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构建

2010-08-15 00:46王浩斌
重庆开放大学学报 2010年4期
关键词:社会阶层非公有制经济体制

王浩斌

(河南大学马克思主义研究院,河南开封475001)

保山学院学报

试论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构建

王浩斌

(河南大学马克思主义研究院,河南开封475001)

我国新社会阶层有效的政治参与需要构建一种有效的适应机制;总的来说,这种适应机制体现为宏观层次上允许非公有制经济的合理发展,中观层次上体现为实施“先富”帮“后富”的共同富裕的基本政策,微观层次上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适应机制构建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深入以及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我国出现了一个以民营利技企业的创业人员和技术人员、受聘于外资企业的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个体户、私营企业主、中介组织的从业人员、自由职业人员等新的社会阶层人士简称为新社会阶层。如何有效吸收新社会阶层到统一战线中来,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这无疑是一个重大的理论课题和实践课题。然而,新社会阶层作为我国社会阶层结构中新出现的社会阶层,其有效的政治参与不仅需要一个较长的适应过程,而且需要构建一种有效的适应机制。事实上,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构建,有着深厚的理论支撑和丰富的理论内涵。

一、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构建之理论支撑

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构建不是凭空想象的,而是有着深厚的理论依据或理论支撑。总的来说,西方社会学理论中帕森斯的结构功能主义理论以及马克思主义的市民社会理论构成了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构建之理论支撑。

(一)“适应就是经济系统在社会其他子系统中的分化过程”:帕森斯结构功能主义理论视域中的适应机制构建

结构功能主义(Structural Functionalism)是现代西方社会学中的一个理论流派,其重要创始人和集大成者是美国社会学家帕森斯,他在20世纪40年代提出了结构功能主义这一名称,并对结构功能主义进行了系统性的理论总结,事实上成为结构功能主义学派的领袖人物。总的来说,结构功能主义理论认为社会是具有一定结构或组织化手段的系统,社会的各组成部分以有序的方式相互关联,并对社会整体发挥着必要的功能,而整体是以平衡的状态存在着,任何部分的变化都会趋于新的平衡。在帕森斯看来,行动系统是由有机体系统、人格系统、社会系统和文化系统组成,他们分别扮演着经济系统、政治系统、社会系统以及文化系统的基本功能。其中有机体系统所扮演的经济系统的基本功能实质上就是适应的功能。“适应(Adaptation),指从环境中获得足够的设备和工具,以及在整个系统中进行分配的活动;系统必须对环境所强加的行动的条件有一种顺应,或者有积极的情境改造过程”[1]P93。而事实上,经济系统适应功能的有效发挥,是在同社会其他子系统中相分化的过程,即“经济系统及其适应功能是在社会其他子系统的分化中逐步发展起来的。而一旦经济系统作为一个独立运动的系统存在,它获得了空前的能量,它按照自己的原则迅速提高适应能力,在对环境的顺应和改造中为社会获得物质能量,并且也获得加速自己发展的动力”[2]P175。可以看出,在帕森斯结构功能主义的理论视域中,适应机制的构建过程实质上就是经济系统不断发生功能性分化以促进功能性整合的过程,“所谓功能性整合是从统一社会劳动的角度出发,对伴随社会分工而出现的职业异质性而进行的整合,它是一种社会分化过程中形成的自然整合,其主要目的是要使社会资源按照专业化分工的要求和效率优先的原则进行合理配置,从而使经济的运行遵循客观经济规律发展的要求,适应现代化变迁的需要”[3]P254。也就是说,适应机制构建就是充分促进经济系统的不断分化以有效发挥其功能性整合的动态过程。

(二)“适应就是政治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的历史过程”:马克思主义市民社会理论视域中的适应机制构建

在马克思主义的市民社会理论看来,适应就是政治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的历史过程。马克思恩格斯指出,“在过去一切历史阶段上受生产力制约同时又制约生产力的交往形式,就是市民社会。从前面已经可以得知,这个社会是以简单的家庭和复杂的家庭,即所谓部落制度作为自己的前提和基础的。关于市民社会的比较详尽的定义已经包括在前面的叙述中了。从这里已经可以看出,这个市民社会是全部历史的真正发源地和舞台,可以看出过去那种轻视现实关系而局限于言过其实的历史事件的历史观何等荒谬”[4]P87-88。认为“决不是国家制约和决定市民社会,而是市民社会制约和决定国家,因而应该从经济关系及其发展中来解释政治及其历史,而不是相反”[5]P196。然而,尽管市民社会或生产力决定和制约着政治国家或生产关系,但政治国家或生产关系对于市民社会或生产力的发展有着巨大的反作用,因为“国家是社会在一定发展阶段上的产物;国家是承认:这个社会陷入了不可解决的自我矛盾,分裂为不可调和的对立面而又无力摆脱这些对立面。而为了使这些对立面,这些经济利益互相冲突的阶级,不致在无谓的斗争中把自己和社会消灭,就需要有一种表面上凌驾于社会之上的力量,这种力量应当缓和冲突,把冲突保持在‘秩序’的范围以内;这种从社会中产生但又自居于社会之上并且日益同社会相异化的力量,就是国家”[5]P170。这样,政治国家“产生但又自居于社会之上”,是有效促进社会和谐与把冲突保持在“秩序”范围以内的重要力量,这种政治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的历史过程实质上就是作为经济基础的市民社会之适应机制不断形成的历史过程,就是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应生产力发展要求这一唯物史观根本要求的重要体现。

