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慧
(东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吉林长春130024)
情与景的交融
——中国钢琴音乐意境之探究
张 慧
(东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吉林长春130024)
中华民族有五千多年的历史和文化,有着传统的文艺思想和美学理论。“意境”是我国古典艺术美学思想中很重要的审美范畴。中国音乐讲究“传神”、“气韵”和“情意”,情意中的“意”就是指“意境”。在中国钢琴音乐中,最能体现中国文化传统和美学思想的就是“意境”的塑造与表现。改革开放之后,中国钢琴音乐创作获得了极大的发展,涌现出了一批具有很高的艺术格调和充满音乐灵境的作品。这一方面反映了我国钢琴音乐创作呈多元化的发展态势,同时也体现了新一代作曲家们的美学追求,达到了诗境、情境、画境、意境与钢琴音乐语汇及技巧的高度统一。
中国;传统文化;钢琴音乐;意境
钢琴这一诞生于西方的键盘乐器传入中国的历史不过百余年,它的出现是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发展的结果。钢琴进入中国之后,在几代艺术家的共同努力下,很快融入中国悠久和深厚的历史和文化氛围中,注入了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文化精神,陆续诞生出了一批具有中国传统文化内涵的中国钢琴音乐作品。
中国有五千多年的历史和文化,有着传统的文艺思想和美学理论,主要体现在诗歌、绘画、书法、音乐、舞蹈、戏剧等艺术领域。中国的音乐讲究“传神”、“气韵”和“情意”,情意中“意”就是指“意境”,在钢琴音乐中最直接能体现中国文化特点和美学思想的就是“意境”的塑造与表达。
“意境”是我国古典美学思想中很重要的审美范畴。它最初萌生于六朝绘画理论,以后才被广泛运用于各类艺术的审美实践和理论研究中,发展成为中国古典艺术美学中的一个基本范畴”[1]。著名美学家宗白华先生则提出:“艺术家以心灵映射万象,代山川而立言,他所表现的是主观的生命情调与客观的自然景象交融互渗,成就一个鸢飞鱼跃,活泼玲珑,渊深而深得灵境;这灵境就是构成艺术之所以为艺术的‘意境’。”而且他还总结道:“意境是‘情’与‘景’(意象)的结晶品。”[2]191
有很多的中国钢琴作品,特别是一些传统音乐的改编曲和一些与文学、绘画艺术结合得很紧密的钢琴曲都体现了这一美学特征。中国传统美学讲究寓情于景,借景抒情,情景交融,从几首钢琴作品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这种情景交融的气氛。首先是著名作曲家陈培勋的《平湖秋月》,这首作于1975年的作品是根据同名广东音乐改编的,乐曲的旋律明朗抒情,风格古朴优美,感情细腻真挚,形象地表现了在平静的湖面上,明月高悬的优美情景和静谧深沉的情绪与意境。全曲采用了一个主导的流动的分解和弦织体,以平和、明朗的和声背景勾勒出微波荡漾的湖光山色,富有广东音乐特点的旋律跌宕起伏,晶莹剔透,把我们带进波光粼粼、月影浮动的情景之中,体验到宁静、恬淡、悠远的意境。相同创作风格的作品还有王建中的《彩云追月》。当我们在演奏和聆听这些作品的时候往往都会把这种意境的体验与表达作为评定艺术价值高低的标准。
