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巍巍(山东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 山东 淄博255049)
微拉·凯瑟之女性之路
——读《我的安冬妮娅》及微拉·凯瑟的其他作品
□赵巍巍(山东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 山东 淄博255049)
微拉·凯瑟 女性之路 《我的安冬妮娅》
多年来,女性主义写作在文学作品中十分普遍,妇女解放运动也被人们讨论和实践了将近一个世纪。本文属检索性文章,通过归纳和分析的方法对微拉·凯瑟的生平、主要作品以及相关的评论文献细加阅读、筛选,测重分析了其女性之路的历程和反映在作品中的“女性主义”思想。目的是在欣赏文学作品的同时,联系当前实际,对兴起于上世纪60年代的妇女解放运动的理论基础和现实成就进行反思,得出妇女之真正解放源于女性与男性的共同努力的结论,具有时代意义。
以精炼的选词和优雅的风格,微拉·凯瑟的拓荒小说在美国文坛独树一帜,被看作是“区域小说”的顶峰之作。在微拉·凯瑟所有的艺术成就中,其女性主义探索不仅展示了女主人公的精神实质,而且反映了作家本人的精神追求。
微拉·凯瑟以她的纳不勒斯卡小说闻名于世。《亚历山德拉之桥》是她的第一部小说,但奠定她在美国文坛地位的是她的第一部纳不勒斯卡小说《啊!拓荒者!》(1913),接着是《我的安冬妮娅》(1918)。1922年,微拉·凯瑟赢得了普立策文学奖,其作品中那些充满野性,又极具性格魅力的女主人公们尤其让人印象深刻。
1.作家本人的生活经历和性别意识的改变
在凯瑟生活的时代,社会普遍认为女性只适合操持家务而不适合当作家,凯瑟本人也觉得艺术上的伟大是男性的特权,她对文学领域的女性“没多大信心”。显然,只要对女性作家没信心,凯瑟就不可能对自己的文学才能有信心。
1883年,凯瑟的父亲查理斯·凯瑟决定举家迁到纳不勒斯卡和父兄住在一起,年轻的凯瑟不得不离开她深爱的维吉尼亚舍南多谷地,到了光秃秃的“如一块铁板”的乡村。在《我的安冬妮娅》中,凯瑟把这种连根拔起又重新移植的经历说给吉姆·伯登听,使他感受到了她对纳不勒斯卡让人沮丧的广袤的最初感觉。幸运的是,凯瑟后来恢复了,尤其是,广阔的草原带给她的不是崩溃,而是一种自由,她对西部开阔地的狂喜之情一直延续了一生。凯瑟尤其喜欢和移民来的垦荒女人呆在一起,她们代替了曾经的柳阴下讲故事的人,她们给她讲她们欧洲的家园,就像安冬妮娅给吉姆讲波艾米亚一样。
女性间的爱情从未出现在凯瑟的作品中——她清楚地知道她所属的文化对同性恋的定义是“不正常的”。然而,其一生中最深的感情之结恰是和女人连在一起的。1916年,她的密友伊莎贝拉·迈克克朗和一个小提琴家结婚,这对她是个沉重打击,也使她强烈地意识到了“失去”,并积铸起对“失去”的愤怒,也因此,凯瑟作品中的大多数女主人公都被作者赋予了刚毅、独立和强烈追求幸福的个性。
2.反映在作家作品中的性别意识和女性主义
作为一个女性作家,微拉·凯瑟的女性主义之路不是直线的。在其早期作品中,人们觉得作家是在寻找一种英雄式的、初始而纯粹的东西;寻找一种强壮的、非驯顺和精致的东西。她说:“我希望我的新女主人公好比桌子中央的稀世之宝,可以从各个角度审视和观察。”但后来,在创作《啊!拓荒者!》和《我的安冬妮娅》时,她一定是发现了另一种全新的女性塑造方式,其中就包括《云雀之歌》中她对另一个让人敬畏的女主人公的塑造——对一个生活在更固执、更守旧的年代里的女艺术家的奋斗追踪。《啊!拓荒者!》标志着凯瑟重返纳不勒斯卡玉米地的文学突破,创造了一个美国小说中崭新的人物亚历山德拉,一个健壮而富有创造力的女性——她不再为她的独立意识而受责难了(Sharon O’Brien,2007:1)。直到那时,凯瑟头脑中的女性和女主人公不再是“稀世之宝”了,她们被定位在垦荒大潮的最前沿,成为垦荒与家庭生活的双重支柱。正如小说所写,亚历山德拉是一个“高高的、健壮的女孩,她走路快而坚定,好像她完全清楚她要去哪儿和下一步要干什么”,她和凯瑟的其他女主人公已经成为人类勇敢与耐力的象征,她们愿意承担,愿意为理想和幸福付出,她们的光彩甚至盖过了那些强壮的男人。同时,在漫长干练的写作生涯中,凯瑟一直公开否认性别有任何心理优势或文化内涵。19世纪90年代,年轻的凯瑟给一家杂志写专栏,她曾骄傲地对读者称:“我是个女孩子的事实从没破坏过我要成为教皇或国王的理想。”她要求父母们在给孩子们选书时,什么“男孩子的书”,“女孩子的书”,千万不要做那种“可恨的区分”,她说她更喜欢那些男孩子女孩子都可以看的书。
