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率意的佛罗伦萨

Priscilla

自从看过那部《托斯卡纳艳阳下》(Under Tuscan Sun)的电影,就对意大利北部有了精神家园般的感情。

佛罗伦萨是托斯卡纳大区的首府,我第一次去那里是前年夏天。宏伟的百花大教堂与平民小店和平共处,街道上夜以继日地人声嘈杂、生气勃勃,让你觉得即使作为游客,也很有主人的感觉。和巴黎的高贵优雅不同,佛罗伦萨是世俗而平易的,尽管前者也是我非常喜欢的旅行目的地。

佛罗伦萨的旧译名是“翡冷翠”,不过佛罗伦萨的基调并不真的如翡翠般嫩绿。大多数时候,这里被托斯卡纳最典型的天气宠爱,热情的阳光下,天蓝云白,黄色的墙壁,深绿色的百叶窗,深红色的屋顶是这里的标志色彩。文艺复兴时期的辉煌,令这座中世纪小城成为举世闻名的文化旅游胜地。

若要满足从《托斯卡纳艳阳下》得来的对意大利的印象,必须选择这些风尘仆仆地穿越了中世纪的烽火的城堡或大房子。依着12世纪的古城门,由Serristori家族创立的卡萨格兰德自中世纪起便坐落在佛罗伦萨近郊菲利尼(Figline Valdarno)小镇最瞩目的位置。

Serristori家族曾经是当地的权贵,这恢宏的城堡当时不过是家族的农庄,带廊柱的殿堂和围绕其左右的褚红色别墅,空间结构相当复杂。不知道是不是怕我迷路,我的房间被安排在新装修过的一层。无需导游,习惯拿着照相机四处游走的我,自己把整个城堡逛了个遍。

已不是第一次到佛罗伦萨,再不需争分夺秒地举着《孤独星球》,带着八卦的心情乐而不疲地寻找着达·芬奇跟米开朗基罗交换过钦佩而又戒备眼光的台阶;切里尼拔出配刀跟他人生死相搏的街角;但丁曾经住过的老宅;拉斐尔刻下“拉斐尔到此一游”的痕迹……也不需在对百花大教堂和乌菲兹美术馆作无穷尽的探索中绞尽脑汁。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像一个无所事事的意大利人一样,沿着那些几百年前的青石板路连接着老城上上下下的街道漫无目的地散步,这条连着深巷的,可能是当年但丁回家常走的捷径,而向上的那条则通往小教堂和修道院。

佛罗伦萨人一向毫不掩饰他们对金子、银子、宝石等名贵珍奇的热爱,他们把自己天生的优雅的品位和造型天赋发挥到了极致。七百多年前,阿诺(ARNO)河旁的Pnote Vecchio桥上全部都是肉铺和皮革厂,臭气熏天。热爱华服黄金的费尔南德一世觉得这条桥和桥两侧辉煌的宫殿实在不相称,下令在桥上只能开金银首饰店。

在佛罗伦萨的最后一天,我允许自己如同一个欧洲游客一般散漫地度过。拥有被教堂钟声叫醒的早晨,沿着梯田散步,在葡萄园中背诗;从早到晚品尝醇厚的葡萄酒,用带点辣味的绿色橄榄油配面包抚慰肠胃。是的,美食是佛罗伦萨值得流连的又一大重要理由。

而在这乡间别墅里,我终于可以笃定地像意大利人一样,花上整整一个晚上在餐桌上!

同切碎的西红柿和罗勒一起烤出来的面包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和拿腔拿调的法国菜不同,托斯卡纳菜最得意大利文化的精髓,纠结了平民的朴实真诚和贵族的华丽奢侈。用大蒜和土豆一起烤后,又用炸鼠尾草来调味的小牛肉,再要一杯柔美温润的奇扬第红酒,这是唯一佐配得上这块上等好肉的东西。还有和茴香、橄榄油一起炖的小圆豆,对当地人来说,可是比金子还珍贵的食物。加了无花果的烟熏火腿、用香蒜酱调味的蔬菜通心粉汤,塞满了乡村奶酪的烤红椒、和迷狄香一起烤的珍珠鸡,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西红柿肉末卤就是和别处不一样,美丽的老板娘会笑着告诉你,因为里面加了鸡肝酱。(摘自《旅游天地》2010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