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与已知的真相

佚 名

最近,安顺关岭的郭永华、郭永志被民警张磊击毙的事引起众多人的关注,大家都希望官方能够调查真相,以平郭氏兄弟之冤或者以显张磊之勇。

可是不管事件本身真相如何,有一个现象已经很清晰,就是官与民几乎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除了打死人的直接冲突之外,官方情急之下的反应已经表明了立场(安顺市政府针对此事召开新闻发布会)。

假设之一:

假设就如安顺市政府所说,“两名郭姓村民与另两名村民打架,民警依法亮明身份并立即对打架事件进行制止,其间被当事人暴力袭击,民警鸣枪示警后,对方上前抢夺民警配枪,在此过程中,当事的两名村民被子弹击中死亡。”实际上也十分可怕,以郭氏兄弟世代平民的身份,能够仗恃的无非就是这一百来斤,其中郭永志背着赶集后买来的尿不湿说明其绝没有蓄意预谋抢夺枪支的故意。民警张磊到达现场后才可能见到枪支,于是郭氏兄弟不约而同“临时起意”共同抢夺警察携带的武器,不管以如何离奇的原因和目的,至少说明郭氏兄弟早已怒火中烧,随时只等时机到来抢夺武器。抢夺武器以后准备干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不管是杀贪官还是杀平民就是要杀人了。再往下追问,为什么要杀人?一介良好平民,在和谐盛世随时准备着要杀人,这盛世是否有假?谁在这个社会有安全感呢?

还有疑问就是:郭氏兄弟既然是暴徒被而击毙,乡政府怎么会迅速赔钱?平常乡财政向上级要钱没有几个月是批不下来的,怎么县财政反应也同样神速?凡是被击毙的暴徒都是应该由财政赔钱吗?赔钱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假设之二:

假设安顺市政府说谎,那么无非是对警察任意杀人的鼓励和支持,换句话说就是:你们就放心地去杀去抢这些平民吧,出什么事都不用担心,我会在第一时间动用所有的官僚机器帮你掩盖及善后,如果有任何损失也是财政赔钱,最终还是由平民承担赔偿责任。这样的最终结果就是豺狼虎豹毒蛇蝎子之流迅速散向民间,造成整个平民社会不会有任何安全感。可怕的是,侵害权是分级的,你是豺狼只能吃平民,豺狼上面的虎豹不仅吃平民,豺狼也经常会是受害者。

不能不说,乡镇派出所的张磊上头并没有大人,不然不会屈就穷乡僻壤。他也是制度的受害者,无法体面地让自己的孩子去读英国哈罗公学、牛津之类;也不会在北京上海住不下之后,在洛杉矶纽约伦敦之类买下豪宅;实际上他也就在他那个镇上比平民好一些,出了安顺市他和其他平民没什么两样。问题就是制度设计之下,他的作用就是在关岭布依族苗族自治县成为杀人机器,或者说成为庞大的杀人机器上的一个零件。

在更高机构的干预下,在平民的群情激愤下,安顺市已经不可能捂住事实真相,结果必然是张磊被剔除出体制的保护之外,因为他过格的行动已经伤害了组织,就变成了组织的敌人,组织自然会动用全部体系的力量把他除去,就像他杀死郭氏兄弟一样。结果可能是:张磊被处以极刑、县局局长就地免职、市局局长调离岗位……然后就没有了然后。组织机器一如既往地运行,等待下一个张磊和郭氏兄弟;市政府新闻办一如既往地官式文章,在完善的杀人体制之下平民的风险依然存在。有一点一定会变,就是机器杀人的时候更多是用阜阳张治安们的方法,更多的平民在不明不白中“自杀”,或者在北大孙东东教授的鉴定下,精神病式地愉快地生活着,在不见天日和污水横流的世界里。

真相?

真相就是我们都不会有安全感!

【选自《凯迪网络》标题为编者所加】

插图 / 真相 / 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