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产业升级路在何方

文/郭建东刘军伟

温州产业转型升级重点应放在着力培育新兴优势产业、着力建设国际性现代制造业产业集群、着力提升现代服务业

温州产业发展正处于转型升级的关键期，必须利用好国际金融危机形成的倒逼机制，把握好国家宏观经济政策导向，寻找一条适合温州当前经济发展环境的产业发展道路。

抢在起点、停在拐点

回顾30年温州经济发展，可以说抢在起点，但是进入新世纪以来，停在拐点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增长优势没有充分地转化为发展优势。30年温州经济高增长给温州经济带来翻天覆地变化，但炫目的经济数字背后掩盖的是结构失衡、环境污染、持续发展能力差、核心竞争力不强等问题，温州经济已经在生态、资源压力下悄然“减速”。这种过度依赖土地、资本投入的粗放式经济增长方式已走到尽头，而依靠科技进步、劳动者素质提高、管理创新转变的经济发展方式尚未形成。

——比较优势没有充分地转化为竞争优势。温州优势产业依靠的是以低廉的劳动力、土地、原材料和能源等要素所构筑的低成本产品的比较优势，来积极参与国际分工贸易。但是，近年来受土地、劳动力、资源环境约束和商务成本持续上升的影响，这种静态比较优势在温州正日益衰竭，而以自主创新能力为代表的竞争优势尚未形成。2008年，温州新产品产值占规模以上工业产值比重8.7%（低于全省平均水平8.5个百分点）、科技进步水平综合评价全省排名第9位，足以说明温州产业竞争力问题。

——先发优势没有充分地转化为领先优势。温州早期经济发展依靠沿海开放城市先行先试的机遇，通过民营企业的超常规发展获得了某种激进改革的先发优势，这种先发造就温州在上个世纪的最后20年里异军突起。但是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全国各地民营化改革的深入推进，而温州自身深化改革却相形见绌，温州经济改革先发优势的逐步弱化，导致温州错过了新世纪中国经济的黄金十年。

温州优势产业依靠的是以低廉的劳动力、土地等要素所构筑的比较优势

经济问题，核心是产业的问题。经济转型升级，根本是产业的转型升级。形势已经越来越明朗，经过这轮全球金融危机的“洗礼”，全球经济的增长机制和增长结构不可能再回到原点，相应的中国经济增长机制和经济结构、产业结构也不可能再重复过去。当前摆在我们面前的关键是产业转型升级。

进入新世纪以来，温州自身深化改革相形见绌，先发优势逐步弱化，错过了新世纪中国经济的黄金十年

产业升级：向左、向右？

温州已经进入工业化中后期，这一判断在学术界已经没有太大的争议。但是，关于温州进入工业化中后期以后产业结构调整的方向却存在较大的分歧。

观点一：重化工业是工业化中后期不可逾越的发展阶段？这种观点与温州改革开放30年产业结构出现的产业结构重型化相符（温州轻工业、重工业占比已从1978年的 61%、39%转变为 35%、64%），同时也与工业化理论基本吻合。但是，温州大多重工业仍是重工业的配套工业，从严格意义上讲，仍属于轻工型产业，同时温州错过（1998-2007年）提升重工业核心竞争力十年，而这轮全球金融危机加速暴露了我国重化工业结构性过剩问题。温州发展重化工业，可谓前途难料。

观点二：跳过重工业阶段，发展以服务业为重点的产业体系？这种观点与当前温州三次产业结构演进相似，2008年温州国民经济的三次产业结构调整为3.1∶53.1∶43.8，对 GDP增长的贡献率达58.5%，第三产业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拉动力，同时也符合吴敬琏关于浙江经济发展论述和浙江省“三产化浪潮”。2008年，杭州市政府提出以构建“3+1”现代产业体系为目标，力争跳过重化工业发展阶段，率先迈入以高新技术产业为支撑、以现代服务业为主导的后工业化时代。但是，制造业与服务业唇齿相依，现代服务业发展需要立足点、辐射区和内部要素支撑，温州要跳过重化工阶段直接发展服务业的话，必须弥补前一轮技术革命的差距和追赶新一轮技术革命。

观点三：以低碳经济理念引领产业转型升级？历史经验表明，每一次危机都孕育着新的技术突破，催生新的产业变革。2009年6月22日，美国奥巴马政府通过《清洁能源安全法案》，标志着欧美发达国家的“低碳革命”正式拉开序幕，以低能耗、低污染为基础的“低碳经济”成为全球新经济增长点。学者专家建议，在工业化社会中后期有条件的地区应兼顾自身优势和资源禀赋，站在生态文明的高度选择占据引领经济增长的低碳产业制高点。温州近年在一系列有关产业转型升级文件中，将以风能、太阳能等新兴产业作为当前产业转型升级一个重要突破口。但是温州新能源产业刚起却面临“早熟”的问题，加工组装产能过剩、核心技术却又稀缺，是当前以新能源为核心的低碳产业致命弱点。如何参与这次产业革命，需要认真思索。

产业升级方向抉择

根据目前温州经济的发展阶段、资源和环境约束、社会发展程度，产业转型升级重点应放在着力培育新兴优势产业、着力建设国际性现代制造业产业集群、着力提升现代服务业。

——培育新兴优势产业。把加快新能源和节能环保产业，作为培育新兴优势产业的切入点。着力发展风电装备、太阳能光伏、半导体照明、液晶显示、生物医药等高新产业，培育工业经济的新增长极；运用土地、税收等相关政策，加快扶持一批新兴产业做大做强，提升自主创新能力，鼓励龙头企业由产品制造商向系统集成服务商转变。

——培育国际性现代制造业产业集群。着力打造电气、鞋革、服装、汽摩配、泵阀、印刷包装、专用设备、临港石化八大现代产业集群。对于已经突破加工制造优势的电气、鞋革、服装产业集群，要着力培育成具有核心竞争力的国际性产业集群；对于在产品、零部件、专业化加工环节或资源禀赋等方面具有专业化优势与发展潜力的汽摩配、泵阀、印刷包装、专用设备、临港石化等产业集群，要积极融入国际性产业集群或挤入跨国公司全球制造体系，成为国际性产业集群的重要组成部分。

——发展现代服务业。着力发展现代物流业，要依托公铁枢纽、深水港区、空港以及后方城市经济发展，积极推进潘桥物流园区、空港物流园区、半岛物流园区、双屿物流中心、江南物流园区、乐清湾物流园区、粮食物流中心、浙闽边贸物流中心等八大物流中心建设，完善层次鲜明、分工专业的物流网络体系；着力发展总部经济，重点加快杨府山总部基地、瓯海总部经济园、鹿城总部经济园、乐清总部经济园、龙湾总部经济园、洞头总部经济园、瑞安塘下总部经济园等总部经济园建设；创新发展金融业，完善地方融资平台，构建区域金融中心；着力发展科技信息服务业，重点发展与制造业相关的共性和关键性技术研发，着力建设温州高新区创业园、乐清科技孵化创业中心、江南科技创业中心、龙湾科技孵化中心、洞头南塘科技创业园等公共服务平台；五是着力发展创意产业，重点推进与服装、皮鞋、家具、打火机、眼镜等相关轻工业的工业及工艺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