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与颠覆:论欧里庇得斯的《海伦》中海伦形象的塑造

2010-08-15 00:46
关键词:帕里斯特洛伊海伦

韩 霞

(商丘师范学院文学院,河南商丘476000)

传统与颠覆:论欧里庇得斯的《海伦》中海伦形象的塑造

韩 霞

(商丘师范学院文学院,河南商丘476000)

欧里庇得斯的悲剧《海伦》中海伦形象的塑造,颠覆了有关传统观点。海伦不再是特洛伊战争的诱因,而是天神私欲的牺牲品;帕里斯带走的是赫拉用云气制造的海伦的幻象;虽然海伦被赫耳墨斯藏到了埃及十几年,但她誓死捍卫与墨涅拉俄斯的夫妇情爱,并且用计谋帮助墨涅拉俄斯从埃及脱险,顺利回到希腊。在海伦形象的塑造中,体现了作家相关的伦理观念,也使读者在更客观的意义上认识了古希腊特定时期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欧里庇得斯;《海伦》;海伦形象;传统;颠覆

《海伦》是欧里庇得斯晚年的一部代表作品,主题与前期关注现实、同情女性一致,却充满着诗情画意和美妙动听的歌曲,具有浪漫主义特色。这部悲剧同样取材于古希腊神话,但是在海伦形象的塑造中,与神话、荷马史诗及作家本人前期剧作《俄瑞斯忒斯》等有着极大意义上的不同。欧里庇得斯彻底颠覆了传统认识,把海伦塑造成了一个圣洁、无罪、饱受痛苦而又充满了智慧的女人。他不只是像同情美狄亚一样同情海伦,而是赞美颂扬,在海伦形象的塑造中,体现了作家的伦理观念,也使读者在更客观的意义上认识了古希腊特定时期的历史事实及人生观和价值观。

一、“祸水”与无辜者

古希腊历史上的特洛伊战争发生在公元前12世纪初,当时的特洛伊城由于上承克里特文化成果,地处欧亚海陆交通要道,无论是城邦的经贸商旅,还是百姓的日常起居饮食,都曾是一幅忙碌、充裕的繁荣景象。这种繁荣在历史上曾多次因外敌入侵而被毁灭。著名的特洛伊战争实际就是古希腊人发动的一次进犯,是诸多争战中的一次,他们进犯的目的是为了获取特洛伊的财富和奴隶,但在荷马的笔下,战争的目的却仿佛是因为海伦的美貌和阿基琉斯的愤怒。

在古希腊神话和荷马史诗中的描写是这样的:特洛伊王子帕里斯,在肩负使命去希腊做客的时候,由于爱神阿佛洛狄忒的帮助,认识并爱上了当时世上最美的女人海伦,海伦是希腊城邦之一的斯巴达国国王墨涅拉俄斯的妻子。在帕里斯与海伦双双坠入爱河、海伦半推半就地随帕里斯离开斯巴达之后,希腊人曾希望用和平谈判的方式向特洛亚讨回“被拐走的”或“被偷走的”海伦,但古希腊人的傲慢无理和特洛亚人的富庶狂妄使他们都更关注国家的名誉而不愿作任何放弃,于是战争就有了借口。

显然,在传统的视野里,海伦是“红颜祸水”的印证。从爱情婚姻的角度看,她是背叛的代名词,从国家利益的视角看,她是耻辱的象征。她是自愿跟随帕里斯出走的,她的离去,不仅导致了墨涅拉俄斯家庭的不完整,而且引起了10年的特洛伊之战,使无数人失去了性命。海伦与帕里斯出走前曾充满犹豫和克制,但爱情的巨大力量仿佛借助了神力,使他俩忘记了一切,坠入爱河。帕里斯与海伦一见钟情,建立了一种纯粹个人间的性关系。从一个国家的王子与另一个国家的王后结合来看,他们建立的是一种新的社会关系。从爱情看,他俩的奇遇是美的象征,从社会公共利益看,他俩的结合是罪孽的行为。