“音乐乃用音响塑造境界,想象境界、追求境界。境界对于音乐表现而言是至关重要的。演奏水准之高下首先不在于机能之高下,技能之高下,而在于境界之高下。”[3]405音乐作品中意境的表达和文学作品不尽相同,文学作品中的意境靠文字的描绘和表述,而音乐则是抽象的、感悟的,依赖于标题、旋律、节奏、和声、音色、情绪等诸多因素,中国的音乐在整体结构上突出“情”和“意”,而这个“意”主要是指意境。音乐的写情与写景,就其本身的特性来说都是为了抒情,写景也是写情,赋予一切景物以感情的色彩。钢琴家赵晓生先生曾感叹:“钢琴音乐的意境太宽阔、太丰富、太多彩了!然而,倘若我们不用心去体验,去想象,也有可能置身于一个色彩缤纷的生命世界却无动于衷,无法感受与领会,只见一片单调、无色和空白。”[3]405
音乐的意境,因人因地因情因景的不同,会展示不同的表现形式,作品中的情景、情绪、节奏也会随着人的心境而产生不同的创构。同样是写意的钢琴作品,黎英海先生创作的《夕阳箫鼓》则是体现了一种新的美学追求。这首作品创作于1972年,是作者根据中国古代琵琶名曲《浔阳琵琶》改编而成。乐曲以旋律的自身引申出一个犹如田园诗般的意境,营造了大自然的空灵、悠远、恬静、和谐的乐音世界,用自然界的镜像来表现人心中最深的不可言传的意境。作品由11段音乐构成:(1)江楼钟鼓, (2)临水斜阳,(3)月上东山,(4)凤回曲水,(5)花影层台, (6)水深云际,(7)渔舟唱晚,(8)回澜拍岸,(9)桡鸣远濑, (10)欸乃归舟,(11)临江晚眺。乐曲以夕阳西下为背景,用钢琴模仿中国古代的传统乐器箫、琵琶和鼓的声音,用中国风格的音乐语言描绘了中国南方大自然的景色:晚霞映照天际,迷雾轻绕大地,江面水波荡漾,水花拍打岸堤的如诗如画的美景。在整个乐曲中我们既可以感受到“快疾玲珑的旋律犹如浪花飞溅的流水,曲折环流,真有水中花影纷乱层叠之状”;又仿佛可以看到“江面浊浪推涌,连绵起伏,水鸟一会儿在云际鸣叫、翱翔,一会儿在浪花里自由嬉闹,充满生机。”[4]作曲家用一种中国式的音乐语言,塑造了“夕阳映江南,熏风拂涟漪”的美景和归舟远去,万籁俱静,月光粼粼的艺术境界。
这部作品中还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钢琴作为一种表达音乐的载体,必须由人来演奏,而作曲家音乐寓意的表达则也是通过人的演奏来传达给受众,作品中的“天人合一”的意境需要演奏中的“琴人合一”来展现。“琴奏之人是人奏之琴的主题,人奏之琴是奏琴之人的延伸。音乐从人的心灵深处发出,从琴弦的振动中得到回响。人不再感觉琴是身外之物,二者已紧紧合为一体。”[3]153也许这就是表达音乐意境最高的境界吧。
著名钢琴家、作曲家储望华先生创作的两首钢琴前奏曲《筝箫吟》和《幽谷潺音》也是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艺术意境的作品。其中《筝箫吟》是作者在听了古曲《渔舟唱晚》和《高山流水》之后受到启发而创作的,作者力图运用钢琴演奏的特殊技巧来模仿民族乐器古筝和箫的古色古香的音色和韵味。音乐隽咏,余音缭绕,寓意深刻,较好地表现了中国传统音乐文化中的典雅、含蓄、内敛和意蕴。而《幽谷潺音》则是写景的,情景交融。在这首作品中,作者试图表现在空旷、幽静的山谷里,一弯清澈的溪水潺潺流过山涧的形象。以独特的音色和境象,给人以江山壮美之意象。“‘志在高山,志在流水’时,作曲家不是模拟流水的声响和高山的形状,而是创造旋律来表达高山流水唤起的情操和深刻的思想。”[2]334
