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锐 李敏勇 常玉国
(海军工程大学指挥自动化系1) 武汉 430033)(全红电子装备新技术发展有限公司2) 天津 300385)
科技的发展引发理念的革新。20世纪的技术创新尤其在后半期日新月异,世界军事装备的更新换代如潮涌而至,新旧交替令人应接不暇,装备性能的突进不但致使具体战术发生质跃,而且对作战与指挥理念的发展形成了持续性的冲击和推进。军事变革应对的被动性令人们纷纷把眼光投向了对未来的分析和预测,希望能够建立超前的军事意识形态和积极主动的军事理念和模式,形成相对更为稳固的军事装备形态和组织力量,把握住并引领军事装备与作战的发展方向。
由美国国防部资助的指挥与控制研究会20世纪90年代起在近十几年先后提出了一系列新的作战理念,很切实地引领了美军的作战实践积极地向未来转型,极大地提升和加强了美军的作战实力。这些先进理念和思维概念最终导致其他国家的军事实力始终被动地处于劣势地位,也就自然地成为世界军事发展的热点和潮流。把握好未来作战形态,不但能够积极主动地应对未来可能的作战需要,而且能够对技术装备的设计和开发提供长远的引导,加长装备的服役期限,降低科研投入的经济损耗,更能有效避免无效的装备开发。积极可行的超前作战理念还能够促进部队指挥与装备控制在人机结合方面的有效融合,更使得技术应用从一开始就为装备性能的有效发挥提供充分的保障。作战理念与技术革新的有效互动可以做到对未来作战的现实把握,彻底避免不切实际的作战幻想和纸上谈兵。从技术视角和技术未来长远发展对指挥作战的影响来分析指挥与技术能力的结合、相互牵引的可行性和未来演变趋向,对于仅从指挥角度把握作战指挥与装备应用是一个必要的补充,对于装备的设计和研发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从武器装备的角度,6代战争理论[1]刻画了战争模式的演变阶段:第1代,以冷兵器、铠甲为装备。第2代,以火药、滑膛枪炮武器为装备。第3代,以射程、精度及射速都大幅度提高了的多种火药线膛武器为装备。第4代,以自动武器、火箭武器、飞机、坦克、军舰、保障运输工具及通信工具为装备。第5代,战略规模的非接触性核战争。第6代,由不同作战平台发射的常规高精度的突击武器和防御武器、新物理原理武器、信息武器、电子对抗兵力兵器等完成。实际上,在第6代的武力基础上,涌现出了基于效果作战这一新的作战样式,它拓展了传统的战争定义,使得现代化作战面向了更为广泛的冲突面,并且在绝对的武力条件下,物理摧毁已经不是作战直接追求的目标。
20世纪的战争模式自第3代的尾声转向了第4代的机械化战争,之后进入第5代,至世纪之交进入了第6代的武器模式。回顾20世纪,尽管武器形态出现了非常大的演变,但是军队体制的模式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主要是集权指挥体制,这种传统体制以计划为中心,以“命令”为主导,权力分布呈树状结构。树状的权力结构使权力主客体间呈树状排列,权力运行层层展开或者说权力的运行方向始终是自上而下的。这种权力结构的优点是能够有效统一兵力的意志,使兵力根据命令的规定来行动,能够较好地实施和展现高层的战略和谋划。其不足之处在于,限制了中下级指挥员的指挥能力的发挥和作战的灵活性;对战场变化的适应能力有限;作战指挥中的横向联系较弱,不能够迅速将信息优势经由知识优势和决策优势转化为战斗力[3]。武器的运用基本上都以单个平台为单元发挥火力效果,这种伴随集中式指挥控制模式的武器平台作战形式被称为平台中心战,这种模式的通信组织和指挥控制都比较简单,技术复杂性较低,容易实现,但其作战效能较低:一是信息共享度很低,信息传递存在很大的延时;二是战场适应能力较差,对于战场突发情况无法及时、有效地做出反应;三是自身生存能力较差,只要对方摧毁了关键节点,将可能导致作战陷入停顿[4]。单平台武器系统按武器的通道组织来使用,武器作战效能受制于通道组织的探测器的精度、探测距离、反应速度以及武器攻击距离的限制,打击和防御的范围十分有限。另外,武器的使用和决策是建立在单平台范围的态势基础上的,不能兼顾作战区域的整体局面[5]。
