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 桦
诗人素描:柏桦
我和柏桦至今未曾谋面,但我们的“交往”已持续多年,两人的往来信件不下百封。
在我曾进行过专题研究的数十位诗人中,柏桦是最富传奇者之一:至今写诗不足百首,却被公认为中国优秀的抒情诗人:性格内敛,却多次主动从文人们趋之若骛的高校抽身而出:在诗歌道路如口中天时突然停笔,自由撰稿,替书商写畅销书:而“下海”十‘年之后。义重回象牙塔内,潜心学问,写与以前完全不同的“另一种诗歌”……
即使只看照片,你也会感受到柏桦的不同寻常,在结交的过程巾,又绝不给你“古怪”和“奇怪”的印象、像是一个非常和善的兄长,呈现给你的关键词是包容、坦诚和信任。作为他的读者,我时常把自己的作品——一般是关于诗歌的随笔——发给他指点,大多数时候,他总是非常细心、尽职地替我审缕,修改其中一些史实和年代差错。他表扬起人来,显得非常慷慨,有一次,他给我的回信只有…一句话:“你的文章写得太好了,这是真心话。”读得我心花怒放。更多的时候,他会显示出诗人特有的温情。前段时间,诗人张枣病逝,我决定把自己在《花城》“诗人肖像”专栏上原已安排好的稿子撇下来,立即赶写一篇关于张枣的文字。因文中多处引用桕桦言论,以及柏桦与张枣的友情,稿子完成后,我发给柏桦审定。同时,为了让柏桦不过于沉浸于丧友的悲痛,我安排了一家报纸就诗歌的问题采访他。柏桦读完后,回信说:“谢刘春兄寄来文章,粗读了,改正了几处史事之错。似还有些打字错误,我设改,因恐影响你的语气。另,我暂不做‘诗人专访。”字里行间,有礼有节,彼时心境,亦可想见。
在我看来,如果没有那十‘年自由撰稿的磨练,就不会出现2004年的《水绘仙侣》,以及2009年秋灭完成的诗集《史记:1950—1976》。读了它们,我仿佛看到了《在清朝》的柏桦从云端走下,不再是隐士,不再慨叹“唯有旧日子能带给我们幸福”,晰是脚踏大地,融入芸芸众生,成为我们中间平和、值得信任而且可感可触的一员。
(刘春)
钢之忆
为了钢铁,我们曾分秒必争,斤两必抓。
——题记
当闻传烈教授开始翻箱倒柜。献出了冬日
烤火的煤火炉,少先队员岂甘落后,
旋即马不停蹄地开进了红领巾炼钢厂。
七月炼钢一身轻,根本不用芭蕉扇。
他们拾废铁、拣木柴、挖淘铁砂、找缸瓦片,
接着又参加砂型、配料、机械管理、吹氧等;
力气大的就抬铁水包、煅造、搪炉子。
初次接近飞溅火花的钢水,七至九岁的儿童
虽有游戏的兴奋但也难免害怕或惊讶。
这时,闻教授就先行一步,与钢共舞,
让孩子们学习如何临驾与把玩钢水的性格。
而医院更积极。医生们甚至停止了睡眠。
他们脱下斯文的白衣裳,扔掉听诊器,抡起
20多斤重的大锤就去砸钢。年轻的女护士
组成了欢乐的运输队,为小小的土炉备粮草,
同时还尽量钻空子,学习盘炉和炼钢技术。
其中最夺目的闪光点是妇产科主治医师张静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