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权
十九世纪末,电影这种由活动照相术和幻灯放映术相结合的现代艺术哗然诞生。它融合了戏剧、摄影、绘画、音乐、舞蹈等多种综合艺术,运用蒙太奇这种艺术性极强的组接技巧展现在世人面前。自此之后全世界各国每年都大量投拍各种类型和题材的电影,不论是艺术性极强的文艺片,还是深入挖掘、力求还原真实的纪录片,都能提供给观众一种娱乐的心情。可以说,电影这门艺术无形地背负起了一种娱乐大众的一种神圣职能。
娱乐既是目的,也是一种创造经济利益的手段,电影如果失去了娱乐性,势必不能吸引更多观众走进电影院欣赏它,作为院线缺少了上座率会直接归咎电影投拍方的作品,投拍方无法使投资方的资金快速回笼,势必也会遭到责难,最终各方的经济效益受到挫折的同时,也失去了观众的口碑,究其根源皆是因失去了娱乐性。因此,可以说电影的娱乐作用是非常之大的。
近年来,我国的电影业蓬勃发展,经典影片层出不穷。例如,宁浩导演的低成本影片《疯狂的石头》,霎时“疯狂”了一把,不但赚取了如潮的好评,还在票房上赚得盆满钵盈。《疯狂的石头》的成功之处就在于此片的娱乐性极强,故事的情节组织非常巧妙和紧凑,让观众的心情由衷地随着影片的节奏而起伏,诙谐幽默的语言,加之黄渤等演员精湛的演技又为影片大大得增光添色。《疯狂的石头》的情节看似虚构,在巧妙与紧凑的氛围衬托下显得就像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围绕着影片的情节,导演又加入了众多电影技巧,以及新鲜时尚的元素,使得影片的娱乐性更加突出,让观众回味不已。
娱乐可谓是电影之道,当然一味地追求娱乐,每场甚至每句台词都要娱乐一把观众,这种极致的娱乐就是“愚乐”。愚乐观众,有将观众的智商和情商估量到最低点的嫌疑,似乎在臆想着观众在其精心设计下能够笑多少次,拍手叫好时,手被拍得多么得红等等。
以知名大导演张艺谋2009 年的新片《三枪拍案惊奇》为例,便可以看出“愚乐”的电影所存在的诸多问题。首先,《三枪拍案惊奇》没有像片名那样给予观众丝毫的惊奇感,情节方面构思不够巧妙,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抻得不能再长,显得很拖沓,很明显就是将一个小品拖拉成一部电影。影片中到处都是炒冷饭,甚至将已经面世的桥段又重新纳入其中。如将小沈阳在2009年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上小品《不差钱》的台词“这个真没有……”,以及表演情境与那个中性人的人物个性也纳入其中,使电情失去了新鲜感。似乎制片方没有意识到观众是会产生审美疲劳的,一味地反复看同一种或同一类的东西,会产生厌烦之感。俗话说得好,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如果说小沈阳2009 年抛去人为的炒作,真正得到了普遍观众的认可,迅速走红大江南北的话,他的表演就不应该停滞不前,始终在反复他那些以往在舞台上哗众取宠的且有限的表演桥段,既然观众已经看够了,为何还要搬上大银幕?似乎在预告小沈阳江郎才尽的同时,也充分印证了此片具有“愚乐”性。
电影《三枪拍案惊奇》的立意角度和影片风格也存在着故意“愚乐”的成分,据说《三枪拍案惊奇》是根据美国著名独立制片旗手科恩兄弟在1984 年用两个月时间制作完成的悬疑电影《血迷宫》而改编,这是一部具有希区柯克式的黑色犯罪影片,制片方大胆将一部犯罪悬疑片改成一部喜闹剧。这种具有挑战性的想法着实让人钦佩的同时,不免对其不严谨的艺术态度所惋惜。《三枪拍案惊奇》赶在年末岁尾的贺岁档放映,本就具有抢钱的嫌疑,加之用荒漠这个地域作为故事背景,用东北二人转的风格和语言特征,以及腔调来演绎影片,两者明显存在不伦不类之感,更使得此片具有“愚乐”性。
也许有人会说,这是商业片,只要观众看着感觉好玩就行,观众愿意走进剧场就行,管它是娱乐还是“愚乐”呢。这是对精神产品不负责任的说法。我们生产的精神产品不论是商业的,还是纯艺术的,都要有一个底线,这就是:要通俗的娱乐,不要庸俗、更不要低俗的娱乐。通俗的娱乐是大众化的娱乐,其特征是:健康、有趣、快乐、向上,在娱乐中闪烁着人性的光辉。这是我们所提倡的健康向上的娱乐性。而“愚乐”性则不同,它以逗乐观众为目的,不管庸俗与低俗,只要观众乐了就行。这种低品位追求不仅体现在电影上,而且也体现在舞台表演上。打情骂俏,拿生理缺陷开涮,男女演员粗俗地对骂、低俗地肢体表演,五花八门,俗不可耐。
在视觉艺术中,电影是雅俗共赏的艺术。它的震撼力、影响力,以及艺术魅力是其他视觉艺术所不能比拟的。因此,电影艺术要给观众更加健康向上的娱乐,闪烁着人性光辉的娱乐。万万不要“愚乐”观众,观众被导演、演员的名气吸引而走进影院,当被愚弄之后,决不会第二次再受愚弄。
综上所述,电影的“愚乐”性势必是导致电影没能拥有娱乐性而使观众没能有回味之感的原因。因此,电影制作一定要突出娱乐性,而非“愚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