尽管当前具有代表性的作战模式已经转入第6代模式,但是常规作战能力还是以第4代为基础。各种专业化武器的产生使得联合火力打击已经成为贯穿现代战争始终的主要作战样式,也是军事强国实施“先发制人”战略的首选手段。但是,联合火力打击需要有效地协调多军兵种的侦察、监视、情报、指挥、控制和通信及各种火力打击等作战要素,指挥控制十分复杂。基于网络中心战的分布式指挥控制模式,具有很高的信息共享度和反应灵敏度,能够很好地适应信息化条件下联合火力打击的指挥控制需求。但是,该模式需要在整体武器装备信息化程度很高的情况下才可以实现,一些关键技术和装备,如分布式指挥控制体系、能担任监视和指挥任务的预警机以及通信网络动态组网等,既需要强大的科研能力和经济实力作后盾,也需要较长的研制时间。同时,指挥控制的协调比较复杂,对指挥控制人员的综合素质要求较高。总之,基于网络中心战的分布式指控模式,只适合作为联合火力打击指挥控制的中长期发展方向。基于平台中心战的集中式指控模式早已不能满足现代作战需求,但作战指挥体制和模式的转变并非一朝一日的功夫就能稳健地转变。所以,研究新老指挥控制体制与模式的过渡和对未来联合火力打击可行指挥控制模式的探索意义重大[4]。未来战争呈现大纵深、立体化作战空间,作战行动陆海空天一体化、超远程、全天时、全天候、快速、灵活、精确,高度发达的信息获取、控制、使用技术使战场趋于透明化,自动化、网络化、智能化的指挥系统和作战装备成为作战中的必需装备和功能。
评估是对观察到的当前战势性态的分析和对未来时刻战势发展的把握。所有的作战分析及仿真研究中都要通过效能评估给出最终的价值判断,以评定任何一个环节的作用和效率、意义等,如图1给出了军事运筹中的层次性结构图。判定效能就要知道过程中的作用发挥方式,也就是兵力的消耗方式。不同的兵种、武器、战位,其消耗方式都是不同的。这些具体的数据和信息统计得越准确,运筹分析才能越接近客观事实,在对复杂的作战态势的计算机模拟上也才能仿得真,不然就是空想或猜测了,与现实不相符的仿真分析,从一开始便失去了现实意义。
损耗机理是客观内在的物质性规律,是与任何策略无关的火力交接的必然本质。各种火力的匹配和交接对抗会展现出各自的优劣及相生相克的特点来,各种火力与具体作战条件及人为因素相结合会展现出更为复杂的对抗性状,所以在损耗机理的基础上,作战的内容就转变为战法的运用,即根据具体作战条件的相制特性,创造和利用自己的优势来对抗对方的劣势。战法运用依照层次或者规模的大小可分为战略和战役、战术,以兵力的大小或层次可按单位来划分为兵、班、排、……、军、战区、总司令部、国家统帅或者元首等。
图1 作战运筹的层次性
对于具体的战斗单位,在作战中其行动包含着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客观的耗损,二是机动策略。客观耗损机理是固定的,但机动策略却使战争因环境和人性而多变复杂。暂且过滤掉作战中人性在计谋运用上的灵活和多变,剩下的就是如何对物资来优化组合以发挥最优的总体性能,减少耗损,增大战斗成果。每一种物质尤其是人具有多重属性、多种功用,并且在每种功能上能力都是不同的,存有差别。把最差的功用发挥到敌方的优势上去对抗,那么对抗形成的耗损就是把潜在的优质能力白白浪费了。