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店规”

刘卫

秋风乍起,天渐渐转凉了。那天,妻子叫我把厨房里两块破损的玻璃给换一换。

量好了尺寸,我到街头找配玻璃的小店。平常不太注意这样的事。经沿街打听,一位老人告诉我,转角处有一家。夹在众多商铺里,它毫不起眼。室内狭长逼仄,最里面是床铺,依此是做饭的厨具和杂物,散放着几只装玻璃的木条箱,最外面就是工作台。深秋时刻,透骨的“穿堂风”而过,不禁让人打了个寒噤。

见顾客来了,中年女店主热情起身。我说明来意,她麻利地穿上干净的蓝大褂,戴上线手套。我犹豫地问:“你亲自‘操刀呀?老公呢?”她乐呵一笑:“‘当家的踩三轮送货去了,那可是笔大买卖。一户新建住宅楼的玻璃全包了。我的手艺现在跟他一样好,放心吧!”

开工之前,她一再问我,量的是不是内框尺寸,准不准啊?如果是木框的,安装时用锤子轻轻地把钉子沿着玻璃往里推进去。女人可真过细,我心有一动,涌起暖暖的感觉。

一推,一抹,一掰,动作娴熟连贯,两块玻璃瞬间就划好了。女人小心地在玻璃四周缠上发泡塑料条,那意思很明显,防止划破手掌。我问多少钱,女人说一块四元。感觉挺便宜,我拿起玻璃准备走。

“慢着,还没帮你包装好呢!”女人轻声唤住我,随后拿出一个大小适中、简易的塑料手提箱,接着说:“用这个装上更保险。这是‘当家的制定的店规。曾有个顾客拿着划好的玻璃回家,楼道的灯坏了,他一脚踩空,破碎的玻璃划伤了额头。为这事,我男人愧疚不已。以后对来店自提的顾客,他都让我配个旧塑料箱。生意再小,也要为顾客的安全着想。”

我答应她,箱子第二天就归还店里,也是为了便利他人。女人笑了,挥挥手,道声再见。

比起当下一些商家出了店门“概不负责”的规定,这家默默无闻的玻璃店显然服务“过头”了。不知它能不能做大,但其周到的细节一定会在每一个顾客心目中树立起良好的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