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财长盖特纳与中国的不解之缘

盖特纳对世界上的不同文化都表现出很强的包容心,而在中国的这些经历也有助于他人生观、世界观的形成。

蒂莫西·盖特纳(Timothy F.Geithner),美国籍,1981年和1982年先后两次作为美国国际教育交流协会(CIEE)选派的学生来到北京大学接受短期语言课程的培训。1988年开始从政,曾担任美国驻日本使馆随员。之后进入财政部工作,历任助理部长高级帮办、助理部长和负责国际事务的副部长;此后曾在美国外交学会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任职;2003年任纽约联储银行行长。2009年1月就任美国财政部部长。

“时势造英雄”是中国的一句古话。受命于新一轮的全球金融危机之际,在美国新总统奥巴马上台后接管美国财政的新任领导者蒂莫西·盖特纳,相信对很多人来说已不陌生。G20峰会之后,盖特纳一行来访中国受到了广泛关注,中美两国将如何在金融危机中携手,无疑对全球经济发展有很大影响。但中国人民关注盖特纳还有一个原因:他的中文背景和中国情结。1981年夏天,刚满20岁的盖特纳作为中美建交后由美国国际教育交流协会(CIEE)从全美高校选拔的30位赴华学习汉语的学生之一,第一次来到中国。从那一时刻起,这位未来的美国财政部长便与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对盖特纳的采访被安排在他在国家发展研究院的演讲之前。在和盖特纳随行工作人员的聊天中,了解到“盖特纳先生非常和善,善于与人沟通”。真正见到盖特纳先生的时候,盖特纳先生给我的第一印象也是友善。“你是学生记者?”盖特纳先生走上前与我握手。他主动要求我用中文进行自我介绍,并试着猜我的中文名字代表了什么意义,之后又立即哈哈大笑,说自己不练习中文已经好多年了。“我不是一个好学生,当学生的时候更没有计划。”盖特纳自嘲地说。他的人生路线图是在不间断的行走中逐渐清晰的。我与盖特纳的对话便从他的行走路程开始。

童年的行走

代表了新一代国际人的盖特纳,将近一半的童年时光是在印度、赞比亚、津巴布韦、日本、泰国等地度过的。盖特纳对于这种经常改换环境、结识新朋友的生活总是充满了期盼,这甚至使得盖特纳的父母都大为吃惊。他们以为年少的盖特纳会不适应一次又一次的旅行,但盖特纳从小就有着很强的适应环境的能力,或者说是一种天赋。当我问盖特纳是否曾经遇到过困难,在陌生的语言环境中是否不知所措的时候,他摇摇头:“现在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当时没有感到困难。”在盖特纳看来,童年时代的孩子都还没有形成固定的世界观,孩子的眼中没有文化差异,更没有隔阂,因此,新的环境总能让他看到新鲜的事物,找到新的伙伴,带给他的是无尽的期盼和喜悦。

盖特纳接着说,虽然儿时的他并没有因为在国外陌生环境的生活而感到沮丧,但是可想而知,离开了之后再回去就会感到十分困难。“童年时代最真实”,它教给盖特纳如何适应不同的文化,对待不同的朋友。盖特纳表示,自己最大的收获是从各国的朋友那里看到了美国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从泰国的一所高中毕业之后,盖特纳终于回到美国,在达特茅斯学院(Dartmouth College)开始了,也的大学生活。

大学的门口

达特茅斯学院读本科的4年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Johns Hopkins University)读研究生的两年加起来,盖特纳一共读了6年的东亚研究专业。当我好奇盖特纳对于东亚的兴趣是从何而来的时候,他说这要感谢他的一位泰国籍的中文老师。

大学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盖特纳并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学习什么专业,因为他有着广泛的兴趣,而且不喜欢计划。第一天开学,由于没有课程安排,盖特纳便在校园里面乱转。这时,他忽然看到一位皮肤黝黑的泰国人,由于深深喜爱着泰国文化,盖特纳便上前去和他聊天。这位泰国人碰巧是在达特茅斯教中文的老师,他了解了盖特纳的个人经历及对东亚的兴趣之后,便鼓励盖特纳跟他学习中文。“于是,我在毫无计划的前提下开始了我的东亚学习,而且一学就是6年。”