所以,必须对各种物质的内在属性,将整个资源从整体上进行统筹,以发挥整体优势和最大战斗效果。在这个追求中,另一个目标就是对一个确定的目标任务,如何能通过最优的组合以最少的资源和/或消耗代价来完成任务。这些都是求优问题,包含着人为因素较少的客观性规律,这种规律就是系统的整体优化,也可看成是一种进化特性,解决的方法属于运筹学范畴。在这些客观基础之上则是人为性影响的作用。人为因素及作用机制是在规律性较强的物质层次之上的生命运演水平上的规律和特征的展现,非常复杂,不确定性极大。这一层次上的因素的作用最终向下落实,与物质层次的规律结合共同发挥效用,一起形成战斗力,或增强或减弱,这一层次可视为物质层次机制的边界条件,这时人为因素在作战过程中就像一种规律性不明显的随机因子一样参与作用。因为战争是人的战争,所以,这种随机因子在确定的求优过程中反倒起着更为关键的决定性作用。
价值观评估是对作战态势的估计,这一估计不是仅仅通过对兵力的简单叠加并以当前总兵力来进行比较的。作战决胜的关键是兵力总体所呈现出来的势。势能可以促成在兵力数量上实现弱兵变强旅,达到以少胜多的作战效果。历史上这样的著名战例也说明战争不仅仅是简单地用兵力物资总数来衡量的,很大程度上,它取决于人心在兵力集体中的展现。坚定的决战毅力可以摧毁对方的精神意志,凝聚力强能够始终有效保持整体粘合力和凝聚力,还有精神亢奋、精力充沛和体质强健等,这些对于由零散个体组成的集体来说可以看成是发挥战斗力的灵魂所在。在此基础上才能够较好地去运用和发挥其他作战方式的策略和特效,比如灵活机动、隐蔽保密、出其不意、稳准精狠、招招中的等。兵力总体的势是一个在认识上形成的虚拟量,它受到一切与兵力相关的时空要素的影响,在作战过程中随环境条件、兵力分布、装备配置、后勤供给等等条件而改变。也正是诸多的条件造成兵力势能在其自身的细微之处存在着不均衡,有强有弱,于是弱势所在也就成为兵力竞争的突破口。兵力竞争就是在综合形势下在整体上如何有效把握己方和敌方的兵力势能性态,运用好当前的有效势能,在角逐和对决的过程中力争始终保持相对的竞争优势,在有效势能的持续压制中最终取得作战胜利。
兵力的有效态势不是仅凭坚定意志就能够成就的。双方的客观战斗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部队的有效战斗力,而这种有效战斗力是精神凝聚的基础。在双方战斗力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作战靠得是人心和策略,而在作战基本条件失衡的状态下,弱势一方的部队再有凝聚力也是难以扭转战争局势的。整个军事的发展,人虽然是主要的战斗核心,但是武器的作用和地位在战斗中越来越重要和关键,整个趋势表现为战争打的不是人,而是武器。战士的素质一般基本上都能得到保证,于是武器的功能就明显成为胜败之关键。可以说,战争挑战的就是人的极限。从冷兵器时代对力量、意志等的要求,到当前的武器效能的效用和发挥,尽管人一直处于核心地位,但人在战争中的本能性趋于降低,而所借助的工具性已逐渐取代了人的基本身体能力。兵员在战争中目前的作用仅仅是引擎和触击的作用,虽然不是最终的战斗力,但却是一切战斗力实现的源头。
当前的武器已经绝对地超越了人的本能极限,如超视距、超远程、全时空、非接触、先敌发现如瓮中捉鳖、瞬间消灭,一切作战已经取决于科技武装的性能。人的作用更多地显现为如何有效地使武器装备发挥战斗优势,而不是聚焦在使人如何发挥优势。人已经完全从属于科技,武器的战斗力是关键,而发挥武器战斗力的所在也正在趋向于科技内涵,特别是战斗流程的自动化,也就是要灵活,要快,要准。这些特性来自于装备的合理配置和优化算法,再加上人的机巧灵活。可以说,科技已经成为战争取胜的基石,并且很多时候一个技术环节上的小小优势就能决定整个战争的胜败,因此,科技的全面化发展对主导未来战争来说至为关键。
