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延风
(中共辽宁省委党校,辽宁 沈阳 110004)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方法论探析
胡延风
(中共辽宁省委党校,辽宁 沈阳 110004)
系统建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方法论,应包括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般方法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研究的方法论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探索的方法论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般方法论提供总的指导原则,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研究的方法论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探索的方法论,分别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提供具体的方法。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方法论
近年来国内随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问题研究的兴起和深入,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方法论的研究日益受到学术界重视,并取得一定进展。但是,目前这一研究还相对分散,没有系统地建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方法论。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指出,要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为进一步认识和改造世界、推动党和国家事业发展提供强有力的理论指导,这一要求本身即强调坚持正确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方法论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从理论层面说,系统建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方法论,不仅有助于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问题的研究,而且有助于推进当代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发展。从实践层面说,系统建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方法论,有助于人们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正确地贯彻科学发展观,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共同理想。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一般方法论,包括马克思主义方法论和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方法论。马克思主义方法论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恩格斯在1895年曾指出:“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1]马克思主义作为世界观与方法论的统一,不仅是从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功能上说的,也是从马克思主义的理论结构上说的,即它不仅包括世界观的内容,同时包括方法论的内容。虽然长期以来人们多是从理论功能上理解马克思主义是世界观与方法论的统一,关于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的理论内容一度被忽视了,但是,马克思主义方法论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结构上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有自己的研究对象、任务和结构的。马克思主义方法论以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与人们的实践之间的关系为研究对象,主要探讨人们在应用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于认识和改造世界的实践活动中的一般规律。其在内容结构上包括关于方法论的一般理论,各种具体的方法及其相互联系,以及其从理论形态向实践方面转化时所需的具体途径和条件等。马克思主义的具体方法(哲学层次)包括科学方法、实践方法、辩证方法、系统方法、历史方法、价值方法等。
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方法论,是指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主要成果——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在创造性地总结我们党和国家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经验基础上形成的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的新形态。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方法论具有鲜明的中国民族、时代和实践特征,并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和实践探索具有重要和直接的指导意义。
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方法论,主要包括以下内容:一是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这是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由毛泽东创立、在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由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丰富了的中国共产党的思想路线。这一思想路线是在反对党内以往的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等的斗争中形成和发展起来的,是从哲学层面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经验的总结。它既从哲学高度概括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和方法,同时也被实践证明是指导中国革命和建设取得成功的思想保证。它是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方法论的精髓。二是尊重和依靠人民群众。中国共产党在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过程中,创造性地提出了群众观点和群众路线,它是马克思主义实践方法的深化。群众观点包括相信人民群众自己解放自己、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向人民群众负责和向人民群众学习等;群众路线的内容是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和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等。群众观点和群众路线突显了人民群众作为实践主体的作用,强调必须处理好党与人民群众之间的关系,指出了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基本路径。三是统筹兼顾。统筹兼顾是马克思主义系统方法和辩证方法的具体体现。在中国革命战争时期,毛泽东就概括出战略思维方法即统筹兼顾的方法,其要点:1.“指挥全局的人,最要紧的,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摆在照顾战争的全局上面”,而“凡属带有要照顾各方面和各阶段性质的,都是战争的全局”;[2]2.指挥全局的人“应当把自己注意的重心放在那些对于他所指挥的全局说来最重要的最有决定意义的问题或动作上,而不应当放在其他的问题或动作上”。[3]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又提出统筹兼顾是社会主义建设的一条基本指导方针。在科学发展观中,统筹兼顾被确定为全面认识和妥善处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各种重大关系,推动社会全面、协调和可持续发展的根本方法。四是以有利于生产力发展为标准处理社会基本矛盾。这是马克思主义历史方法和价值方法的创造性应用。早在20世纪40年代,毛泽东就指出,“中国一切政党的政策及其实践在中国人民中所表现的作用的好坏、大小,归根到底,看它对于中国人民的生产力的发展是否有帮助及其帮助之大小”。[4]在社会主义建设新时期,邓小平又把上述生产力标准拓展为 “三个有利于”(即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要以此为基本尺度推进全面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这为继续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确立了总的发展方向。五是以人为本。这是马克思主义价值方法在新世纪的发展。胡锦涛总书记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指出,坚持以人为本,就是要做到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为此,要尊重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发挥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保障人民群众的各项权益,走共同富裕道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这些系统地说明了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动力、手段和目标等。
