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电视剧《蜗居》的社会效应与意义生产

2010-04-05 13:28
东方论坛 2010年2期
关键词:蜗居房子现实

张 体 坤

(南京大学 戏剧影视研究所, 江苏 南京 210093)

论电视剧《蜗居》的社会效应与意义生产

张 体 坤

(南京大学 戏剧影视研究所, 江苏 南京 210093)

《蜗居》的热播与停映风波,成为2009年岁末中国社会和网络舆论的公众话题。它以一部电视剧的热映与讨论这种独特的方式揭示了当下中国社会的诸多症结,也显示出社会大众在面对积聚的社会问题时惶惶的无助心态。电视剧虽属虚拟艺术的一种,但作为社会公众文化,其内容主旨均与社会现实生活有着密切的互动关系。《蜗居》的流行,也必然不同程度地反映出当下时代的价值观念、道德诉求和人们的生活方式及态度。

《蜗居》;电视剧;社会效应;意义

电视剧虽属虚拟艺术的一种,但作为社会公众文化,其内容主旨均与社会现实生活有着密切的互动关系。一部电视剧的流行,必然不同程度地反映出一个时代的价值观念、道德诉求及人们的生活方式及态度。电视剧《蜗居》的热播与停映风波,成为2009年岁末中国社会舆论的公众话题。广电总局的批评以及网络爆出的“禁播”风波,使其引起社会更多人群的关注,掀起新一轮的全民讨论热潮。《蜗居》以一部电视剧的热映与讨论这种独特的方式揭示了当下中国社会存在的诸多症结,也显示出社会大众个体在面对积聚的社会现实问题时惶惶无助的心态。这种巨大的社会反响和舆论效应,既是一种文化现象,也是一次社会公众事件,使人们再次感受到当代网络语境下电视传媒对大众群体的强大征服性力量。面对《蜗居》引发的社会争论,以及不同人群对这部剧的不同反响和态度,我们不禁思考:《蜗居》究竟在哪些方面触动了人们的敏感神经,为何会产生如此大的社会效应?面对不同的受众群体对《蜗居》的差异性解读,我们又该如何理解它的意义生产?

一 、“房事”引发的争议

从题材上讲,《蜗居》属于现代的都市情感剧,以琐碎的家长里短、生活化细节和细腻的心理透视摹写出当代都市居民的某种生存境遇。在风格上延续了《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空镜子》、《中国式离婚》以及此前热播的《新结婚时代》、《双面胶》、《金婚》等家庭伦理剧的一贯写实特色。它关注青年人在现代城市生活激荡下面临的婚姻、情感、家庭间的冲突与纠葛,以及所遭遇的物质困境和精神幻灭,也折射出中国社会特有的都市文化氛围。但不同的是,在面对真实敏感的社会症结时,《蜗居》没有采取传统伦理剧一贯的回避立场,而有了更为尖锐的现实触角。

综观网络和公众的评论,关于《蜗居》我们听到最多的一个词就是“真实”。显然,与长久以来充斥着荧幕的那些古装“戏说”的帝王、武侠以及俊男靓女爱情的“风花雪月”等媚俗剧相比,《蜗居》在选材上无疑是对中国社会的一次深刻剖析。它所关注的都市青年群体,以及白领阶层在现代都市生存环境中遭遇到的婚姻、恋爱、房子以及婚外情、官场腐败等等残酷现实问题时的迷茫、困惑心理,《蜗居》以直面生活的勇气和态度深深地挖掘诸多社会问题的根源,用伦理剧的通俗形式以及鲜活生动的艺术形象挑战着社会公众心理的道德底线。想以此刺痛社会的敏感神经,促使人们尤其是生活在当代都市环境中的青年对自我人生价值和道德准则做出新的思考。

