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中医药文化在海外的传播策略及效果

2010-02-16 17:24:39谭雅昕重庆大学文学与新闻传媒学院硕士研究生班400044
中国中医药现代远程教育 2010年9期
关键词:中医药文化

谭雅昕 重庆大学文学与新闻传媒学院硕士研究生班(400044)

浅析中医药文化在海外的传播策略及效果

谭雅昕 重庆大学文学与新闻传媒学院硕士研究生班(400044)

中医文化作为中国固有文化的一部分,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天人合一的整体观与普济含灵的仁爱观。在全球各个民族文化不断融合的背景下,本文以中医药为考察对象,通过探讨其丰富而又深厚的内涵及其现今在对外传播上的现状,分析了中医药对外传播的策略及传播效果,从而为加强学术界对中医药文献著作翻译的重视,进而把中医药作为提升中国“软实力”的一支主力军,通过传承其内外兼修的哲学理念,更广泛地推向世界。

中医药文化;海外传播;传统文化

中医、中药滥觞于夏、商、周时期,在华夏文明初期即逐渐孕育而生,并在以儒、道、释三家为主体的中国传统文化中得到进一步发展与完善。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中医药文化是指中国人千百年以来在与疾病斗争以及维护自己身体健康的活动中不断积累起来的人文现象,这种现象通过人们的医疗保健行为和其他有形的载体呈现出来,集中反映了中国固有文化的价值取向与文化特征。

与中医的传播相对,西医的向东传入是伴随着西方传教士的步伐到来的。据文献记载,1699年擅长西医外科的西方传教士曾入宫为康熙皇帝治疗心悸病和唇瘤,获得奇效,颇得康熙重用[1]。而西医在日本则采取先实用后理论的方式,这两种不同的途径是符合中日两国不同特点的。西方传教士利用西医的自然科学成就赢得东方上层统治者的青睐,从而实现传教的目的,这不能不说是高明之举。

尽管随着中医药文化的进一步发展,构造中医文化的主体已不再仅限于中国人或者华人,还有越来越多的国家和民族也在为发展和研究中医添砖加瓦。然而,中医的对外传播道路仍然荆棘丛生。例如,19世纪中叶中医传入澳洲,就是随着华工的应募而渐渐零散地传入,其传播效果可想而知。再如东汉张仲景所著中医经典著作《伤寒论》,由中国人自己翻译成外国文字有如凤毛麟角。值得欣慰的是,近代中医也随着时代和科技的发展走向了世界,从民族性的医学升华为世界性的医学。因此,研究中医药对外传播的方式及策略具有特殊的意义,不仅对世界医学具有重要贡献并造福于全人类,而且有助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对外传播,本文力求通过研究使中医传播所呈现的形态更为丰富与多样化。

1 中医药文化植根的文化土壤

正如西医是在近代西方科学文化氛围中通过吸收其他自然科学的知识而不断地得到发展与丰富一样,中医在自己的演进过程中,也在不断地汲取其他传统文化的理论精髓。作为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中医集中体现了中国固有文化内涵的价值特征。概括而言,主要有天人合一的整体观与普济含灵的仁爱观。

1.1 天人合一的整体观 所谓的天人合一的整体观是指人类作为天地的一部分,其生老病死是自然作用的结果,其活动必须顺从自然整体的变化,保持与自然万物之间的和谐,才能达到趋吉避凶。古人通过对天文地理以及农业活动的长期观察,总结出了自然万物之间变化的整体性关系,并以阴阳五行理论加以描述。作为整体性思维呈现出的具体理论形态,阴阳五行理论广泛地运用于传统文化的各个领域,其中最具有应用价值的当推在中国古代历学以及中医运气理论中的运用。天地自然的变化决定了农作物的生长和收获,也决定了人体生理机能的变化。古代的医家把人体放在天地之间的大环境下考察,利用阴阳五行理论来阐述自然和人体之间的关系,并用于解释病因机理,并由此构成了中医的基础理论,可以说这是东方人对生命最具有智慧的认识。整体观体现出的是人们对宇宙万物之间的广泛联系的认识与把握,这种整体性认识也只有在自然变化的大环境下才能进行,在现代的、机械的、孤立的实验室里是难以考察出这种广泛的自然关系的。