综上所述,无论是帕森斯的结构功能主义理论还是马克思主义的市民社会理论,对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构建都具有重大的理论指导意义:帕森斯的结构功能主义理论要求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构建必须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具体实际情况出发,在推进经济体制转轨和社会加速转型的过程中促进功能性整合的有效实现;马克思主义的市民社会理论则要求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构建必须从培育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民社会的具体实际情况出发,增强社会的自主性地位,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并实现市民社会与政治国家之间的逻辑互动。

二、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构建之理论内涵

如果我们着眼于帕森斯的结构功能主义理论或马克思主义的市民社会理论,就会发现,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构建,有着极为丰富的理论内涵。总的来说,建构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有效的适应机制,就是积极推进经济体制不断实现由计划经济体制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革命性转变,在有效促进社会化大分工、推动社会生产力、增强社会自主性的基础上实现功能性整合,这既是我国新社会阶层不断实现政治参与的出发点,也是最为重要的实践目标。

(一)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过程体现为一个不断适应的历史过程

我国新社会阶层是在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形成的,是在原有农民阶级、工人阶级和知识分子的阶级阶层结构中分离出来的。尽管它与原来的阶级阶层结构有着不可割舍的紧密关联,但这个以民营利技企业的创业人员和技术人员、受聘于外资企业的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个体户、私营企业主、中介组织的从业人员、自由职业人员等为主体新的社会阶层,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中的新生事物,之所以说新社会阶层是一个新生事物,关键的原因有三个:一是因为农民阶级、工人阶级和知识分子为主体的阶级阶层结构是同公有制经济相适应的,而新社会阶层则是非公有制经济的产物,相对于长期以来占主导地位的公有制经济而言,非公有制经济是新生事物,而与非公有制经济相适应的新社会阶层无疑也是新生事物;其二,原有的阶级或阶层如农民阶级、工人阶级和知识分子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有着明晰的权利和义务,而新社会阶层则没有,需要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逐步完善;其三,新社会阶层在社会主义社会中享有怎样的社会地位,其财产收益如何受到法律的、政治和制度的认可,这些都是以前所没有的,是一个新生事物。如果说新社会阶层相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而言是一个新生事物,那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整个环境相对于新社会阶层来说,也是一个全新的、需要逐步适应的陌生环境。既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相对于新社会阶层来说是全新的环境,那么,新社会阶层的政治参与过程无疑是一个不断摸索、不断调整的适应过程。

(二)宏观层次上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就是在所有制上允许非公有制经济的合理发展

在宏观层次上,要有效建构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就必须在所有制上允许非公有制经济的合理发展。在某种程度上,非公有制经济的合理发展是我国新社会阶层形成和发展的所有制基础,是推进新社会阶层积极参与政治的根本原因。改革开放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正确区分公有制与公有制的实现形式之间的区别,认为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公有制是决定我国社会主义根本性质的重要依据,这是本质层次的东西,必须占主体地位;而非公有制经济是公有制经济的有益补充,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是公有制经济的重要实现形式或手段,这是本质的外在表现样态,占有次要的地位。江泽民同志在党的十五大报告中指出,“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是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一项基本经济制度。这一制度的确立,是由社会主义性质和初级阶段国情决定的:第一,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必须坚持公有制作为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基础;第二,我国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需要在公有制为主体的条件下发展多种所有制经济;第三,一切符合‘三个有利于’的所有制形式都可以而且应该用来为社会主义服务”[6]P19。认为“公有制的主体地位主要体现在:公有资产在社会总资产中占优势;国有经济控制国民经济命脉,对经济发展起主导作用”[6]P19。强调“公有制实现形式可以而且应当多样化。一切反映社会化生产规律的经营方式和组织形式都可以大胆利用。要努力寻找能够极大促进生产力发展的公有制实现形式……非公有制经济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个体、私营等非公有制经济要继续鼓励、引导,使之健康发展。这对满足人们多样化的需要,增加就业,促进国民经济的发展有重要作用”[6]P20。正是在所有制实现形式上允许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这在某种程度上奠定了我国新社会阶层形成的制度基础,这样,要有效促进我国新社会阶层的政治参与,就必须进一步促进公有制经济的合理发展,充分调动新社会阶层参与政治的积极性。

(三)中观层次上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就是在基本政策上实施“先富”帮“后富”的共同富裕