房子一直是中国社会公众的敏感话题。1998年,反映城市居民房子问题及真实生存境遇的电视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的热映也同样引起了社会的轩然大波。《蜗居》之所以备受关注,也是因为它适逢其时地揭露了中国社会敏感的房子问题。它以房子为主线,通过婚姻、家庭、恋爱等观察视角呈现出青年人在大都市环境下尴尬的物质和精神生活境遇,也反映出当代都市白领“房奴”的真实生活困境。与《蜗居》激切的态度不同,《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在面对城市居民住房难等真实的社会问题时采取了喜剧化的处理方式,试图用幽默调侃来回避公众敏感的住房问题。该剧导演曾这样解释自己的初衷“我宁可选择一些看起来平庸的细节,让人物出来,而不要那些过于激烈的东西。”[1]所以,他选择了用市井小民张大民以苦为乐、豁达乐观的性格来消解住房紧张、下岗职工的艰难生存境遇等尖锐的社会问题,用带有“京味儿”的幽默耍贫和语言调侃弥合公众心理与真实社会矛盾之间的缝隙,因而把一部具有现实意义的文本变成了娱乐大众情感的宣泄品。

相比于电视剧《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中的中庸的回避姿态,《蜗居》则对敏感的社会症结和敏感话题选择了较为激切关注态度。对于《蜗居》的讨论和“停映”风波,众多评论者都认为该剧“触电”的主要原因在于敢如此“露骨”地表现“房事”。此“房事”有两重含义:一为剧中台词的火辣“露骨”,一为敏感的房子问题。有人曾评价《蜗居》的台词火辣、露骨,“比拍三级片还放得开”。所以,有领导就此批评《蜗居》“靠性,靠荤段子,靠官场腐败,靠炒作来吸引眼球”,有很大的负面效应,此其一。另外,关于“房事”之二,《蜗居》的故事似乎有意无意让观众与真实的社会新闻事件产生联想,因而有了某种政治影射的意味儿,所以很容易“触电”,最后不得不草草“停映”。归根结底,两种“房事”语义虽不同,但都是容易引发争议的社会敏感话题。不过,《蜗居》的台词中确有可供指责的地方,编剧六六肆无忌惮生活味儿十足的语言虽然俏皮、鲜活,但也确实有不少属于少儿不宜的成人暗示。至于网上“比拍三级片还放得开”的评价有点言过其实,但也部分地说明了电视剧本存在的一些问题。但当这些问题与第二种“房事”(严峻的“房子”问题)遭遇时,以上种种对台词“露骨”的指责就显然有了避重就轻的嫌疑。试问大都市里讨生活的芸芸众生,当下还有什么能比房子更能牵动人心的呢?与几句微不足道的台词相比,海萍夫妇买房的欲望和辛酸遭遇似乎更容易激起有着真实体验的人们的情感共鸣,难道不正是大都市“江州”疯涨的房价导致了海萍、海藻姐妹家庭、婚姻和爱情的幻灭吗?

所以,当有人质疑《蜗居》的台词“很黄很暴力”时,网上立即就有评论指出:凌厉的社会现实比台词更“露骨”。《蜗居》以直面生活真实的态度和勇气再一次证明了电视剧现实主义题材的深入人心,也许正是这种对社会问题的激切关注态度成就了《蜗居》的社会公众效应和现实指涉意义。《蜗居》深厚的现实内涵,以及对当下社会不同人群价值观念的批判意识,用视像见证了中国社会特定历史时期的风貌和时代症结。

二 、“原罪”:“房奴情绪”成就的社会效应

一部电视剧要获得成功,必须符合公众心理所能接受的基本道德价值评判标准,即电视剧的内容和思想要与大众意识达成某种共识。主流意识所包含的信仰、价值取向,生活态度和处事原则往往成为多数影视作品征服大众心灵意识的有效武器。“如果说商业文化也有意识形态性,那么它的意识形态作用就是使大多数人安于现状,逃避现实,排除对于自身异化的意识。它对于现实的认识并不超前于平民,通过为平民制造一种封闭于文本中的幸福体验,使人们对于现状心安理得,获得一种虚假的满足感。”[2](P96)然而,电视剧《蜗居》没有遵循这种惯例,它打破了这种虚伪的“满足感”, 社会语境的真实感和问题的尖锐性使文本对观众的心理补偿有了“缺口”,从而刺痛着人们。

