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的爱情生活

王有国

大四是出了名的懒人,这毛病还是集体生产吃大锅饭落下的。他懒得挣钱也懒得花钱,身上的每一根筋每一块肉都是懒的。常年不劳动,一到吃饭时间就站在大街上了,看见谁家烟囱里冒烟就到谁家吃,吃饱了睡觉。大四过着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真不愿意任何人来打扰他。

那年秋天。正是割莜麦的时候。二鲜花捩着了腰,二鲜花的男人在外面给人开车,顾不上回来。二鲜花犯了愁,雇人雇不上。手摁着个腰在街上走来走去。

大街上空落落的,一个人也看不见,只有两只母鸡闲得没事干在那里一点儿一点儿刨土。风嗖嗖地刮着。刮得二鲜花的心像一个烂麻窝,用不了两天莜麦穗就会被风捋成光杆。好容易看见几个背莜麦的后生到了村口,二鲜花走了过去。

二鲜花问几个背莜麦的小年青:“谁给我割莜麦?雇你们。”

“你跟我相好,就给你去。”一个小年青嬉皮笑脸地说。

“别和他好,跟我好吧,我给你去。”另一个小青年也油嘴滑舌地说。

“呸,回家跟你妈相好去吧!我宁跟大四相好也不跟你们相好。”二鲜花骂道。

大四正躺在阳坡窝里睡觉。

一阵嘻嘻哈哈的说笑声把大四的好梦给惊跑了。大四舒服地翻了个身。

二鲜花觉得无聊。不报任何希望地去喊大四:“大四,给我割莜麦去吧。给你钱。”

大四眯着眼望望二鲜花,又闭了眼。

“去不去?”二鲜花追问。

旁边几个小年青接住说:“给大四摸摸你的手,保证去。”

二鲜花是个爱开玩笑的人,顺水推舟地说:“去不去,大四?割完莜麦给你摸摸手。”

大四突然坐起来,问:“真的?”

“真的。”二鲜花说。

“说话算数?”

“算数!”

“算数!”

旁边的小青年们争着替二鲜花回答。

大四果真站起来要跟着二鲜花走。二鲜花赌气说:“走就走。”

大四给二鲜花割完莜麦,理直气壮地在二鲜花手上摸了一下。

自从得了这次实惠,大四就喜欢给二鲜花家里干活。大四也开始在二鲜花身上动心事。

有一回。大四给二鲜花去背煤。二鲜花正在洗头。屋里热气腾腾的。二鲜花只穿一件很小的背心,两只浑圆的乳房在里面直挺挺撑着,像两只大眼睛盯着他。大四看了一眼,立刻听见心在咚咚的跳,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大四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上去在二鲜花的胸部摸了一把。

二鲜花恼了。瞪着眼质问大四:

“你想坐监狱啦?”

“我是跟你开个玩笑。”大四涎着脸说。但大四已经吓得没了主意。扭头一口气跑回自己那间破小房里。

大四一夜没睡着。他觉得不娶女人一辈子简直白活了。于是大四就下了决心,第二天早上,就跟人借了一把大铁锹,下煤窑去挖煤。

几年以后这是谁也没料到的事,大四居然发起来了,打扮得人模人样,家里据说有许多存款。二鲜花呢?男人不幸出车祸死了。想改嫁又没有合适的。人们就开二鲜花的玩笑。

“二鲜花,嫁给大四吧。看大四多有本事?大四是你的老情人……”

说完这句话的人正准备好挨二鲜花的一顿臭骂。没想到二鲜花扭回头去问大四:

“大四。愿意不愿意?”

大四说:“愿意!”

就这样。大四的一段爱情生活总算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