所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研究的方法论,是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一社会历史活动及其成果为研究对象,即主要是进行学术性研究时应坚持的方法论。在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这一社会历史活动及其成果进行学术性研究时,从方法论角度说,重点是要处理好以下关系:
(1)主体与客体的统一。从客体角度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社会实践的双向互动过程。一方面,它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作为决定中国近现代历史走向的一种重要因素,不断影响和推动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发展的过程;另一方面,它也是作为原来经济社会发展比较落后的国家,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在取得革命和建设的成功、积累了丰富历史经验的同时,又在以其空前规模的社会实践不断证明和推动着马克思主义理论在当代发展的过程。而从主体角度说,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则是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人民群众,应用马克思主义分析和解决中国实际问题的一种自觉的、能动的主体性活动。这就是说,马克思主义所以能够实现中国化,并非是两个客观因素即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中国社会实践自发地相互作用的,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人民群众是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决定性因素。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过程,实际上是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人民群众接受、传播马克思主义理论,在中国革命实践中应用马克思主义理论,进而形成解决中国革命和建设特殊性问题的比较系统的新理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并以这种发展了的马克思主义指导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实践过程。因此,从理论上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过程,不仅要客观地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对中国革命和建设发展的影响,以及中国革命和建设发展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影响,更重要的是要研究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人民群众接受、传播、应用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过程,总结其中的经验和教训,进而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
(2)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所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并非单纯是指形成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同时是指在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生气勃勃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实践过程。这就是说,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又是一个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社会实践的双向互动过程。接受、传播、应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无疑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题中应有之义,然而更重要的是根据实践需要发展马克思主义,即创造性地形成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如果说形成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在理论形态上的标志,那么在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下生气勃勃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实践 (当前主要是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则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在现实中存在的确证。因此,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问题,不仅要研究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成发展过程,以及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主要内容、体系结构等,而且应当研究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现实运动,即研究已经形成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对中国社会实践的影响及其落实的情况。这就要把脉我国各种社会群体、特别是党和国家各级领导干部对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理解和实践情况,以及党和国家的政治、法律和各方面制度建设等是否贯彻或体现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 (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要求,这样才能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有一个客观和全面的认识。
(3)宏观与微观的统一。所谓宏观研究是指要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发展过程、基本经验和一系列重大理论成果等有一个整体性把握。目前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宏观研究方面已经有了很多著作和文章,这些研究成果从不同角度概括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发展过程、基本经验和重大理论成果。但是,以往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发展过程的描述,多是粗线条的通史研究,深入的断代史研究还较少;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基本经验的归纳多是具体做法,上升到规律性的理性认识还不多;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大理论成果之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主要内容、体系结构等的概括,目前还没有形成共识。另一方面,为描绘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发展的细节,深入总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经验和规律,还须加强对上述过程和成果的微观研究,即研究在相同或不同历史时期曾发生过重大影响的各种组织和各个历史人物所提出的观点、进行的活动、所起的作用及其相互关系,并加以比较分析。然而,目前对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各个时期,除毛泽东、邓小平外曾担任过主要领导职务,或在中国革命和建设过程中产生过重要影响的历史人物,接受、传播、应用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历史及其经验教训的研究仍较少。显然这些研究不仅有助于避免重犯历史错误,而且有助于深入总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发展规律。