尽管宏观层次上的所有制变革为非公有制经济的发展奠定了制度基础,从而在客观上为我国新社会阶层的形成及发展,为新社会阶层的政治参与等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但我国新社会阶层能否得到有效的发展,能否积极的参与政治,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政策问题,也就是中观层面上的政策是否允许其发展的问题。因为新社会阶层毕竟是同个体经济、私营经济等非公有制经济形式相适应的,如果不加以政策上的约束与限制,新社会阶层的无限制发展必将导致贫富悬殊和两极分化,这将与社会主义发展目标不相符合。而事实上,“先富”帮“后富”的共同富裕政策为我国新社会阶层的发展壮大提供了中观层面上的政策依据,其“先富”政策极大地调动了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积极性。邓小平指出,“在经济政策上,我认为要允许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企业、一部分工人农民,由于辛勤努力成绩大而收入先多一些,生活先好起来。一部分人生活先好起来,就必然产生极大的示范力量,影响左邻右舍,带动其他地区、其他单位的人们向他们学习。这样,就会使整个国民经济不断地波浪式地向前发展,使全国各族人民都能比较快地富裕起来”[7]P152。可以说,新社会阶层就是在“先富”政策的鼓舞下发展壮大的,当然,大原则是“共同富裕”,即“让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大原则是共同富裕。一部分地区发展快一点,带动大部分地区,这是加速发展、达到共同富裕的捷径”[8]P166。既然大原则是“共同富裕”,那么,新社会阶层的发展壮大不会也不可能导致贫富悬殊和两极分化,也就是说,新社会阶层总体上坚持了社会主义的前进方向。这样,就其根本性质来说,“新的社会阶层中的广大人员,通过诚实劳动和工作,通过合法经营,为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和其他事业作出了贡献。他们与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干部和解放军指战员团结在一起,他们也是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9]P286。当然,如果说“先富”政策对于新社会阶层的政治参与的引导是自然的,那么,由“先富”到“共富”的转变,新社会阶层的政治参与则体现为一个不断适应的过程,这个过程实质上就是社会主义的宏观调控的过程。

(四)微观层次上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就是在经济体制上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如果说我国新社会阶层的政治参与有着宏观上的所有制保障和中观层面上的政策保障,但如果没有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激励机制,我国新社会阶层的发展壮大也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有效促进他的政治参与。世界现代化的历史经验表明,市场经济是当今时代有效配置资源的发展机制,这种机制立足于市场和商品生产,强调交易主体的自由和平等,强调等价交换,强调利益的最大化,这在很大程度上调动了个体劳动者的生产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极大地突破了生产力发展的空间局限,实现了民族史向世界历史的革命性转变。在这个意义上,市场经济体制是有效驱动我国新社会阶层发展壮大的动力机制,也是不断引导其政治参与的力量源泉。邓小平同志指出,“多年的经验表明,要发展生产力,靠过去的经济体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我们吸收资本主义中一些有用的方法来发展生产力。现在看得很清楚,实行对外开放政策,搞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相结合,进行一系列的体制改革,这个路子是对的”[8]P148。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紧密相连,又充分有利于调动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积极性的制度形式就是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形式并存的分配制度,邓小平强调,“我们一定要坚持按劳分配的社会主义原则。按劳分配就是按劳动的数量和质量进行分配”[7]P101。江泽民同志也指出,“把按劳分配和按生产要素分配结合起来,坚持效率优先、兼顾公平,有利于优化资源配置,促进经济发展,保持社会稳定”[6]P22。由此可知,经济体制上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逐步完善以及与之相适应的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形式并存的分配制度,构成了微观层次上我国新社会阶层政治参与的适应机制。

毋庸讳言,我国新社会阶层有效的政治参与不仅需要一个较长的适应过程,而且更加需要构建一种有效的适应机制;总的来说,这种适应机制体现为宏观层次上在所有制上允许非公有制经济的合理发展,中观层次上在基本政策上实施“先富”帮“后富”的共同富裕,微观层次上是在经济体制上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1]宋林飞.西方社会学理论[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7.

[2]刘少杰.国外社会学理论[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3]王浩斌.中国马克思主义解释学研究[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8.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6]江泽民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7]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8]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9]江泽民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The Adaptation Mechanism Construction of Our Country’s New Social Stratum’s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WANG Hao-bin
(Marxism Research Institute,Henan University.Kai feng475001,Henan,China)

The effective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of our country’s New Social Stratum requires us to construct the effective adaptation mechanism;Total to say,this kind of adaptation mechanism embodies the reasonable development of no-public economic on the macroscopic levels,common and wealthy policies of first enriching to help people after enriching on the middle levels, constructing the socialism’s market economy system on the microscopic levels.

our country’s New Social Stratum;Political participation;adaptation mechanism construction

book=0,ebook=158

D6

A

10.3969/j.issn.1674-9340.2010.04.001

1674-9340(2010)04-001-05

收入日期:2010-07-09

河南省社科联课题“推进新的社会阶层有序参与民主政治建设研究”部分成果(项目编号:S K L-2 0 0 9-5 9)。

王浩斌(1976-),男,湖南双峰县人,河南大学马克思主义研究院,副教授,法学博士,研究方向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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