在《海伦》一剧中,欧里庇得斯否定了海伦自愿跟随帕里斯出走即私奔的传统说法,采用了公元前6世纪诗人斯忒西科洛斯关于海伦的另一传说:在宙斯的干预下,帕里斯带回特洛伊的只是由空气中的云气幻化而成的海伦影像,海伦本人则被赫耳墨斯藏到了埃及。希腊人和特洛伊人完全受到了神的愚弄,为一团云气战斗了10年。“是赫拉,那宙斯的庄严的配偶,坐在金的宝座上的,她派遣了迈亚的快腿的儿子,把正在采摘蔷薇的嫩瓣放入怀中,想要往雅典娜的青铜庙宇里去的我,带着经过空中,放下在这没有幸福的国土,当作一个不幸的争竞的目的物,在希腊与伊利翁的中间。我的名字便在西摩伊斯河流的两边成为一个空虚的风说”[1]546。

如果说在古希腊神话和欧里庇得斯前期的悲剧中,海伦只是被动接受命运的安排,没有任何自我认知,那么,在这部悲剧中,海伦已经清醒地认识到了处身地位及影响:“许多人的性命,为了我都丧失在斯卡曼德洛斯的河流旁边。我承受了一切灾难,被人们诅咒,把我当作背夫逃走的人,给希腊人引起了一个大战。”[1]539

从私奔到被劫,不仅是作者认知的变化体现,即对女性认识的改变,也是社会生活中女性地位变化的表现。在此之前的描写表现的是古希腊社会中女性被歧视的现实,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她的存在就是为男人管理家务生孩子,是男人私有财产中的一个部分,但并非不可或缺的,她的存在就像物品中的任何一件一样,丢失了并不意味着不可弥补的损失,可以通过努力用新的物品来填补她的缺失,但是她的失去,却损害了男人的尊严。所以阿伽门农们愤怒了,不是因为失去了独一无二的她,而是因为尊严受到了伤害,战争的发生以她的美丽为借口,巧妙地掩盖了男人的私欲,也证实了女人在社会生活中地位的缺失。从这个意义上看,传统视野里的海伦代表了古希腊女性曾经的属性:社会属性大于个体属性,个体的存在淹没于社会的欲求中,没有话语权,更遑论自由与价值,一切都以男性为中心,如果说男人是月亮,海伦式甚或所有的女性就是月亮周围的星辰,缺少了任何一个的存在,月亮它照样明亮,但正因为有了众多的星辰,月亮才显示了它独有的光芒。

欧里庇得斯颠覆了传统观点,赋予了海伦形象以无辜者的内涵,充分体现了作家对女性的同情与尊重。作为无辜者的海伦,她的美丽并非她自身的过错,而是天神满足自己私欲、发泄不满的工具。同时,阿伽门农等向特洛伊宣战,也并非因为维护她的美丽存在,而是因为她的美丽是希腊荣誉的一种象征,失去了她,并非失去了一个女人或王后,而是国家荣誉受到了损害,也就是说,海伦的美不属于她自己,而是属于希腊,她并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享受到美带来的快乐和幸福。希腊人在战争中为之献身的,不是美的物质身影,而是美的一种精神形象——荣誉和尊严。伦甘心情愿地被帕里斯劫持,他们一路航行,来到克拉纳岛,在这里共度蜜月,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婚后,两个人都忘掉了家乡和责任,倚仗带来的奇珍异宝,在岛上挥霍度日,生活十分愉快,多少年过去了,他们才想到动身回特洛伊去。