3.2.1 组织结构和体制从金字塔式向水平面式的过渡和演变
金字塔式组织结构也称为烟囱式结构,是经典的军事指挥结构,在过去以往的战争中发挥了积极的作战效果。这种结构的形成至少有两个因素,一个因素是受限于人的有限精力,另一个是便于兵力优势的调整和集中。从拿破仑时期开始,出现了专门的司令部参谋机构,并且这一机构在后来的岁月以至今日不断地得到重视和壮大,它的发展更加说明作战的复杂化和人的精力限制之间的矛盾越来越突出,自信息时代开始后,这种典型的作战结构从根本上受到信息膨胀和广泛互联的冲击和排挤,显现出在应对快速机动作战时的不适应和对作战行动在过程环节上的束缚与限制。信息化战争的诸多特征从理念模态和技术支持上推动形成了水平面式的也称为扁平式的军事组织结构观念,这种新的模式具备应对信息化战争的诸多优势,也成为未来军事发展的一个重要探求方向。
3.2.2 作战关注环节后移导致作战风格的改变—从谋略运筹到面向效果
在以往的作战情形中,作战流程中的决策和计划是军队取胜的关键,而当作战速度尤其是打击速度得到巨大的提高后,卫星全天候监控、目标出现立马摧毁等作战特征使得作战节奏等特性已经超越通常人们对作战现象的有效反应限度、快速性和精确性打击使得作战的效果取代了作战流程中的决策与计划而成为最为关切的焦点。这种转变带来作战理念的变革,使得以往作战中的谋略运用被动地依赖于以技术装备的性能为基础的先进武器的熟练操作和使用,使得对作战过程的策略调整从属于对武器作战效果的评估和合理配置。作战风格从以人力为主的谋略战转变为以科技为基础的装备性能的对抗。所以,信息化战争的作战基础是军人的专业科技素质和武器装备的良好性能和合理配置。
当武器的作战效果变成瞬间性和确定性时,退居于武器性能之后的人的生命等反倒被更热切地关注起来。促成的原因很多,比如人本观念强调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来此世界没有第二次,需要倍加珍爱;武器的高技术性促使作战人员的素质得到普遍提高;对作战行动的决策将决定敌对装备与人员的瞬间毁灭;武器性能的强化使得战场态势中关于人的相关环节变成了相对的弱区,成为作战取胜非常有利的突破口。所以,对作战的明智的“掂量”,通过武器性能、作战态势等的综合比较显得更为关键。这时候,作战的重心就更多地瞄向了决策者的认知,而不是以往需要通过彻底摧毁军队和物资这一“过程”的实现才能达到。由此,作战的目的不再直接指向摧毁物理域的事物,而是直指认知域的意识,从而,形成的作战观念便从以往的传统战法开始向基于效果方式过渡。
3.2.3 权的存在方式从静止到流动形成作战模式演变
决定式和非决定式是两种互不相交的理想作战模式。决定式是基于权的存在,使一部分依附于和听命于另一部分或某个个体,其结构布局是层次性的金字塔形,顶端的或者上层的类似于人脑,下面的层次相对上面的就是“工具”,由顶而下的广播式或者专线式的命令传达实现对处于上层的“脑”的意志或决策的执行。对于隶属形式的个体、组元,可以简化到其所隶属的上层节点。非决定式作战模式的最大特征就是个体自主而不再受到金字塔式结构那样的约束,并且高度智慧,技能完备,共享协作,各个个体通过拥有一致的行动意图在一定的作战规则约束下达到自涌现、自同步,通过个体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意会自身与总体意图的匹配与一致性,努力进行行为协作,形成兵力效果的最优集成,由内而外、由少而多、由个体到集体、由组员到系统自行涌现整体性优势效果。这种方式不存在隶属,所以,作战节点不具备简化性。此两种方式都是经过纯化形成的极限形式,是较为理想的理论模型。现实中的机制或者可行的优化机制则是这两种模型的一种融合,如何协调好这两种方式,是发挥战斗力的关键环节之一。
