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 秋
黎明才伸出小指,耳轮旋转起摩挲声。谁轻轻吹气?我心室的一小部分忽然消解,磁力中身躯吹荡成远去的波浪。
或者静止于根须的下方,像高原的雪,深睡与浅醒中,会落下事物最初的泪水。
一束光包裹我,还是驮起了半只翅膀?
一束微红的光,犁过以田野命名的幕布,泥土在后台私语:堇荼如饴。
暖而颤抖不已的雨季挨近了我们,看,含风的绿眼角,万千草木显现的面孔。
我在土墙下的井口,寻找天空的鼻翼。
放下长长的钓线,多年后,牵起属于孩子的秘密。
只要伸出小指,沿着井台湿漉漉的绿耳朵,母亲的脸庞,上升的麦田,峰巅与眷恋的鸟划一条线,你就触碰了大地的心跳。
瓢虫与大气层
一只倒悬的瓢虫,是按钮,转变草丛上方与下方的镜头。
我的梦与醒中,它爬过众多的剧本。
花衣裳姐姐,贴近你,我必须仰望天空。
一寸寸移动的影子,向下生根,扎入无法丈量的深度。
多么黑暗冰冷的宇宙,呵,一张蔚蓝色的软毯包裹了我们。
千万只手臂以神圣的方式抬起
“我要开花!”。一粒泥土喃喃自语:“请务必原谅,我一再的重复”
瓢虫的胶卷里,耸出冰海的山峦,覆盖爱的传说。
太阳鸟一直在飞翔,向着银河,向两岸无尽的空白。
瓢虫翻转,下移,仰望天空的大地,心脏骤然收缩。
此刻,开花?
谁能够注释,原野的姓氏,泥土的心事与全部茂盛生长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