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路

许发夫

小城有条古街巷,街上有两家刀具厂,一家王姓,一家黄姓。王姓生产的刀具锋利轻巧,但不经用;黄姓刀具锋快笨重,却耐用。

小城人买刀具都爱到这条古街巷来,欲买轻巧锋利的,就到王家;想买笨重耐用的就来黄家。两家生意一直都很好。

两家刀具皆知道自己的优缺点,都努力在自己特色上下工夫:王姓就想让刀具变得更轻巧;黄姓呢,便设法使刀具更耐用。

王姓刀具和黄姓刀具成了小城两张名片。

起初两家各干各的生意,相安无事。后来,王姓刀具不满足了,想到小街上要是没了黄姓刀具,别人来买刃具,就只能买他的,这样他的生意就会比现在好一倍。有了这想法后,王姓刀具再看黄姓刀具就感到很碍眼,见顾客到黄姓刀具那儿购买,感觉就像剜自己的肉。

为了独占古街巷刀具生意。王姓刀具开始设法挤走黄姓刀具,处处给黄姓刀具作梗。在使用了很多方法不见效后,一天夜里,王姓刀具找来伙蒙面人,将黄姓刀具厂砸了。

惹不起还能躲得起。黄姓刀具在了解王姓刀具的目的后,知道再僵持下去,说不定王姓刀具会用出更歹毒的招数对他。就主动从这条老街上撤走了,搬到了一条新开发的街上。

之后。王姓刀具没了黄姓刀具,在古街上开始独家经营。起初,生意和预想的一样,虽没好上倍。但还是比原来强得多。可是好景不长,渐渐地,王姓刀具发现上他那买刀具的人越来越少了,过了几年,生意竟然到了门可罗雀的地步,最后不得不关门。

关门后的王姓刀具这时想起了被他排挤出去的黄姓刀具;想知道黄姓刀具现在生意怎么样了,就来到黄姓刀具所在的新街。一看,王姓刀具愣住了,他发现黄姓刀具不但没倒闭,生意反而比过去做得更大更兴盛了。不仅如此,他还发现,黄姓刀具旁边。还有一家刀具,生意同样红火。经打听,才知,黄姓刀具搬到新街后,又从外地请来一家和王姓刀具特点一样的刀具厂,并让他做了邻居,两家一起生产刀具。

王姓刀具至今不明白,挤走了黄姓刀具,独家经营的他怎么反而没有了生意,而黄姓家具主动请来一个对手做邻居,生意却反而更兴隆呢?

选自《短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