军事斗争中,容许的响应时间越来越短,作战响应时间窗口被不断压缩,致使传统含有多个层级的金字塔式的指控流程的运行效率难以满足要求,战术应对所允许的反应时间的极度缩短导致必须将最终决策点向最前沿阵线配置,而这样也必然会引起作战中关键节点最易被摧毁的情形。为了克服这样的致命伤,唯一的办法就是指挥权力的动态切换,即指挥权并不是固定在某一位人员身上,而是根据一定的作战规则随条件变化从而发生合理的转移,其最终目的是保证指挥权在前沿阵地的持续性存在和指挥权对作战反应的快速决策。
3.2.4 和平与战时结构与机制
和平时期的结构与机制与作战时期带有不同目的。和平时期的军队结构力求稳定,所以金字塔式的组织结构非常适合军队日常持养。对于特定任务,不论原有组织结构如何,决策人员总是习惯针对具体任务的特殊性,根据可支配或者可调动的人员和装备的特点进行重新规划和部署,所以,面向持养和面向任务的组织结构基本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系。对于战时的军队组织,就是典型的面向任务的组织结构,而根据战时需求,一个处于和平持养状态的部队进入战时状态后因需求不同,其被需要的组织形态也会有所不同。那么,和平状态和战备状态的组织结构之间的关联性对部队作战效力的发挥必然存在一定的影响。在作战时间窗口越来越狭窄的战场环境中,面向任务的组织结构在任何时期都显得越来越重要,它去掉了从和平状态向战备状态的组织转变环节,增强了并且直接能够反映出一个部队的应急反应能力。如此情形下,与所执行的任务不相匹配的和平结构对作战的组织来说就成为一种约束和牵制。若以战时的动态快速形成和灵活应变这一需求来确定日常时期兵力组织的结构和机制,和平时期的组织结构也就成为了战时结构,如此便能够直接显现出部队的作战能力。这就产生了一个和未来水平面式的组织结构的一个矛盾,即金字塔式的组织结构必需从根本上或一定程度地向水平面式的组织结构发生转变。在现有能力和装备水平条件下,军队组织结构与作战效力如何匹配是一个重要的研究课题。
战争的经验已经表明集中优势兵力以形成局部优势的意义,兰切斯特平方率也表明一方兵力损失的速率与对方参与作战的兵力成比例,基于这一基本概念,形成了现代的同步作战概念。同步是指在现代战争的兵力使用中多兵种、多武器、多方向、多层次、多领域同时运用,实施全方位和多维的饱和攻击,造成敌方多方面的饱和与作战系统的崩溃,涉及的属性有武器、传感器、指挥控制、总线、数据链、通信、信息处理、空间等方面。集中优势兵力可提高交换率,它强调了线性增加所带来的优势。饱和攻击,可阻塞敌方的反应能力,是追求非线性和突变的优势,同步则是一种全方位的饱和攻击,追求基于效果的优势,它的影响范围比集中兵力大许多。这种作战方式是最具系统性的、也是最有威力的打击方式之一。自同步则是在同步的基础上兵力单元通过数据链的联通实现实时认知共享,在作战规则的支配下自行根据作战环境条件与其他兵力个体在作战行为上进行主动协同与合作,基层兵力自行快速形成同步作战效果,加快了作战的指挥控制和任务执行的整个流程,能够更为快速地达到作战效果。
3.3.1 自同步的社会条件
个体与集体的同一性,即所有个体作战利益同一、作战意图同一,个体的生存、目的与集体是一致的或者互补的,没有冲突和内耗性。这也是系统优化性的一种体现。只有处理好部分与整体、组员与系统、个体与集体的关系,才能发挥自同步的效果。而处理好这一前提不是仅从军队着手就能实现的,这一前提与社会相关联,因为军人来自百姓,来自人民大众,军人不可能脱离出群众而绝对自存,同一性是军人能够主动积极应战并全力以赴的一个前提,这种关系的处理取决于体制的公正与完备以及法律与制度、政策等的长远规划性与发展可行性、健壮性。从这种角度讲,优越的社会方能有最优秀的军队。