当帕里斯和海伦回到特洛伊后,希腊人已经兵临城下。普里阿摩斯在会上作出决议,收留海伦,不将她驱逐出去。国王立即派王后去内室寻找海伦,要证实海伦是自愿跟帕里斯一起回到特洛伊而来的。只听海伦娓娓动听地声明说,她的身世标志着,她既是特洛伊人,也是希腊人,因为丹内阿斯和阿根诺尔如同特洛伊的国王谱系样是她的祖先之地。她是违心地被抢劫而来的,可是现在却由衷心的爱情而跟新的丈夫紧紧地系在一道。她自愿成为他的妻子。根据已经发生的一系列事变,她已经不可能期待从前的丈夫以及希腊人的原谅。耻辱与死亡将是她的未来的命运。如果她真的被驱逐出去,让希腊人处置的话,那样的悲惨命运一定是无可避免的。她含着眼泪扑倒在王后赫卡柏的脚下。赫卡柏对海伦十分同情,扶着她站起来,告诉她,国王和众位儿子已经下定决心。为了保护她,大家准备抵抗任何的侵略和攻击。

在欧里庇得斯的悲剧《海伦》中,海伦是誓死忠于丈夫的忠贞女子。虽然她的真身被赫拉带到了埃及17年,埃及王子爱上了她,但她利用当时人们的信仰,坐在埃及老国王的坟墓前,使王子不敢对她无礼。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等待和丈夫墨涅拉俄斯团聚。“给丈夫保全我的节操,即使我在希腊负着恶名,至少我的身体在这里没有受到什么屈辱”[1]540。当人们误传她丈夫已经死亡时,她决意要以死来捍卫她和丈夫的婚姻,绝对不会苟且活着成为别人的妻子:“我将把致死的绳圈吊在我的颈子上,或是给我杀人的短剑一击,断了我的喉,使那钢刀直进到肉里去,献给那三座女神作为祭品,也就献给在伊得山上他的牛栏旁边玩弄编箫的那普里阿摩斯的儿子吧。”[1]549

欧里庇得斯在剧中还海伦以应有的做人的尊严,她不再是任人支配利用的工具,随波逐流,甘心受命运的摆布,而是有理性的。如果说她离开丈夫来到埃及是天神的安排,无力抗拒,但是来到埃及后,她要以行动捍卫做人的尊严,维护她的婚姻,也就是维护了她的人格,因为她是墨涅拉尔斯的妻子,她的坚守,也是对丈夫自尊的维护。眼前的埃及王子,不仅位高权重,而且尚未婚娶,完全不亚于帕里斯,但她却拒绝了埃及王子的求婚。虽然她的行为表明了她对丈夫的附属,但她毕竟有了决定自己命运的思考和行动。这就是欧里庇得斯有别于传统的最伟大体现——女性在他笔下有了自尊和独立思考行动的主体意识。

二、忠贞与背叛

在传统视野里,海伦是一个存在的符号,是一种代表,她没有主体意识,也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从出身来看,海伦是宙斯和勒达的私生女儿、卡斯托耳和波吕丢刻斯的妹妹,是那个时代最漂亮的女子。还在当姑娘的时候,她被忒修斯劫持抢走,后来由两位兄长重新把她夺回来。她跟随继父斯巴达国王廷达瑞俄斯长大。姑娘的美貌引得求婚的人络绎不绝。国王担心他因为选中一位女婿,从而得罪那么多的求婚人。伊塔刻国王奥德修斯建议他让所有的求婚人都宣立誓言,将来跟有幸选中的新郎建立同盟,共同反对任何因为对这场婚姻不满而企图加害国王的求婚人。廷达瑞俄斯依计行事,让求婚人当众立下誓言。后来,他选中了墨涅拉俄斯。墨涅拉俄斯是阿特柔斯的儿子,阿伽门农的兄弟,亚各斯人的国王。

普里阿摩斯的姐姐赫西俄涅当年被赫拉克勒斯抢去,然后送给他的朋友忒拉蒙为妻。普里阿摩斯及其一家对这场抢劫始终耿耿于怀,感到受了侮辱。有一天,国王宫殿里又议论起这场劫婚耻辱,国王普里阿摩斯十分想念姐姐。帕里斯从众位儿子中站立起来说:“如果给我一支舰队,让我开往希腊国,那末我觉得可以凭借众神的支持,用武力从敌人手中重新夺回父亲的姐姐。”但是来到希腊后,帕里斯被海伦的美貌迷惑,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所以趁墨涅拉俄斯外出时,海

