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想
(许昌学院 外国语学院,河南 许昌 461002)
大学生就业心理预期的校正与调适*
李 想
(许昌学院 外国语学院,河南 许昌 461002)
21世纪以来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进程迅猛发展,大学生就业难成为一个总量性和结构性并存的问题。受到自我认知与社会比较、教育成本与预期回报、劳动制度完善度与社会经济均衡度等因素的影响,当下大学生的就业期望与就业实际之间存在明显差异,就业期望值偏高。这也是造成大学生就业结构性困难的重要原因。因此,运用科学态度和方法对大学生就业心理预期实施引导成为高校教育工作的一个重要问题。
大学毕业生;就业预期;校正;调适
随着高等教育大众化进程的发展,2002年以来我国每年毕业的大学生人数一直保持着较快增长的势头。毕业生规模扩张所带来的就业难问题也日渐成为被社会广泛关注的热点问题。“分析其原因,其中既有供求总量的原因,又有体制转轨、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和技术进步等原因,是一个总量性和结构性就业并存的问题。”[1]而造成大学生就业结构性困难的关键因素在于毕业生自身就业预期与就业实际的脱节。他们当中的一些为了寻找到符合自身期望的工作,甚至不惜选择暂时性失业,甘愿成为大城市当中的“漂一族”。因此,高校教育工作者对于大学毕业生就业心理预期进行适当、科学的引导不仅有助于他们在就业市场上准确定位自己,更将有效推动就业难问题的缓解。
我们常用“就业期望”与“就业期望值”这两个指标来衡量大学毕业生就业心理预期的现状。“所谓就业期望是指毕业生希望获得的就业岗位、就业地区以及薪水标准等的综合体现。就业期望值是指理想的职位对自己物质、精神需求的满足程度,例如工资收入、福利待遇、工作环境和条件,是否能受到同事的尊重和领导的器重,自己的能力和特长能否得以施展等等。”[2]从现实状况来看,当下大学毕业生的就业期望与就业实际存在明显差异,就业期望值偏高。
一项来自北京地区的调查[3]显示,在就业区域的选择上,2008年有63.1%的北京高校毕业生期望在北京就业,这一数据在2000-2002年分别为42%、62.6%和68%。而余下的毕业生中,期望到上海、广东及其他沿海地区的占到了66%,有65.5%的受访者明确表示不愿意去农村工作。最终的就业结果是,在北京就业的占48.4%,沿海地区为28.8%。实际就业比例与就业意向相比较分别下降了14.7和10.3个百分点。在对行业与单位性质的选择上,大学生最希望加入的行业集中在金融保险、文化传媒和党政机关等待遇高、较稳定的行业。选择这三个行业的毕业生占总人数的51.8%,但最终只有37.6%实现了自己的期望。国企、政府机关、事业单位等体制内单位,以及以高工资为特征的外资企业成为大学生们就业选择的重点,但却有高达22.4%的毕业生最终进入民营企业工作。工资收入方面,尽管毕业生对起薪的期望值有逐年下降的趋势,但与实际值仍有较大差距。“北京地区的毕业生起薪期望值远高于北京市的人均工资收入水平,75.5%的用人单位认为毕业生的就业期望值过高。”[4]
大学毕业生的就业期望作为对自己今后较长一段时间里职业状况的预期,普遍带有一定的理想化色彩,这是无可厚非的。这种理想化的期望会经由社会的自我调节功能逐渐向就业实际靠拢。特别是在国家宏观经济环境发生重大变化、就业前景不明朗的情势下(例如由全球金融危机引发的国内经济下滑、就业市场萎缩),焦虑、矛盾和从众心理会迫使他们大幅调低自己的期望。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的就业期望值也同步下调。尤其是初涉职场的本专科毕业生,他们往往能够暂时接受期望与工作实际的差异,却仍然对“福利待遇好、发展机会多、工作强度适中、生活便利”的理想状况翘首以盼。于是,他们当中的一些成为了城市边缘的“蚁族”,在极端困难的物质条件下奋斗,继续参加各种招聘、招考,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另一些则选择了继续深造,努力增强自己在职场上的竞争力。据统计,2010年报名国家公务员通过审核的考生人数超过146万人,报考学历硕士研究生人数140万人,均是到目前为止的历史最高值。
大学毕业生就业心理预期状况的形成,既有其自身的因素,也受到家庭、社会等因素的影响。这些共同决定着他们在就业方面的群体心理特征和个体差异。
对自身能力、专长的认识和评价是形成就业心理预期的基础,它能够说明择业者是否具有明确的就业动机以及对自己的社会定位是否有清晰的了解。在气质、性格、认知方式、自我调控等方面的不同则是个体在自我认知和判断上产生差异的重要内因,它们也因此成为决定大学生就业心理预期的内部因素。以气质和认知方式为例,拥有情绪体验强烈、精力旺盛争强好斗等气质特征的大学生在认知方式上往往反应快,但精确性差,他们的就业期望与就业实际之间会存在较大差异;相反,情绪体验深刻、多愁善感优柔寡断的同学则反应较慢但精确性高,他们能够敏锐感知外部环境所发生的细微变化,从而调整自己的就业期望。而后者中焦虑、忧郁等心理问题也较为突出。
同时,社会心理学的研究告诉我们,“由于更多时候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存在进行好坏评价的绝对标准,人们必须通过将自己的状况与他人进行对比,才能对自己的状况形成明确的自我评价,这就是所谓的‘社会比较’”[4]。大学毕业生的自我认知会对就业期望的稳定性和它与就业实际之间差异的大小产生影响,但就业期望具体内容的形成还是在社会生活当中逐步习得的。往届毕业生的就业经验、周边同学的求职经历和社会舆论对大学生就业问题的评论都成为应届毕业生们比较的对象。教育程度和教育层次的高低与就业期望值的高低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对应关系,这也是一些就业预期不能满足的大学生选择留在学校中继续深造的原因。