在6年的学习中,盖特纳分别于1981年和1982年两次来到中国。1981年的暑假,他作为美国国际教育交流协会(CIEE)选拔的学生来到北京大学进行短期语言课程的培训。短短的两个月时间,盖特纳不仅锻炼了语言能力,还学习了中国书法等文化课程。当年教盖特纳的中文老师回忆说,盖特纳很聪明,在班上表现也尤为活跃。而据当时和盖特纳交情很深的他的师兄贾斯汀·卢德森(Justin Rudelson)介绍说,“他是一个活泼开朗的人,喜欢说笑话,并且天生具有与人自然熟的本事。”到了北京,这种“自然熟”的本事更是让他发挥到了极致。虽然当时盖特纳的中文讲得并不好,很多时候都需要从高中时代就开始学习中文的卢德森担任翻译,但他总能比同学们认识更多的人。从各国的留学生到大学附近小餐馆的中国服务员,似乎都是他的点头之交。盖特纳对朋友也很仗义。在那个物质缺乏的时代,对于中国老百姓来说,电视机、洗衣机等都是有钱也难买到的稀缺物资。当年,盖特纳与卢德森凭借着自己的“外国人”身份,得以频繁出入友谊商店,为中国朋友代购了不少电视机和洗衣机。“社会活动”如此频繁,可能便是为什么盖特纳总是自嘲地说自己不是“好学生”的原因。1981年,北京的交通远不如现在这样方便,因此北京街头川流不息的“自行车大军”引起了留学生们的兴趣。很快,在北京的大街上骑自行车成为盖特纳与卢德森的一大乐趣。“从住的地方骑车到天安门广场是我们最经典的路线,几乎每隔两天就要这么来回逛一次。”回忆起往事,卢德森现在也觉得很奇怪,“这样一个来回需要两个小时,但我们当时从来不觉得辛苦,反而是乐此不疲。当时怎么会觉得天安门广场的景色那么美呢?”卢德森坦承,在北京的那些日子虽然很艰辛,但也很刺激。有一次,盖特纳去学校食堂打饭,正拿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塑料饭票犯难,只听到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同志,你快一点,大家都在排队哪。”他回过头一看,是一个戴着徽章的青年学生。盖特纳突然对他的徽章大感兴趣,徽章上不是毛主席,那么是谁呢?“这是我们伟大领袖金日成。”那个学生见盖特纳这个西方人盯着徽章目不转睛,挺起胸膛大声告诉他。原来,那是一名朝鲜学生!意识到这点,盖特纳突然瞪大了眼睛,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与“传说中的朝鲜人”面对面。卢德森认为,盖特纳对世界上的不同文化都表现出很强的包容心,而在中国的这些经历也有助于他人生观、世界观的形成。当我问盖特纳可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的首次中国之行的时候,他亳不犹豫地说,那是“神奇的”。

学生时代的盖特纳有着超人的精力。盖特纳在美国的中文老师在一次接受采访中这样评价道:“他总是用积极乐观的态度去看待一切事情,他的品质令所有人为之振奋。”虽然盖特纳一向低调,他的私人生活也很少进入人们的视野,但是他的热情却深深地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事业的路口

选择进入政坛,盖特纳说,一方面是由于中文课程的学习,另一方面是由于两个人对自己的影响。

在盖特纳看来,东亚学习和世界游历有着相似的作用,都使他从另外的视角明白了美国的国际位置。“东亚研究是一个很好的手段,通过它我了解了东亚的文化特质”,盖特纳在毕业之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基辛格同仁公司继续亚洲事务的研究。