三、象征者与智者

在古希腊人的思想意识中,“美”就是那种使人去赞美、去欲求的任何东西,它首先涉及性爱中的美。希腊人的美的观念是与其对现世感性生活的爱分不开的,他们对美的爱是充分自觉的。所以,帕里斯宁愿不做伟大的君主和勇敢的战士,却宁愿拜倒在阿佛洛狄忒的石榴裙下做美女海伦的丈夫,虽然在见到海伦之前他已经和由河神和仙女生下的女儿俄诺涅结过婚,但是,他选择了海伦。不仅是帕里斯,而且特洛伊的国王普里阿摩斯、王后赫卡柏、王位继承者赫克托耳等也接纳了海伦的到来,即使他们知道接受了海伦就意味着战争和毁灭,这些足以说明:美是最高的价值,美的力量可以超越一切。对于美的象征者海伦而言,她完全听任命运的摆布:丈夫是继父廷达瑞俄斯选定的,跟随帕里斯来到特洛伊是爱神安排的,特洛伊沦陷后随墨涅拉俄斯回到希腊,也是阿佛洛狄忒的旨意。

在《海伦》中,欧里庇得斯虽继承了传统的表述,海伦离开希腊和她的美貌有关,但她不是主动和帕里斯一起私奔的,不是她自己的原因造成的,而是天神赫拉所为。在这一情节的表现中,欧里庇得斯淡化了海伦美貌的描写,只是把它作为海伦追述经过的一个部分,她是三位女神美的比赛的工具,“赫拉因为没有胜过那两位女神,很生了气,使帕里斯要娶我的事落了空,她不曾把我去给了他,却用了天空中的云气,造成了一个像我的,能呼吸的形象,给予那国王普里阿摩斯的儿子。他以为得到了我,实在并没有得到,只是他的空虚的幻象罢了”[1]539。这表明,海伦离开希腊,离开她的丈夫,并不是她个人的本意,而是天神的安排。在强大的天神力量面前,人是无奈的,海伦的离开是不得已的。

传统描写中,海伦的美貌引起了战争,无数的人失去了性命,无数个家庭妻离子散,但她却对此漠然视之,而是和帕里斯一起在一个小岛上逍遥快活了三年,后来又幸福地跟随帕里斯回到了特洛伊。在欧里庇得斯的悲剧中,海伦对于自己作为战争的诱因所导致的一切却十分清楚,而且非常痛苦和自责:“许多人的性命,为了我都丧失在斯卡曼德洛斯的河流旁边。我承受了一切灾难,被人们诅咒,把我当作背夫逃走的人,给希腊人引起了一个大战。”[1]539这种理性的思考,已经和传统形象中的完全被动听命于命运的安排有了极大的进步,也是古希腊社会文明进步的体现。海伦的自我分析,是古希腊人开始认识到改变命运必要性的基础:要想改变命运,必须首先明白生活的现状和意义。

但是,海伦既然认识到了战争是因自己而起,为何没去阻止战争的蔓延呢?在《海伦》中,欧里庇得斯表达了对海伦作为无辜者的充分同情。战争的爆发固然和海伦有关,但是海伦的美貌之争夺,只是天神和希腊人的美丽借口:面对着地面人口数量的急速膨胀,宙斯可以借战争“给地母减轻了众多凡人的负担”,“也给希腊的最勇敢的人建立起声名”[1]539。所以,如果说海伦是祸水,那是不公平的,她痛苦地自诉:“我被放在佛律癸亚的战事中间,不,这不是我,只是我的名字,成为希腊人的武功奖品。”[1]539面对着命运的残酷安排,她只有无奈地服从,但她要把内心的痛苦表达出来。欧里庇得斯让海伦代表广大处于弱势地位、没有话语权的女子第一次爆发了对不公平命运的控诉,虽然只是控诉而没有抗争,但它已经在提示着对女性生存权的尊重:女性也是人,她不是工具物品,她也有自身的存在价值。这种价值的被忽视,可能祸及国民的生存,一如海伦的美貌被作为工具而带来的十年战争。