海萍、苏淳夫妇,大学毕业后选择留在大都市江州。他们租住在一个十平米的小房子里结婚生子,幸福而自足。那时他们有着种种美好的理想,相信凭借他们的努力,面包、房子、车子一切都会有的。但是现实的残酷磨平了他们的激情与梦想。房子成了他们在这个城市生存立足的最大问题。甚至因为没有房子,他们不得不把孩子寄给父母,常年忍受骨肉分离、亲情疏远的痛苦。海萍痛下决心攒钱买房,甚至放下自己清高的架子决定去“啃老”。是因为她太想给孩子一个家,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因为房子对她来说“不是生活的装饰品,而是生活的必需品。”但自从有了买房的计划,这对曾经幸福浪漫的小家就开始战火不断,为房子、孩子、工作甚至一块钱争吵不休,直至出现感情的裂痕。《蜗居》以海萍夫妇的房子问题为中心,在细腻的生活细节的刻画中阐释他们家庭、婚姻、情感等矛盾冲突的根源。海萍、苏淳夫妇是生活在都市里的普通人,他们有着各自鲜明的特点,也有着人之为人的各种缺点。剧作者生活化地将他们的生存和心理世界推向前台,将吃饭睡觉,穿衣买菜搬上荧幕,看似琐碎,却传达出了真实的生活质感。让观众如同身临地看到由于“房子”问题造成的海萍夫妇家庭和婚姻生活的不和谐,逐渐升级的家庭冲突险些使这个曾经幸福的小家走向分崩离析。《蜗居》之所以让观众产生认同,就是由于这种真实的生活质感。观众觉得这就是真实的生活,这群就是生活在他们身边的普普通通的一群。主人公买房的辛酸历程和一波三折的命运遭际时刻牵动着大家的心弦,观众产生了强烈的情感和认同。由于这种认同,房子的“原罪”之说才唤起了大众广泛的心理回应,促使《蜗居》成为人们评论、关注的焦点。

同样,不同于《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等家庭伦理剧娱乐大众的立场,《蜗居》不再把社会问题当作自己叙事的作料,不再对社会的阴暗面采取搁置或回避的态度。而是通过真诚地表现个体情感与家庭生活揭示社会问题,让人体会到创作者对真实社会问题的触摸,激发观众对于社会问题真正的关注与思考。可以说,正是这种现实主义的态度,以及电视剧创作者对当下都市人的情感、大众心理的精确把握并“真实”地加以呈现,才使《蜗居》超越一般影视剧的商业意识成就了其社会公众效应。

也不同于《双面胶》、《新结婚时代》、《金婚》等剧把不同家庭出身或地域文化差异等原因所导致的夫妻、婆媳、父子等家庭成员间的情感冲突作为故事的诱因。《蜗居》中导致人物关系紧张,家庭、情感和婚姻危机的最根本原因,是更为现实的房子问题,主人公购买房子的欲望成为剧中一切矛盾纠葛的“原罪”。在房价猛涨的现实语境下,买房已成为在都市里讨生活的人们尤其是青年知识阶层最关心的话题。所以与其说《蜗居》引发了新一轮 “房奴”话题热,不如说高烧不退的“房奴”情绪成就了电视剧《蜗居》的热播和巨大的社会舆论效应。《蜗居》触及到了都市青年群体的心理痛处,使他们看到了自己的真实生存困境,他们正在同剧中的海萍夫妇一样,为房子、孩子、工作、薪水焦头烂额,从想做房奴而不得,到暂时坐稳了房奴这一精神历程中经历的“房奴”的酸楚、艰辛的奋斗史。这种残酷的社会真实写照立即唤起了大众的心理回应,促使《蜗居》成为人们关注、讨论热点。所以有评论称《蜗居》是指向现实的一根刺,因为它揭示出“房子对于一代人情感价值系统无情有恨的摧毁”[3]。