我们前面所列举的几首钢琴作品都属于写景的,这种借景寓情的表现手法在中国钢琴音乐的创作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而景色的描绘更易于意境的塑造和表达。钢琴这种乐器音域宽广、音色变化丰富、演奏技巧艰深、音乐表现力丰富,也十分适合表现情与景、悲与喜、怒与忧。宗白华先生说过:“在一个艺术表现里情与景交融互渗,因而挖掘出最深的情,一层比一层更深的情,同时也透入了最深的景,一层比一层更晶莹的景;景中全是情,情具象而为景,因而涌现了一个独特的宇宙,崭新的意象,为人类增加了丰富的想象,替世界开辟了新境。”[2]192
中国传统文化中“情景交融”的意境也体现在汉文化所独有的书法艺术中。中国的书法能够表现人的内心情感,能够反映或暗示着自然界的各种形象,能够抒发意境,书法艺术体现着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文化传统。中国音乐与书法由于其艺术语言的传统特征,在艺术想象和艺术创作等方面有许多共生基础。而如何把书法艺术的神韵体现在钢琴音乐创作中,体现中国传统艺术中的“意”,一些作曲家做了有意义的探索。著名的作曲家汪立三先生就是先行者之一。在他的钢琴作品《他山集》中的第一首乐曲题名为“书法与琴韵”。这部作品的题目本身就是借《诗经》中“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喻意,作者在乐曲的题诗中写道:“我想登上另一个山头去回顾,去瞻望,那激荡的是线条吗!那呻吟的是音响吗!正如在古老的中国艺术里我看见上下求索的灵魂。”乐曲的一开始作者为了表现中国书法中的行云流水,恢宏大气,采用了双手平行八度的钢琴演奏技巧,利用上下波动,抑扬顿挫,刚柔相济的旋律线条,淋漓尽致地表现了书法艺术中笔墨线条的纵敛刚柔、跌宕起伏。著名音乐理论家魏廷格先生在评论这首乐曲时写道:“其中的‘书法’(序曲),笔墨线条化为旋律线条,‘笔势’化为‘音势’,时而抑,时而扬,时而顿,时而挫,时而疾,时而缓,时而浓重锦密,时而清秀委婉,在调性的瞬息变化中,甚至可以体验到挥毫时心情的微妙变化。”[5]以音乐所表现出来的情感体现书法艺术的神韵,用具有灵性的音符传神地刻画书法艺术中体现出来的中国传统文化的意境,正是这部作品成为经典的核心所在。
音乐与绘画之间、听觉与视觉之间存在着艺术的同构关系,特别是在中国传统文化的视野下两种艺术形式也的确存在着血脉联系。绘画与音乐不仅有着在旋律、节奏、色彩等形式上的长处,更为重要的是,它们具有强烈的暗示功能,与人的精神活动天然契合,音乐与绘画所具有的抽象性与不确定性由此会带来朦胧、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艺术魅力。汪立三先生创作的另一部作品是写于1979年的钢琴组曲《东山魁夷画意》,这是一部诗画的意韵和音乐的诗境完美结合的传世之作。是作者在观看了日本现代著名画家东山魁夷的画展之后,有感而写。整个组曲分为四个乐章,分别为:第一乐章《冬花》,第二乐章《森林秋装》,第三乐章《湖》,第四乐章《涛声》。四支乐曲的主题都是写景的,但是作者没有沉溺于单纯的景色的描绘,而更多是从画家的画作中捕捉深藏的寓意,通过音乐来塑造一种诗一般的意境和对人生的感悟。作曲家本人非常喜欢美术,所以能够从美术家的视角来构思音乐的创作,调动各种钢琴的艺术表现手段,表现画作中的高雅深邃的情调以及古老东方文化的意蕴。
这部作品有一个非常突出的特点,每一个乐曲都有题诗。
第一首《冬花》:沉寂、冷清……一颗银白色的大树晶莹璀璨,它那搓栎繁密的枝柯在寒光唱着生命的歌。
第二首《森林秋装》:树——也醉了。小白马呀,你还流连于金色的梦?