军队与军人的大格局关系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从个体角度着眼,组织机制运作公正和公平、合理,而从军队系统着眼,指挥关系要优化和简约。个体与集体关系的一致性实现是自同步的前提和基础之一,个体的能力、集体的架构和运作是自同步的前提之二。从系统的角度讲,个体的能力是单元品质,集体的架构和运作则相应于组元品质的关联在系统性上的优化。这些基础或前提就是军人作战的后勤保障,从技术层面分析,打仗就是打后勤,后勤不仅仅是作战物资,还包括社会生活中无形的东西。
3.3.2 传统形式与自同步形式的关联性
在自同步作战方式中,个体的技能和智慧远远高于传统兵力状态,个体可以完全自主地思考问题,所以自同步方式属于多脑协作方式。金字塔层次指控方式则属于单脑命令式指控方式,易于贯彻统一意志,沿袭了古代军队组织格局,下层的士兵相对高层的指挥官员在智力和能力上从理论上讲表现得相对弱一些,所以,这种命令强制形式更能有效发挥部队的整体和集中优势。而自同步是金字塔组织方式的极度化发展的结果,是高层能力和智慧向下的完全普及,即下层的士兵们拥有了高层将领们的能力和智慧,也可以看成是士兵们人人都被培养成为具有统帅智慧和过硬作战本领的兵员,由这样一群人组成一支未来型的军队,它的作战效果源自于高度提升的个体内在与外在科技的结合,这种结合是达到自同步作战效果的基础。由此看来,金字塔式的单脑指控组织其实与自同步式是关联的,从军队系统的内在来讲,自同步组织是金字塔式组织的未来形式。
3.3.3 传统与未来作战形式有效结合
作战方式的改变是多种因素在变化中共同作用的结果,并不纯粹是时代的变迁而出现的新思维引起的新行为方式。打什么,怎么打,都密切地决定于武器、通信等技术基础的支持及由此引发的社会理念和个人素养等。当新的可能方式出现后,没有人会再愿意采用老的方式,因为新的方式必然有更多的优点,不但利于自存,也更易于完成任务。比如,现在没有人愿意再回到冷兵器时代站在兵阵中和敌人进行肉搏战,也很少有人情愿使用落后的步枪与敌人在堑壕中相互射击,更倾向于选择使用狙击并不暴露自己,或者使用自动化或者遥控武器完成作战任务,最好是采用武力展示通过威慑使敌人直接屈服,从而避免任何消耗和伤亡。所以,新的作战方式、新的组织方式并不是在同以前一样的境况下在当前时刻才新想出的或者创新出来的,而多数是在发展了的新环境和因素支撑下,具备了条件和生成的平台,从而相对于传统方式而产生了新的内容。那么,对于作战机制和组织方式的变化,由于它们以科技武器、人文环境等的迁变为基础,所以,在时代演变历程中,一系列的组织方式其实并不是对等的,尽管形式上看上去只是结构、机制的差异,而这样的对比和认识只是割裂地片面地认识到了“冰山之一角”,更重要的内容尚隐匿于水面之下。如果割裂了背景与形式之间的一体性,那么组织机制的采用必然是盲目的,甚至使得武器等与组织形式不匹配,从而新的配置还不如原来的战斗力强。
所要强调的就是在研究作战模式、兵力结构的时候,必须认识到“人机结合”[6~7]才是一个整体的形式,而在这个整体形式中,兵力人员还有更细致的结构形式,并且这种形式不是唯一的,也不是独自存在着,而是受制于机的形式,还有环境的作用。单独来分析各种组织结构可以促进对每种组织形式的认识,但它们的优缺点并不是仅由它们自身来决定,并且从历史形成的观点看,各种形式的时代性都是不同的,这往往是兵力分析中很少考虑到的。通过这样的较为全面的认识,要看到的就不仅仅是先进作战理念的炫目性、新型组织形式的灵活性,更重要的是要看到科技基础的支撑性达到了没有,有没有设计,开发,建立起用以支撑新型兵力和作战样式的物质基础,这种物质基础不仅包含科技“硬性”产品,还包括人的教育、智力、作战素质等,因为需要的高素质专业人才并不是一朝一夕或者一年半载就能够很快培养出来的,即使是培养了数批也未必能形成战斗力,因为战斗力出自作战全体兵员,所以,起决定性的是全体兵员的作战素养达到了没有。