自1997年中国大多数高校实行招生并轨、学生缴费上学以来,对于很多家庭来说上大学已经成为了一种重要的人力资本投资。“个人进行人力资本投资的根本动机在于实现个人利益最大化,即个人期望通过接受大学教育,给自己及其家庭带来较高的净预期收益”。[5]据估算,现阶段在中国大中城市接受高等教育每年的直接成本就在10 000元左右,在进行职业选择时毕业生就必须首先计算这笔经济账。因此,从总体上来看较之就业实际,当下大学生的就业期望居于偏高的位置上。当然这其中也存在个体差异。那些家庭经济条件较好,社会资源较为丰富的毕业生,不需要过多考虑成本-回报的因素,所以就业路径更宽,反映在就业预期上就表现为期望值的范围较广,能够接受更多不同类型不同收入水平的岗位。而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大学生,就业期望值会相对高一些,需要承担的风险也较高,在期望与现实之间产生矛盾时受到的挫折感也较大。
在大学毕业生自身及其家庭之外,社会制度与社会、社会经济结构是影响大学生就业心理预期的重要外部因素。在完善的劳动力市场制度和均衡的社会经济发展状况下,大学生可以凭借自己的知识、技能在城乡范围内公平地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工作。这意味着他们在职业上会有更多的选择,就业心理预期因之更多元化。然而在当今中国社会,一方面地方保护主义、户籍制度、人事档案制度限制了劳动力的自由流动,大学生们无法负担“二次择业”所带来的成本;另一方面城乡、东西部经济发展严重不平衡,欠发达地区缺少吸引高素质人才的亮点。与此同时,相对稳定的社会阶层结构也影响着大学生群体的就业心理,他们迫切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第一份工作跻身更高的社会阶层。这样的外部条件紧缩了可供毕业生们选择的职业范围,客观上抬高了他们的就业期望值。当然,在更广的时间维度中考察,制度环境和社会流动状况都在持续发生着变化。在国家政策的鼓励和保障下一些大学生开始调整心态,响应号召去基层、去西部就业。从这个角度来说,社会制度、国家政策、社会流动状况与社会经济结构的变化是决定大学生就业心理预期诸多因素中最直接、最活跃的部分。
从上面的分析中我们可以总结出,适当的就业心理预期应该具备下列三个要件:(1)基于毕业生对自身能力和社会意见的准确把握,可以融入对成本-回报因素的考虑,但需更注重职业兴趣和终身发展的维度;(2)具有一定的灵活性,能够根据政策、制度、社会结构以及经济发展均衡度等外在环境的变化进行调整;(3)是个体职业选择范围的反映,不要想化地将预期限制在特定行业的特定岗位上。然而,让初涉职场的毕业生通过自身的努力将就业心理预期调整到这样的理想状态也许并不现实。这就需要高校教育工作者通过科学有效的手段对他们在就业心理预期上所产生的偏差进行校正,对他们在择业过程中遭遇的心理问题进行调适。简略地来说,我们可以在以下三个方面做出努力:
第一,通过着眼于终身发展的职业教育,教会学生正确分辨社会信息,鼓励他们在认识自我方面进行探索。“终身发展”是对大学生进行职业教育时必须树立的态度、理念和指导思想。当下,高校中的就业教育专注于简历编写、着装化妆、面试技巧等表层内容,期望在就业率上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这不仅向学生释放出了功利主义的错误信号,也无法实现就业质量的提升。只有将“就业教育”转变为“职业教育”,引导学生发掘自身兴趣、专长所在,进而鼓励他们在最适合自己的岗位上就业,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大学生就业难的问题。
第二,深入分析社会政策和社会发展走向,为学生提供有效信息,在学生和社会之间架起桥梁。应届求职者中大多数都是第一次接触校园外的社会空间。有限的社会阅历使得他们无法把握社会的复杂性,对社会中长期以来形成的诸多“潜规则”没有基本的戒备心理,对社会环境可能发生的变化不敏感。这些恰恰是高校教师应该传授给他们的信息。
第三,正面看待学生就业期望与就业实际之间的差异,密切关注他们在求职过程中心理状态的变化,运用科学方法加以疏导。就业预期本身就带有一定的理想化色彩,适当高于实际的预期,不应该被看作是负面的,它有着积极的意义。一方面,它督促初入社会的年轻人尊重、适应社会现实,以更好地生存;另一方面,为他们提供努力的方向,成为他们在职场中继续拼搏的不竭动力。当然,陷于理想与现实冲突之中的大学生们很容易出现焦躁、低落的心理,这一定程度上有利于他们自身压力的排解,但一旦这些负面情绪超过必要的限度就十分危险了。高校应该针对这一问题建立长效的预警机制,教师通过观察、交谈等方式监控学生心理状况,以备出现问题及时进行干预。
综上所述,高校教育工作者应该科学看待大学生就业期望与就业实际之间的差距,正确加以校正和调适,让学生们真正做出符合自己终身发展的选择。
[1]陆义敏.金融危机冲击下女大学生就业预期变化研究[J].中华女子学院学报,2009,(2):32.
[2]吴薇,吴瑞君.对大学生就业期望与就业实际关联性的认识[J].教师教育研究,2007,(5):56 ~57.
[3]黄敬宝.2008年北京地区大学生就业状况调查[J].中国青年研究,2009,(1):62 ~65.
[4]叶忠.当前毕业生就业预期过高的原因分析[A].2005年中国教育经济学年会会议论文集[C].2005:501~503.
[5][美]舒尔茨.人力资本投资:教育和研究的作用[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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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5342(2010)05-0137-02
2010-0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