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与他的时代

2010-05-30 15:02朱桂英
南风窗 2010年23期
关键词:江平信仰

朱桂英

执教40年的江平,说自己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法学家,同时骄傲地宣称自己对得住法学教育家的头衔。

1990年6月,当86级毕业生举行毕业典礼时,已经从校长位置上退下来的江平未能出席,台下众学子高呼江平的名字,全场震耳欲聋。1992年5月,中国政法大学在昌平新校区庆祝建校40周年,闻得来宾名单中有江平二字,雷鸣般掌声经久不息。对此,江平觉得很欣慰,教书育人,他的名字像传奇,被一届届学生口口传诵,白衣飘飘的青春进出校门,将他的影响力扩散到全国各地。京城名流如贺卫方、刘苏里等人,一直念念不忘老校长的恩泽。

这样深得民心的校长,屈指数来,我在当今国内只见到了两位,另一位是武汉大学老校长刘道玉。

江平出生于知识分子家庭,3个姐姐分别毕业自中国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医学院。他高中读的是教会学校性质的崇德中学,大学考上燕京大学,随后参加南下工作队,再转身留学苏联。英美的教育底色上涂抹上苏联色彩,他身上有着双重的思想资源,这是特定时代下独特的人生际遇。

江平回忆高中生活,说课余之后爱看什么看什么,爱干什么干什么,因为没有多少家庭作业。这颇有陈之藩回忆负笈剑桥的自由氛围:“剑桥之所以为剑桥,就在各人想各人的,各人干各人的,从无一人过问你的事。找你爱找的朋友,聊你爱聊的天。看看水,看看云,任何事不做也无所谓。”江平在大学时期的专业是新闻学,他的大学生涯,与左翼学生们无异,属于活动积极分子。大学才上了一年,心急燎原的热血青年沉浸在革命的狂欢中,于是参加文工团。

江平初到苏联时被分配到喀山大学法律系,两年后转入莫斯科大学法律系,在此他遇上了高一级的师兄戈尔巴乔夫,两人还多少打过交道。在苏联学习的时光,江平一批人享受到了土豆加牛肉式的社会主义物质待遇,也见证了斯大林逝世前后的风云变幻。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将红苗子们震惊得不寒而栗、彷徨无措。

1956年,江平学成回国,在北京政法学院任教。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他,在一年后撞入了政治漩涡,按照他的话,1957年给他开启的是地狱之门,他由天堂跌入地狱。大鸣大放的这一年,他转引意大利共产党总书记陶里亚蒂的话,斯大林问题的根源不在于个人而在于制度。于是,他作为右派被划到了人民的对立面,成为所学法律的专政对象。

妻子与其离婚,腿在劳动时被火车压断,再加上一张政治黑户口,学富五车、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从此进入黑五类的行列,被压在社会的最底层。大跃进、饥饿、“文革”,汪平无一例外走过这些时间段。t972年,他所在的五七干校解散后,他谋职中学英语老师,1978年回到北京政法学院,与法学再续姻缘。

江平开设的罗马法和西方国家民商法,在中国法律重新与西方对接的历程中,具有重要意义,当时居然有人质问“你们骡马都有法律管啊”?足见长久以来对知识的敌视,制造了一个时代的颟顸。再往后,他从中国政法大学民法教研室主任走到副校长、校长的职位,之后又回归教师,走向公共言论平台,成为法律圈外人士所共知的公共知识分子。

江平的后半生,可谓对中国法学劳苦功高,罗马法的复兴,划分出私法和公法,这开始冲击、解构、代替昔日政治全能主义下的国家意志至上,国家高于社会的格局。市民社會逐渐复苏。

所以,我觉得这本口述自传最珍贵之处,在于弥补了国内法学界人士的史料现世,以及国家法统脉络转移,这是江平第一次讲述给他所在的社会。至于江平“只向真理低头”人生宗旨下的公共活动和言说,我们在媒体不断更新的时事报道中处处可见。

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本书对西方主张的普世价值、天赋人权、民主等观念都作了哲学上的分析和批评,指出民主若没有法治的配合,则既没有政治正当性,也不会有政治效率,进而主张普适价值应包括公正、自由、和谐、仁义四个方面;以预付人权取代天赋人权;以双票民主与反票数公议改进民主等。

中国人心中都有一个日本情结,对日本是既熟悉又陌生,要理清它的文化,还有一些障碍。本书是对日本的深入解读,分别谈日本人的民族精神、文化现象、历史渊源、社会百态、衣食住行.文学艺术……几乎涉及你想了解的各方面。当代中国人中,没有人比李长声更懂日本。作者娓娓道来,幽默机智,从一个个细节里告诉读者一个真实的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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