从作战的效果上来看,自同步作战方式是任何作战组织的理想目标,这样不但可以节省各种资源,减小损耗,而且也是最大地发挥兵力作战效果,可以最短时间取得最大成效。尽管效果是一致的,但是兵力运作机制并不一定相同,因为理想形态的单脑指控式和自同步协作式是完全矛盾的两种体制和作战理念,尽管如此,它们又能相互补充,适度协调,在现实境况下实现可行的半指控半同步协作的交融性组织体制,一方面可以有效保证原有战斗力的存在性,另一方面可以有效积极发挥灵活的兵力形式和优势。两者的调和比例可根据具体形态进行自然调适,最终目的是根据任务和环境等因素最大程度地发挥兵员的作战素质和兵力效果。这种结合的关健是要能够在组织内进行及时且有效的互通,及时进行反馈和协调是上层命令与下层自主之间形成有机一体化的基础平台,及时的互通可以消解内在矛盾造成的冲突内耗,并且具体的确定的形式和规程也可以有效避免各种矛盾和模糊。总之,达到决策一致,上下同心,才能有效发挥兵力的协作优势。
从技术视角对战斗效力进行了层次性划分,由此分析了作战的内在机理。分别从组织作战结构和作战关注重点、权力存在方式及和平与战时组织结构的差异几个方面对作战宏观兵力模式进行了分析和总结,进一步明确了作战中指挥控制的形式和兵力配置的方法在作战中的关键地位,更为重要的是这些形式的存在基础是科技的全面发展和相关先进装备的开发及兵力素质的提升。本文的探讨也牵引出了另一个有意义的研究主题,那就是作战模式的转型必然会引起具体的作战样式的改变。
[1]弗◦伊◦斯里普琴科.第六代战争[M].张铁华,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04
[2]罗霄.未来战争模式及对策浅议[J].现代防御技术,2005,33(3):1~4
[3]季红祥,黄文伟,尹健.一体化联合作战中作战指挥权力的嬗变[J].国防科技,2008,29(4):58~61
[4]阳曙光,时剑,李为民.联合火力打击协同式指挥控制模式及其军事概念建模[J].电光与控制,2008,15(2):1~4
[5]宋胜锋,李启元,李沁春.舰艇编队作战指挥系统构想[J].火力与指挥控制,2007,32(12):1~4
[6]Min-yo ng Li, Xiao-rui Zha ng .Theo retical Analy sis onAutoma tiza tion and Human-Machine Combinatio n[ C] .2009 Internatio nal Conference o n Intelligent H uman-M achine Sy stems and Cy be rne tics, Hangzhou , China ,2009, 8
[7]张晓锐,李敏勇,李军.军事中的人机结合与作战自动化研究[J].舰船电子工程,2009,29(7):1~5
[8]克劳塞维茨.战争论[M].北京:中国人民解放军出版社,1997:877
[9]孙武.孙子兵法[M].孙晓玲,译.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1: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