(4)中国与世界的统一。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及其指导下的中国革命和建设实践,无疑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的主要对象。但是,无论研究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还是研究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中国革命和建设实践,都不能忽视其所处的世界背景。例如在上世纪20年代,中国共产党接受马克思主义理论,并确定以马克思主义为自己的行动指南,客观上是受到了俄国十月革命胜利的巨大影响;尔后在30年代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以及在70年代提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又分别是针对着当时国内存在着的照搬俄国城市武装起义经验和照搬苏联计划经济模式的错误倾向的。与此同时,要研究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发展及其规律,也不能孤立地研究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在理论上所作出的贡献,同时应研究自马克思主义产生以来其在世界各国的发展,包括世界各国马克思主义者在理论上所作出的贡献,他们的理论与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相互影响,以及各国马克思主义甚至是非马克思主义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和理论的评论,并进行比较研究。自近代资本主义工业革命以来,世界各国在经济和政治等方面的联系日益紧密,中国的革命和建设不能脱离这种联系而孤立地存在。因此,只有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问题放在世界政治和经济等发展的大背景下,才能真正认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必然性,以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与实践发展的规律性。
(5)继承与创新的统一。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研究,不仅仅是应用马克思主义方法论 (包括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方法论)来梳理和反思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与实践、历史和现实,而且应通过上述各种方法的综合运用,丰富和发展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所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过程,在一定意义上就是不断推进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创新的过程。从客观方面说,发展着的中国社会改造实践需要不断创新的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邓小平曾指出,“真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必须根据现在的情况,认识、继承和发展马克思列宁主义。……不以新的思想、观点去继承、发展马克思主义,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5]另一方面,当代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应在发展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上作出较大贡献。在过去革命战争时期,生存环境虽极其艰苦任务却相对集中,那时党和人民军队的领导者往往能够集革命家和理论家于一身。如毛泽东就不仅是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毛泽东思想的主要创立者,而且能够指挥百万雄兵和广大群众进行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然而在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新时期,由于党和国家领导人需要处理的信息和作出的决策越来越复杂,与此同时社会分工也越来越细,因此,虽然党和国家领导者仍是重大历史任务的发起人和组织者,比一般人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但是,由于他们承担着繁重的领导工作,越来越少有时间和精力系统地进行理论创建。所以,从社会分工的角度说,当代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也应在发展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上,特别是在使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系统化方面作出应有的贡献。
所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践探索的方法论,是指在当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要继续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所应坚持的方法论。在研究当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实践如何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特别应注意以下四个环节:
(1)从中国实际出发并正确地提出问题。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指出,“原则不是研究的出发点,而是它的最终结果;这些原则不是被应用于自然界和人类历史,而是从它们中抽象出来的;不是自然界和人类去适应原则,而是原则只有在符合自然界和历史的情况下才是正确的。”[6]因此,所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本质上是要应用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方法论来解决中国的实际问题,并非是要把马克思主义当作宗教教条,简单地用马克思主义的结论来剪裁中国现实。而后者曾是中国革命和建设历史上所谓“左”的错误产生的重要认识论根源之一,虽然其貌似坚持马克思主义,实际上恰恰是违反马克思主义的。在中国革命历史上,中国共产党所以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要求,正是针对着这种错误倾向的。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新时期,邓小平继续强调,必须“根据自己的特点去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离开自己国家的实际谈马克思主义,没有意义。”[7]要做到从中国实际出发,就必须从多视阈研究中国实际,进而才能正确地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具体地说:一是要从实践视阈研究中国实际。为此,要采取多种方式进行社会调查。由于电子技术和网络技术等的迅速发展,当代社会调查除了可继续采取普遍调查、典型调查、实地调查、问卷调查、专家咨询等方法外,还可采取网络调查、网络咨询等方法。这些调查方法往往是互补的,不能用所谓现代调查方法取代传统调查方法,因为传统调查方法如实地调查的真实性和准确性往往更高。二是要从当代视阈研究中国实际。在了解中国的现状即国情之后,要正确地提出问题,还必须把中国问题放在向工业化、信息化、市场化、国际化、城市化、民主化和法治化等过渡,即中国正在走向现代化这一大背景下,这样才能抓住关键性问题。当前中国的社会基本矛盾运动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但是比较集中地是反映在向工业化、信息化、市场化、国际化、城市化、民主化和法治化等过渡进程中,其促进因素与阻碍因素之间的矛盾冲突。抓住这条主线就能够发现目前存在的主要问题,进而提出相应解决问题的对策。三是要从世界视阈研究中国实际。现在全球化的发展不断加速,中国自上世纪70年代改革开放以来已经融入全球化的洪流。1984年邓小平曾指出:一方面,中国的发展离不开世界;另一方面,将来中国发展起来了,也会对国际经济社会发展作出较大的贡献。这就是说中国与世界各国之间的“帮助是相互的,贡献也是相互的”。[8]在当代,许多中国问题如资源短缺、环境污染、气候暖化、传染疾病、发展失衡问题等,往往都是与全球性问题交织在一起的,是受到世界政治经济各种因素影响和作用的结果。因此,要真正解决这些问题仅靠我国自己的努力还不够,必须争取各国及其人民的共同努力。
