■文/宁珈
要做芒果台最忠诚员工“隐士”汪涵天天见
■文/宁珈
最近几年,汪涵说得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归隐”,在外界加封的诸多头衔中,他最喜欢的也是“隐士”。
只是“士”或许好做,但“隐”于他来说尚早。
湖南卫视主持人的竞争在业界是出了名的激烈,今年年初刚刚转会江苏卫视的马可、李好、彭宇、李响即是明证,而在芒果台接连不断的人员变动中,一直屹立不倒的除了何炅就是汪涵了。素有“芒果一哥”之称的汪涵几乎称霸了湖南卫视所有王牌节目,曾有人戏言,若想搞垮湖南卫视,只要挖走汪涵就行。
这句话说起来简单,但要真正操作起来,怕是有点困难,特别是在汪涵刚刚借助媒体向湖南卫视表忠心之后,这条路几乎被封死了。当然不是钱的问题,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我一直觉得,如果一个男人能够被钱收买的话他就是个最不值钱的男人。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我能接受的价格,我希望做一个湖南广电最忠诚的员工,这对我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我觉得忠诚对于男人,有可能比拥有的金钱多少要更有吸引力。”
汪涵的这番回答只会让他的领导更加欣赏他、信任他,从而更加重用他。如今,他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剧务了:主持界,他是“综艺一哥”;政界,他是湖南电视中心副主席;商界,他是新成立的快乐淘宝文化公司副总裁。于名、于利、于权,他都有所斩获,人生正值巅峰状态。至于隐退,目前只是说说罢了。
19岁进入湖南台,汪涵从杂务、灯光、音控、场工做起。从“抬桌子”到“台柱子”,汪涵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我上学的时候是在厂矿学校,因此我的普通话还不错。我常在校运会上当广播站站长—‘同学们,比赛已经开始了,随着百米的枪声, 同学们像离弦之箭一样冲出了跑道 ’”提及那段时光,汪涵一脸得意,“老师说我可以学这个,我就考了湖南广播电视学校。那时叫播音,因为上世纪90年代还没有主持人这个概念呢 ”毕业后,汪涵离“播音”还很远。
14年前,汪涵在综艺节目《幸运三七二十一》中做剧务,偶尔会在节目中客串一些角色。一次,他穿着古装戏服,扮演《倩女幽魂》中的宁采臣,并唱了该电影的主题曲。“因为这件事让大家注意到了我,可能很多人觉得—哎呦,这个小孩,长成这样还敢唱张国荣的歌。”
汪涵真正开始出名,源于1998年与仇晓一起主持的《真情》,这也是汪涵主持的第一档节目。当时的汪涵每天对着镜子舔嘴唇,练习说话的表情,整理衣服,烫着最流行的卷卷头 《真情》火了,没有哪个湖南人不认识这位卷发、大眼睛的主持人。汪涵笑着说当时也有点觉得自己“了不得了”。
不过,这种喜悦很快就变成了另一种情绪,最初那份“浅浅的喜悦”开始转化为“深深的忧虑”:“为什么我们尊敬的导演和制片人,他们上街那么自由,而我们却不是?我那时候考虑要不要再继续这个工作。2007年,我的身体不是很好,我母亲坐公共汽车,一名卖小报的人跳上来就喊:‘快看啊快看啊,汪涵肝硬化!’当时老人家难过得都快流眼泪了,后来她把这个故事讲给我,我才发觉,这份工作不但自己要承担很多东西,家人也要被这些无端的东西困扰。那时候就特别疑惑、不快乐……”
今年3月底,由《综艺》主办的第三届“《综艺》年度节目暨电视人”评选结果在京发布,由汪涵领衔主持的《天天向上》斩获四奖成为最大赢家,而他本人也将年度主持人收入囊中。
《天天向上》是周播,每次选题都要提前两个星期做准备,有时候节目录到凌晨两点才能结束,对于汪涵来讲,这份工作很辛苦。他说,人所有的压力和烦恼都来自于欲望,“如果觉得这个节目就是自己的,收视率完全捆绑在自己身上,这个节目要红20年 就一定会有压力。但我没有,我从来没把《天天向上》想成是我的,我也没有让它红到永远的想法。我昨天上午还去了靖港,吃了糖油粑粑,公子哥的闲适心情一定要长在骨子里,要不多累啊,节目也乐不起来。我以前不理解崔永元,怎么会抑郁呢,可能(他)太把这个(节目)当回事了。”
工作忙碌,汪涵平时很少有时间出去玩。有时间也基本是在家里“胡思乱想”。回到家的汪涵往往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世界里,会把正在读的书翻来覆去地咀嚼。汪涵有一位九十几岁的老师,他向老师讨教问道,常常思考自己每天“猛烈地”工作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思考得越久,内心就越强烈渴望宁静。
老师会给汪涵布置作业,一般是背诵《四书》,或者指定看佛经中的某一部(如《维摩诘经》等),他通常完不成,“但一定会尽可能多读书”,他认为多读书可以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清寂,从而容易把很多事情看得淡然。
“前阵子我看梭罗写的《瓦尔登湖》,他在瓦尔登湖隐居了三个多月,在田里劳作的时候,倚着锄头休息,一只小鸟停在肩膀上。他说:‘我知道我的肩上可以佩戴任何勋章,但远不如这一刻荣光。’那么我们呢?我们可以得这个奖那个奖,但当我们放下话筒,谁能获得让一只小鸟停在你肩膀上的荣光?除非你把自己打扮成一棵树。所以要放下对灯光、音乐、舞台的执着和妄想,这样就可以有别样的状态出现。”
汪涵在2007年生病期间,去了靖港,之后,基于那段生活,写出了《有味》。在汪涵的《有味》中,他叼着烟斗,穿着拖鞋,散步在暮光小城里,从窗外看木匠老人的睡相,到老字号学做香干……很安静的步调,舒展的慢生活。
白岩松在《有味》的发布会上说:“汪涵为什么会写《有味》,我想必然是他惯常生活环境中的事物令他觉得无味了吧……”在《有味》中汪涵这样写道:“靖港给我的美感在于它生活的节奏,它固执地在紧邻都市的地方保持了自己的时间感:那里的水鸟,总在黄昏的时候沿着固定的线路归巢。那里的木匠午睡醒来总在同一个时间,然后摆开自己的工具,打开他的窗户……”这种缓慢而讲求格调的生活,是汪涵所追求的。
回到世俗社会,汪涵说做人要有做派,“一个人最难得的是‘谦狂’。因懂得而谦虚,因明白而狂妄。”一个人最好的状态就是,在面对不同的人群时,表现出得体的谦虚和狂妄。“一个人连狂妄都不敢,拿什么来谦虚?”
谈及不做主持人会做什么,汪涵想也没想就回答:“歇着,玩,喝茶看书,每天瞎晃……我想当魏晋南北朝的隐士,像竹林七贤,嵇康,陶渊明 —和大自然融合,和时代脱节,但不和季节脱节。我一年要做三四档节目,一年要释放别人两三年的精力和能量。而且,‘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作为主持人,语言中透露出的思想必须是清亮的,你清亮别人才愿意靠近你,因此我也要不断补充,每天都得看书,寻求内心的宁静。”
话虽如此,但现时的汪涵内心期望和实际情况差异明显。正如《天天向上》制片人张一蓓所言:“汪涵心中想象的自己总是和实际有点差距,他想过平静的生活,但一旦事情来了,就变成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忙起来就把隐士的事情给搁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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