第三首《湖》:明镜,明镜!你让朴素的山林认识他自己的美。明镜,明镜!我爱你无言的深邃。
第四首《涛声》:古老的唐招提寺啊!我遥想一位远航者的精诚,似闻天风海浪化入暮鼓晨钟。
汪立三先生巧妙地将诗、音乐与绘画结合在一起,勾勒出了东山魁夷先生画作中的意境,特别是在第四乐章《涛声》中,他以鉴真和尚东渡为主题,借大海的汹涌波涛为形象,用写意的手笔表现鉴真那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和博大的胸怀,同时用钢琴的特殊演奏技法来展现寺庙中钟鼓齐鸣的震撼人心的壮观场面。在这首作品中,我们可以体会到绘画与音乐不仅有着在旋律、节奏、色彩等形式上的长处,更为重要的是,它与人的精神活动天然契合,最能展示人的精神律动。正是“艺术的境界,既使心灵和宇宙净化,又使心灵和宇宙深化,使人在超脱的胸襟里体味到宇宙的心境。”[2]203
前面列举的几首钢琴作品,都是比较完美的体现中国传统音乐美学思想的佳作,达到了诗境、情境、画境、意境与钢琴音乐语汇及技巧的高度统一。
改革开放之后,中国钢琴音乐创作获得了极大的发展,涌现出了一批具有很高艺术格调和充满音乐灵境的作品。这一方面反映了我国钢琴音乐创作呈多元化的发展态势,同时也体现了新一代的作曲家们的美学追求。这些作品大致可以分为写“景”的,像崔世光的《山泉》、杨晓忠的《楼兰臆象》、林戈尔的《峨嵋晚钟》、邹向平的《即兴曲——侗乡鼓楼》、莫凡的钢琴组曲《西子影集》、夏良的钢琴组曲《版纳风情》;写“意”的作品,像汪立三的钢琴组曲《东山魁夷画意》、《他山集——五首序曲与赋格》和《李贺诗两首——〈梦天〉、〈秦王饮酒〉》、崔炳元的钢琴组曲《西藏素描》、赵晓生的《太极》、林华的《(司空图24诗品)曲解集注选曲三首》等等。尤其让我们欣慰的是近几年来,一批年轻作曲家逐渐崭露头角,他们在自己的创作中既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底蕴,又恰当地运用了西方的现代作曲技法和钢琴演奏技巧,为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的钢琴音乐学派开辟了新的途径。
在2007年由中央音乐学院主办的第一届“帕拉天奴”杯中国音乐创作(钢琴作品)大赛和由上海市音乐家协会主办的“圣卡罗”杯全国(中小型)钢琴作品征集评选活动中,涌现出一批植根于中国传统文化基础,同时又有较高艺术品位的钢琴作品。像表现中国古代“诗境”的作品《皓月》(作曲:张晴),作品以古诗“夜凉风月静,庭幽松桧阴”为背景,音乐色彩冰洁光亮,通过描写冷月下清凉寂寞的感觉,表现了古人对人生虚境真远境界的向往。
描写“景境”的作品《雾》(作曲:李美佳),乐曲以两个具有完全相同的音程含量的五音集合的搭配为基本音高素材,表现了雾,像轻纱,像烟峦,像云彩,萦绕在天、海之间,塑造了恬静、朦胧、静谧的图画般的意境。
表现中国传统绘画中“画境”的作品有《中国画意》(作曲:王斐南),乐曲的创作取材于中国画中的五种技法:白描、没骨、指画、皴法、泼墨,作者的本意是无论是作曲者和演奏者,在演奏时都充当着画家的角色,通过音乐来体验艺术的精神境界和内心世界。而另一部作品《闪烁Ⅱ》(作曲:邓乐妍),则是以中国画为概念,立意于中国画的空间感,作者在乐曲中以一个音乐主题的扩张、压缩、移高、移低的发展与变化的方式,表现了山水画中的山川凝重、森然逼人的阳刚之美,给人以想象的余地和思考的空间,细心地去品味中国绘画艺术中的意境和寓意。
表现“禅境”的作品则有《恋境·花溪》(作曲:贺圆圆),乐曲的意境来自对“水中镜花”的感悟,这四个高远清虚、幽宁静谧的字,是禅境的最高形式,作者运用钢琴模仿中国古代乐器筝和琴的音色及演奏技巧,描写了古代文人对意境、韵味、哲学与境界方面的迷恋与追求,体现了“水清则月临,心境则佛现”的至高境界。
还有一些作品则以中国的传统艺术形式京剧为题材,表现了这一古老剧种的神韵和精髓。例如张朝创作的《皮黄》,采用京剧中的西皮二黄的板式为原型,运用各种节奏和打击乐器的声音,表现了作者对青少年时期生活的回忆,充满了欢乐、幸福、幻想和憧憬。而王阿毛创作的《生旦净末丑》则以京剧的五个行当为标题,利用其不同的艺术形象,呈示了各具特点的音乐主题,以表现被称为“国粹”的中国这一传统艺术形式的丰厚文化底蕴和精神境界。
“意境是艺术家的独创,是从他最深的‘心源’和‘造化’接触时突然的领悟和震动中诞生的”[2]197。“音乐的境界却只能存在于作曲家的心中。作曲家把心灵中的意象、意思、意愿、意境化为以乐谱为载体的音乐作品。”[3]405属于表演艺术范畴的钢琴演奏在音乐语境的传递过程中又有其与绘画、书法艺术不同的特殊性,画家、书法家在作品中意象的表达是由本人直接完成的,而作曲家在创作音乐时隐喻的意境必须靠演奏家来完成。需要演奏家熟悉并了解作品的风格和背景;需要演奏家对作品所描绘的情境有深切的感悟;需要演奏家运用高超的技术和丰富的声音变化来营造音乐的气氛,演绎音乐所需要的意境。赵晓生先生曾经感叹道:“钢琴音乐的意境太宽阔、太丰富、太多彩了!”他主张在钢琴学习的任何阶段必须想尽办法进入音乐的“意境”。他认为音乐中的意境可以分为三种,即:实境、幻境、虚境。所谓实境,就是我们从音乐能够听到、感受到的真实的场景和意境,像我们前面例举过的写“景”的一些作品。所谓幻境,是音乐给我们带来的一种超越时空的联想,一种不可名状的心灵感受,一种心驰神往的想象。所谓虚境,则是音乐的最高境界,是难以用语言描绘的,必须用心来体验的一种境界,我们例举过的写“意”的作品多属这类,谓之:“心灵达到一种境界,音乐也随之达到一种境界。”[3]407赖贤宗先生说:“王国维认为上乘的艺术在于主观面的情与客观面的景的情景交融,从而达到宏壮与优美、写境与造境、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之主客合一与交融的境界,以之为艺术作品的极致表现。”[6]这也许可以成为我们在艺术创作中努力追求的终极目标吧[7]。