(2)应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分析、解决中国问题。上世纪40年代,毛泽东在解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内涵时,就强调要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这一结合之初当然是应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分析、解决中国问题。而为了能够正确地应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分析、解决中国问题,首先是应加强马克思主义文本研究,充分发掘马克思主义理论资源。而加强马克思主义文本研究,是为了准确地把握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克服以往曾经出现的对马克思主义的错误的和教条式的理解,进而做到返本开新。其次,所谓应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主要是把它作为分析问题的方法,并非是在其中寻找解决问题的现成答案。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其他任何真理一样,也是绝对性与相对性的统一。其所谓相对性主要体现在它的有条件性上。因此,应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分析、解决中国问题,必须考虑马克思主义理论观点的体系关联和历史背景及针对性等,不能拿马克思主义理论观点生搬硬套。在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上,否认或忽视真理的条件性也是导致我国在社会主义建设问题上出现“左”的错误的重要认识论根源之一。如在新中国成立以后较长一段时间,我国曾把马克思主义关于建立在高度发达的生产力基础之上的建设社会主义原则,往我国这样一个原来是半封建半殖民地性质的国家基础上套,否定商品经济和价值规律,实行完全的计划经济,结果形成了僵化的经济体制模式,严重阻碍了我国的经济和社会发展,这一教训是极其深刻的。从历史上看,应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分析、解决中国问题,应注意克服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等错误倾向,而重点是克服教条主义。
(3)总结中国实践经验并使之上升为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成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是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目标,也是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在理论形态上的标志。新中国成立以后,毛泽东就明确指出:“任何国家的共产党,任何国家的思想界,都要创造新的理论,写出新的著作,产生自己的理论家,…单靠老祖宗是不行的”。[9]为此,首先应善于并及时总结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经验(包括正反两方面的经验)。依据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人们的认识是一个在实践基础上,由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又由理性认识上升到实践的能动的循环往复的辩证发展过程。要使感性认识上升为理性认识,就必须发挥人们的主观能动性,运用一系列思维形式和方法,“将丰富的感觉材料加以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改造制作”。[10]总结经验正是这一环节的一种实现形式。其次,要把对经验的研究进一步提高到认识社会发展规律的水平。总结中国实践经验不仅要分析实践活动中的具体做法,更要进一步分析各种实践活动包括具体做法及其结果之间的内在联系等,以便从中找出有规律性的东西。只有经过这种必要的认识提升即形成对实践经验的理性认识,才能以此为基础发展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在概括社会发展规律时,一方面,要寻找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实践的契合点,作出既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又合乎中国实际需要的理论上的创造;另一方面,要寻找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民族文化的共同点,尽可能用喜闻乐见、生动活泼的中国语言和表达方式加以概括和论述。再次,在理论创新过程中,应充分发挥领袖人物、理论工作者和人民群众各个方面的积极性和能动性。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上看,党和国家领袖作为这一重大历史任务的发起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主要创立和发展者,以及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领导者的作用是非常突出的;人民群众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践中所表现出来的主动性应得到充分尊重,他们所创造的新生事物应予以及时总结和提升;作为理论工作者则应在总结和提升人民群众创造的经验上,在消化吸收当代世界各国创造的新的理论等文明成果上,在使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系统化方面做更多的工作。
(4)用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建构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是为了用其指导有中国特色的革命和建设等社会改造实践。因为中国的社会改造实践(当前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是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人民群众的实践,即人民群众是实践主体。所以,用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除了要用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各级领导干部,还应使普通群众了解和掌握这一重要的思想武器,即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必须大众化,这样,才能使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变成生气勃勃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实践。如果说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人民群众需要以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作为自己的思想武器,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则需要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人民群众作为自己的物质武器。为使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大众化,在宣传教育时,首先要使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理论通俗易懂,并突显这一理论的科学性和与人民群众利益的一致性;其次,各级领导干部应当成为实践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带头人,并且要为人民群众树立实践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典范;再次,要通过深化改革和创新使党和国家的政治、经济等项制度充分反映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要求,从而形成激励各级领导干部以及人民群众自觉实践并努力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长效机制。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4)[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42-743.
[2][3][10]毛泽东选集 (1)[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76,175,176,291.
[4]毛泽东选集(3)[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079.
[5][7][8]《邓小平文选》(3)[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91-292,191.79.
[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3)[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74.
[9]毛泽东文集(8)[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109.
责任编辑 姚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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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2426(2010)06-0008-04
胡延风(1952-),男,辽宁鞍山人,中共辽宁省委党校哲学教研部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