那么,海伦为何没有自杀以殉国殉夫呢?这里,依然是天神的安排:“我为什么还活着的呢?我听到赫尔墨斯的这个宣示,说我将来还可以在那斯巴达的有名的平原和我的丈夫同居,那时他会知道我不曾到伊利翁(即特洛伊)去,没有给别人铺过枕席。”[1]539所以,她听任赫尔墨斯把自己带到了埃及。来到埃及后,她并没有屈服于所处的环境所带来的可能的命运改变,而是以智慧来保护自己,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利用当地对逝者尊敬的风俗——活着的人如果遇到了什么危急情况,坐在逝者的坟墓前,便可以保全自身。埃及王子忒俄克吕墨诺斯马上爱上了海伦,但她利用当地的风俗,坐在去世的埃及国王普罗透斯坟前,使埃及王子不敢对自己无礼。二是海伦基于对埃及公主特俄诺厄正义天性的了解,利用她对已经去世的埃及国王的虔敬,说服她不要帮助弟弟实施夺取别人妻子的荒唐邪恶行为,掩护自己和墨涅拉俄斯离开埃及。三是设计使丈夫和自己顺利离开埃及而且带回了大量的物质财富。

《海伦》一剧中,海伦和墨涅拉俄斯离开埃及前这一情节,充分体现了海伦高超的智慧。欧里庇得斯把她和两个男性做对比。在海伦以虔敬和正义的名义说服了特俄诺厄帮助他们夫妇离开埃及后,海伦让墨涅拉俄斯拿出逃离埃及的计划,墨涅拉俄斯的办法是:“假如我去躲在屋里,用双锋剑杀了那国王,怎么样呢?”[1]574海伦否决了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因为特俄诺厄有预知一切的能力:“她不会容许你,也不会不把你想要杀他兄弟的事说出来的。”在墨涅拉俄斯认为已经无路可逃而绝望时,海伦却沉着冷静,让墨涅拉俄斯假装死去来配合自己实施逃离计划。墨涅拉俄斯虽然认为假装死去不吉利,但由于能救他离开埃及,所以他也答应了。征得了他的同意,海伦便开始实施她的计划:让墨涅拉俄斯假装死去,然后她在忒俄克吕墨诺斯面前哭悼墨涅拉俄斯,请求他给墨涅拉俄斯造一个空坟,再请求一只船,到海上去抛撒送葬的供品,然后乘埃及人不注意,由墨涅拉俄斯指挥着船只离开埃及。忒俄克吕墨诺斯被海伦真实的表演所迷惑,答应了她所有的要求,当他得知海伦夫妇已经离开埃及时,他恼怒于妹妹出卖了自己,要去杀掉她,宙斯的儿子们卡斯托耳和波吕丢科斯适时出现在空中,平息了他的冲动。剧本结束时,忒俄克吕墨诺斯由衷地赞叹海伦具有最高贵的精神:“那是在许多女人心里所没有的!”[1]596

欧里庇得斯在把海伦同忒俄克吕墨诺斯、墨涅拉俄斯的对比中,赋予了海伦以无穷的智慧,在灾难面前,作为女人的她处变不惊,在危难面前,她能巧妙安排,周密布置,化险为夷。这不仅是欧里庇得斯对海伦智慧的赞美,也是他对女性存在意义和价值的充分肯定。

从对传统的继承到突破,欧里庇得斯的悲剧《海伦》中海伦形象的塑造,是作家本人进步的人本主义思想认识的体现,即对女性的同情和尊重,同时,也是古希腊文明进步的表现,文明的进步伴随着很多因素的发展,而男女两性的平等是其标志之一。海伦对丈夫的忠贞不贰,也是作家对伯罗奔尼撒战争后社会重归和谐的理想表达:一夫一妻制的维护,不仅关系到家庭的稳定,而且关系到社会的安宁。

[1]欧里庇得斯悲剧集:中卷[M].周作人,译.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3.

I109.2

A

1000-22359(2010)04-202172-03

2010-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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