钢琴这一诞生于西方的乐器传入中国不过百余年的历史,而中国钢琴音乐创作真正的繁荣也是在新中国建立之后,特别是在改革开放这30多年。我们欣慰地看到近些年来中国钢琴音乐的创作开始了理性的回归,很多人特别是年轻一代的作曲家已经意识到将我们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文化融入钢琴音乐的创作是跻身世界音乐文化之林的必经之路,我们也企盼中华民族的古老文化和美学精神通过钢琴这一载体得以传承和发扬。
[1]修海林.中国古代音乐美学[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4:382.
[2]宗白华.美学与意境[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赵晓生.钢琴演奏之道[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07.
[4]卞萌.中国钢琴文化之形成与发展[M].北京:华乐出版社,1996:77.
[5]魏廷格.魏廷格音乐文选[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 2007:172.
[6]赖贤宗.意境美学与诠释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90.
[7]徐敦广.现代性、审美现代性与艺术审美主义[J].东北师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1):113.
[责任编辑:张树武]
Fusion of Emotion and View——Investigation of Mood of Chinese Piano Music
ZHANG Hui
(College of Music,Northea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chun 130024,China)
Chinese people has a history and culture for more than 5000 years with traditional artistic thoughts and aesthetic theories.“Mood”is a very important aesthetic category in thought of Chinese classical artistic aesthetics.In Chinese music,“expression of spirit”,“style”and“affection”are stressed.In the phrase“qingyi(affection)”the word“yi”means“mood”.In Chinese piano music,what can best reveal Chinese cultural tradition and aesthetic thought is the creation and show of“mood”.After the open door policy,the creation of Chinese piano music develops greatly,and there appear a great number of works with refined artistic style and musical mood.This reflects the development tendency of multiplicity of piano music composition,and at the same tme shows the aesthetic pursuit of the new generation of piano music composers.The present Chinese piano music has reached high unity of poetic mood,emotional mood,pictorial mood, semantic mood and vocabulary and techniques of piano music.
China;Traditional Culture;Piano Music;Mood
J601
A
1001-6201(2010)05-0136-04
2010-05-12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DLA100340)
张慧(1952-),男,吉林长春人,东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