关于进入政坛的选择,盖特纳又谈起了他心中的两个英雄人物,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就是他的舅舅。曾任福特基金会亚洲事务总监的父亲曾经负责美国对印尼的小额贷款等项目,也为千万中国学子赴美留学创造了机会。父亲的事业使盖特纳看到了美国与亚洲国家合作的前景。而同样就任于美国政府部门的舅舅对于盖特纳从政的理想也给予了支持和鼓励。于是1988年,盖特纳开始了他在美国财政部的职业生涯。盖特纳进入美国财政部之后,参与了对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的处理,以敏锐的判断和果断的行动获得了同事的一致好评。

十余年的金融生涯,使盖特纳积累了丰富的应对危机的经验。对于当下的危机处理,盖特纳一次次表明,关键之处在于人们要相信国家和政府。冷静,是被人们经常谈论的盖特纳与美国现任总统奥巴马的相似之处。奥巴马的冷静与沉着,使得人们看到他作为真正领导者的才干,盖特纳的冷静是对连连受挫的经济危机受害者的最大保障。

“我的工作就是危机处理。”盖特纳曾经在一次采访中表明。他早已习惯处理一次次的危机,身处压力重围已是他的工作常态。从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到当今的世界金融危机,奔走在危机应对之路上的盖特纳乐此不疲。当我问到经过几次金融危机的处理,盖特纳在处理当下这场风暴的时候有什么经验可以借鉴的时候,他果断地说:“政府的问题处理有两个关键,一是要动作快,二是处理得坚定。”民众在面对衰退的经济态势时总容易产生恐慌,这就需要政府为人民提供强有力的心理保障。盖特纳的一番话,使我不禁想起之前看过的一篇美国关于盖特纳的报道,文章中提到盖特纳虽然个子小,但是胆识大。当我问到他这样处乱不惊的特质是如何培养出来的时候,盖特纳讲出了他的心得:这得益于国际化的成长经验。

当孩童时代的盖特纳需要面对全新环境的时候,他仿佛是在泳池中学会了游泳,在一种逼迫和自觉相互交叉的过程中,他学会了对矛盾的处理方式。盖特纳同时提到,以他个人的国际经验来看,不同文化之间的差异正在减小,文明的冲突放在今日的国际语境之下已显得有所缺欠。他的个人经验告诉他,美国坚持走开放的路线无疑是正确的,这给了担心中美贸易开放性的人们一副有力的强心剂。

下一站

当谈到盖特纳对于青年人的寄语时,他深切地说,“不停行走”是他最想告诉青年人的。盖特纳以自己对儿女的培养为例介绍说,他的女儿在上大学前已经有了两段在国外学习的经历,儿子很快也会有出国接受锻炼的机会。年轻人的希望是无限的,青年人的可能也是无穷的。盖特纳告诉我,他从多年的行走经验中,收获最多的就是感受不同思维的碰撞与交融。边走边思考,且行且珍惜,盖特纳用他的人生经历启示我们,不停行走是一种生活态度,追赶下一站是一种人生准则。

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小林诚来清华讲学

10月21日下午,2008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小林诚教授(Makoto Kobayashi)应邀来到清华大学,出席“与大师对话——诺贝尔奖获得者中国校园行”活动。国家外国专家局教科文卫专家司雷风云副司长前往清华大学对小林诚教授应邀来华访问、讲学表示欢迎,向他介绍了国家外专局发起和举办的“与大师对话——诺贝尔奖获得者中国校园行”系列活动情况。宾主双方还就高层次科学人才培养问题进行了交流。

现年66岁的小林诚教授,研究领域为基本粒子理论,现就职于日本筑波高能加速器研究社,任高能加速器研究机构名誉教授、独立行政法人日本学术振兴会理事及财团法人国际高等研究所研究员。2008年,小林诚教授和益川敏英教授由于共同发现了“CP对称性破缺的起源”而获得了该年度诺贝尔物理学奖。

“与大师对话——诺贝尔奖获得者中国校园行”系列活动由国家外国专家局、团中央、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主办,是一项针对青年学生进行人生励志教育的活动。本次活动也是清华大学自2004年以来主办的第六场“与大师对话”专场报告会,累计共有2500多名北京高校学生、中学学生参加过该项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