三、倾斜的价值立场:《蜗居》的意义生产

《蜗居》的另一条主线,是妹妹海藻与市委宋秘书之间的“二奶”关系。“二奶”、“小三”现象是中国现存的社会问题之一,但作者显然没有将两人这种不道德的恋情简单化,而是给予了细腻、合理化的发展。剧作者给他们的情感出轨各自找了一个看似值得同情的理由:海藻投身于宋秘书,是因为她想帮助姐姐早日实现买房的愿望;宋思明情感出轨则是由于长期夫妻关系淡漠和中年男子情感危机的结果。苏淳的高利贷事件使海萍姐妹俩对“男人”的定义和标准有了质的变化,这时宋思明的出现不仅仅是一根救命稻草,而且也改变了妹妹海藻对爱情和婚姻的看法,直接导致了她情感出轨的“职业二奶”之路。因为在她和姐姐最艰难的时刻,只有这个神通广大、出手阔绰的宋秘书才能给她庇护和安全感。这些都是男友小贝所无法给予的,他能给予的,只是保证她“每天有肉吃”的小幸福。而在宋思明的身上,海藻发现了一种小贝所不具备的机智沉稳的成熟男人的魅力,他的专情和成熟稳重的性格,也是吸引海藻一步步投入其怀抱的重要原因,面对如此巨大的物质和情感诱惑,海藻对“职业二奶”的选择几乎成为必然。

对于海藻的情感选择,《蜗居》赤裸裸地暴露出现代社会人们的情感和道德危机。关于电视剧对于宋思明成熟男人魅力的过分渲染以及对两人恋情不加谴责的暧昧道德立场引起了观众的强烈争议。有舆论认为,《蜗居》把宋思明的形象塑造得太过完美,甚至有女性观众认为,如果真有这样的“宋思明”,做他的“小三”也是心甘情愿的。对此,导演滕华涛回应说:“我们之所以想写一个这样的戏,其实就是针对现今社会里宋思明、郭海藻还是挺多的,我们希望能够通过这个作品让大家有所思考,充分讨论。也许现在还有人坚持站在宋思明和郭海藻这边,但是至少希望他们过了嘴瘾之后,有一个反思,你是否真的可以这样不计后果去做一件事。在这样一个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你不能忽略一些价值观、伦理道德的问题。大家不能因为想改善自己的生活,为了住上好房子、开上好车,完全置道德、法律、所有这些东西不顾,而只为享受短暂的过程。”[4]《蜗居》并非没有自己道德和价值评判立场,只不过这种立场不是简单的否定或者认同,而是隐含于对剧中人物的细腻刻画之中。《蜗居》对剧中人物复杂的内心和情感表现,给予了海藻、宋思明等有明显道德缺陷的人物,他们的情感方式、伦理道德观念以及现实处境以完整的审美观照,以他们人生的麻木和理想的幻灭等表达对现代人爱情、婚姻、家庭等价值伦理观念和现实人生的思考。导演滕华涛解释说 “在做《王贵与安娜》的过程里,我想到了《蜗居》缺少的是什么:一个我认可的价值观。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就是要回答我为什么要拍这个故事。说实话这个故事并不是小三与贪官的故事,如果是这样的故事,我没兴趣。我需要讲的是现在都市里面所有的人,但是这些人里有我的价值取向。从小说到剧本,我们重点加强了姐姐海萍这个人,海萍代表了我们的价值观,就是可以有奋斗的艰辛、迷惘、痛苦,甚至是神经质的发作,但是她从来没丢掉过自己的原则。”[4]然而有意思的是,观众往往喜欢从自己的社会生活经验出发去推断文本的含义,揣测作者的意图。电视剧文本与意义之间的缝隙有时是违背创作者的主观意识的,由此也显露出特定的文化症候,引发着人们对当下转型社会问题的诸多思考。

在谈到《蜗居》的价值观和现实批判意识时,导演滕华涛解释说《蜗居》并没有宏大的创作意图,也无意于批判时代:“你不觉得价值观这样的问题已经足够宏大吗?我相信社会发展到任何阶段都会有它的弊病,而我和六六做《蜗居》的时候,最主要的一点是讲一个社会在30年的高速发展过程中,一定会出现一些问题。……这不是中国独有的,这和某种社会制度也没有关系,即便到了纽约、巴黎、东京也都是这样。但是,如果让你选择,你是愿意活在当下,还是愿意活在三十年前呢?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活在当下。我们更想探讨的是,既然你活在当下,你会选择做哪一种人?”[4]但观众们对《蜗居》的反应和争议显然违背了导演的这种初衷,观众从电视文本中读出了诸如官场黑暗,官商勾结,白领房奴、拆迁钉子户、包二奶等种种具有现实指涉意义的社会内容。