读微拉·凯瑟的纳不勒斯卡小说,尤其是《我的安冬妮娅》,人们好像是通过童话故事里的花园大门滑回到了失去的童年世界,不仅回到吉姆·伯登的冒险故事和安冬妮娅的童年,而且回归到美利坚民族的童年。我们可以把她的小说看作生命在西部蛮荒里得到自由与解放的梦想,这蛮荒提供了新生的可能,也提供了毁灭的可能。这一点可以从吉姆的自述,从他时不时爆发出来的对女性声音的批判中推出:安冬妮娅曾对吉姆说教育是像他一样有优越感的“小男孩”才能享受得起的奢侈,而对她来讲,家庭生活完全是“在别人的手指下过日子”(Willa Cather,2002:83)。由此可见,作为另半边天的女性在小说中毫无权利可言,女性的声音在《我的安冬妮娅》中遭受到了本土的定位危机。小说中,女性的声音被吉姆·伯登不停地、有选择地回忆和再述,女人们有时好像也在说话,而且是在积极地反抗着吉姆强加在她们故事之上的意思,但最有抗拒性、颠覆性的声音依然是吉姆的。
苏珊·罗斯瓦科尔在她关于《我的安冬妮娅》的讨论中认为,吉姆对安冬妮娅的代表表现出“传统的男性态度”:当他如主人一样写出“他的安冬妮娅”,并把她设想成神化般的大地母亲时,凯瑟也就触摸到了文化所赋予男性的体验和复制的主动地位,以及作为女性的被动、受制地位的诸种方式。在凯瑟看来,安冬妮娅是个虽很有限但极具衍生力的女性雏形。相反,安妮·罗明斯认为,凯瑟本人和吉姆的“高高在上”没什么不同。实际上,罗明斯觉得,凯瑟赞成吉姆,因而文中所反映出的绝不是对父权式女性观点的挑战,他在小说的最后一页写道:“吉姆和凯瑟在神化安冬妮娅的过程中是同谋者。”(Ann Romines,61-82)
当罗斯瓦科尔和罗明斯对《我的安冬妮娅》中的女性主义进行探索时,凯瑟就成了一种女性声音的代表,并就这种强制与浪漫式的性别讲述表示出抗拒或赞同。对此,持不同历史与文化研究方法的评论家们观点各异,甚至互相矛盾,这提醒我们,作家与文本在文学与文化的大网中紧密相连,凯瑟应该被置于传承与修订的背景之下。一般来说,女学者们趋向于强调文学的继承性,将女作家和她们的女前辈们联系起来,强调对那些男性作者和他们的男前辈们的作品,以及女性作家们是如何挑战和重写这类作品等进行探索和修订。这样,凯瑟借助于男性文学和女性文学——通过既传承又修订的双重方式,从总体上抗拒了那种将性别看作是决定女作家与她的文学历史的复杂关系的唯一变量的假设。同时,女作家可以而且确实影响了后来的男性作家,凯瑟最终通过《我的安冬妮娅》为时间和社会所接受,这个事实即已预示了现代主义作家的足音,如菲茨杰拉德、福克纳、海明威等。
多年来,女性主义写作在文学作品中十分普遍,妇女解放运动也被人们讨论和实践了将近一个世纪。在男权社会中,薇拉·凯瑟作品的女主人们公无论是为个性而战、为经济独立而战,还是作家本人的为“性别在心理学和文化中无意义”的理论而战,现代人都应该意识到,女性主义在内容上已经演化成对社会传统的完全挑战,而这种挑战不仅需要女性的努力,更需要男性的理性意愿和积极合作,因为妇女的解放归根结底是社会发展和人类最终解放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想象有一天,女性主义作为一个术语会消失不见,两性完全可以自由地存在,而无须更多的性别困扰。然而,面对高速进步的现代文明,女性主义探索依然是一个未完全完成的探索,对此,有责任感的现代人应该清楚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有很长的路要走。
[1]Willa Cather,My Antonia.New York:Literary Classics of the United States,2002:83.
[2]Sharon O’Brien,New Essays on My Antonia.BeiJing:BeiJing Unversity Press,2007:1.
[3]Ann Romines,After the Christimas Tree:Cather and Demestic Ritual,61-82.
[4]朱炯强.薇拉·凯瑟精选集[M].北京:燕山出版社,2004.
(责任编辑:水 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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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巍巍,山东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西文化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