归根结底,电视剧是现实生活的一种映照,它以想象的方式来打量现实社会。当人们观赏着荧屏上一幕幕直观、立体、有生活实感的故事时,也调动了自己的切实人生体验来体会故事的道德和伦理意义。因此,关于《蜗居》的意义生产,即使创作者在主观上并不愿意批评社会问题,也不愿触及诸如社会不公、贪污腐败、青年人的道德危机等等现象,在剧中对这些问题也曾试图以家庭成员关系的矛盾,对社会问题用伦理化、情感化的方式加以表现和解决,如电视剧结尾用车祸和意外对宋思明、郭海藻们的一种想象性的善恶终有报的惩罚,以求得与主流的道德和价值观达成和解。但这种试图弥合缝隙的努力是无效的,在客观上,《蜗居》的虚构叙事文本与电视新闻,社会真实事件形成一种潜在的对照,产生一种互文效果。大多数观众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调动自己的真实生活经验来解读文本,阐释意义,在文本与现实的巨大缝隙中读解到现实指涉意义。所以,对一部电视剧的意义读解不仅仅是从文本中读取意义,而是文本与处于社会中不同观众群体之间的“对话”,伴随着不同身份的接受者参与对话,同一作品在各种话语的碰撞中会生发出不同的意义。这也是造成《蜗居》文本多义性和引发人们强烈争议的重要原因。

一部电视剧的热播与流行,必须面对不同社会群体的读解和欣赏,这样,它的意义生产就超出了剧作者所能控制的文本范围,以不同的方式在各种接受人群中发生变化。观众不光是从电视剧的文本中读取意义,而是文本与生活在现实社会中的观众之间的对话。即电视剧的意义生产,“信息不仅仅在‘文本’里,而是可以由观众对节目进行解读时加以变化或者改变”。[5](P93)电视剧《蜗居》超出了都市情感剧一般的娱乐功能范围,有了刺向现实的触角,直接指涉出了社会的现实问题,所以才引起社会公众的广泛关注与讨论。《蜗居》对现代都市社会情感、道德危机的关注与探寻,也表现出直面真实的勇气。它不回避社会、家庭、婚姻、情感等问题的复杂性,立足于贫富分化悬殊,社会分层日益剧烈的当代社会,以都市底层人物为关注点,呈现社会现实的无奈与沉重,反思由此带来的人们文化、道德和思想上的剧变。《蜗居》以青年知识阶层在当代都市生存的境遇,以及理想破灭的主题反映了当代社会青年人在价值观念上与社会主流意识的断裂,直指当代人的社会心理。它通过房子问题来揭示当代中国社会金钱、权力至上与道德沦丧的现实,来呈现社会的残酷给人们造成的生存压力和精神困境,以及由此带来的情感、道德和伦理的冲突。

[1] 沈好放.显微镜下的生活——关于“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J].当代电影,2000,(4).

[2] 杨新敏.电视剧叙事研究[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3: 96

[3] 肖复兴.《蜗居》是指向现实的一根刺[N].新京报, 2009-01-19.

[4] 滕华涛.转引自喻盈的《蜗居》:唤醒时代隐痛[N].时代周报 (广州),2009-11-30.

[5] Hobson,D.Crossroads:the Drama of a Soap Opera.约翰・菲斯克.电视文化[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责任编辑:冯济平

The Social Effect and Significance of Dwelling Narrowness

ZHANG Ti-kun
(Department of Drama and Movie Arts,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3, China)

TV series Dwelling Narrowness became a focal topic in China in 2009 due to its warm reception and controversy. Its unique approach reveals the existence of a number of problems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society and the public helplessness in face of accumulated social problems.TV play series are a kind of virtual art, but as a public culture, what they ref l ect is closely related to social reality. Dwelling Narrowness inevitably ref l ects the contemporary values, moral appeals and people's lifestyles and attitudes.

Dwelling Narrowness; TV play; social effect; signif i cance

I207

A

1005-7110(2010)02-0064-05

2010-01-23

张体坤(1981- ),男,河南开封人,南京大学文学院戏剧影视研究所博士生,主要从事影视理论与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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