1.2 普济含灵的仁爱观 中国古代的医家一直强调仁爱精神,也就是医德,要求医家在学习中医之前,必须发普济含灵之愿,惟有具备了这种崇高的志向,一个医家才能全心全意地为病人服务,而不是去为了追求私利而贱视生命。古人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为良相,必为良医”,“良医良相本相同”。悬壶济世在古代不仅被视为一种崇高的职业,而且也是一种具有侠义精神的行世理念,其蕴含的人生价值意义与儒家的治国平天下有着内在的一致性。治国与救命虽然是两种不同的行为,但是二者的终极意义却内在一致,所以历代的读书人在科举不中的情况下,多转向悬壶济世。这体现出的就是中医所蕴含的传统文化内涵和人文价值。

1.3 中医药对外传播的策略 中医药文化对外传播的发展现状。中医药文化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在近现代遭受了与中国固有文化同样的命运,不断地受到来自于西方文化的歧视与排挤。中医中药学是在强大的压力下进行变革的,中医学逐渐从显学、正统医学变成了辅助医学或者说是替代医学。对此,从医院名称的演变即可见一斑。“医院”本是中医发展过程中衍生出来的名词,但是到后来,医院前面必须加上一个“中医”才能体现医院的中医特点,若不加说明,通常医院就是指西医医院。

近年来,随着海外“中国热”的高涨,中医药学也随之复兴。不同于中医药学在国内有失去特色的危险,在国际上中医是富有特色并极具影响力的,即使西医化的中医一旦去到国外,也会很快找回中医的感觉。中医在国外的生存并不依赖于严密的科学论证,中医一方面有它的实际效用,一方面又不能被科学所完全包容和纳入解释框架,以致中医学最初在海外的生存面临举步维艰的局面,后来是靠着亚裔移民的笃信才逐渐站稳了脚跟。

从更广阔的视野来看,现代西方的文化发生了深刻的变化。科学精神的主导地位正越来越受到人文精神的冲击,人文精神逐渐向科学研究渗透,而整个中华文明有了腾飞的呼声,西方世界也再次注意到东方的智慧,并积极探讨向东方汲取人文精神的话题。中医药文化作为中国传统自然科学硕果仅存的一支,蕴涵了东方的自然观、方法论和生命哲学,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西方世界研究中国传统文化及自然科学必不可少并大受欢迎的一个方面。

2 有效进行中医药文化对外传播的途径

2.1 重视中医药著作的准确翻译 为了厘清对中医药文献著作翻译有用的理论指导,有必要先对翻译的本质加以考察。时至今日,翻译的意义已不再局限于传统理论中把一种语言的语词含义在保持内容,也就是意义不变的情况下,转换为另一种语言的言语产生过程。

传播学的理论框架为翻译学提供了一个开放的动态系统。传播学经典的5W 模式(who says,what in,which channel,to whom,with what effect,意即谁以何种方式对何人说了什么,取得了什么样的效果)能为我们提供具有参考价值的思维框架。与5W模式相对应的传播研究为:控制分析、内容分析、媒介分析、受者分析和效果分析,而借鉴这一模式,我们可以对翻译的主体、载体、客体、受体等诸方面进行系统性的研究。

翻译从本质上看,是一种跨文化的信息传播。翻译具有传播的一般性质,即一种信息的传递,但与一般信息传播的不同之处在于,翻译凌驾于两种语言文化之上,操纵者必须选择文化换码,而并非原来的符号系统。简言之,翻译在本质上是传播学的一个特殊的分支。而传播学关照下的翻译本质应为:“翻译其实是一种信息的传播或交际活动,即communication,是一种跨文化跨语际的信息传播和交际活动。其原则是在过程中保持信息的内容和功能不变。它是一个涉及信源、信宿、信号、信道、噪音等要素,以及编码和解码的过程。”[3]既然翻译是跨文化跨语言的信息传播和交际活动,而且是一种从信源到信宿的传播和交际活动,对翻译活动的研究就要涉及到信源、信宿、信号、信道、噪音、编码和解码等动态要素,对翻译过程中译者是否保持了信息内容和功能不变的评价也就应该是动态的。

因此,在翻译的忠实性原则的前提下,对忠实的评价标准应该是动态和多元的。传播学中的翻译理论对从事中医药文献翻译的译者而言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和操作性。中医药类文献著作的翻译应该是传播学的一个分支,通过对具体翻译文本的解读,特别是对文本受众,也就是信宿具体要求的分析,综合考虑信源、信宿、信号、信道、噪音等具体因素,采取动态、灵活的翻译技巧保证“忠实性”原则在不同功能文本中得到体现。以传播学理论作为中医药类文献翻译的理论指导,是由中医药自身的特点以及中西医各自不同的文化根源、社会背景决定的。

中医药的外文翻译无疑是中医药传播的桥梁之一。如前文所述,中医药在西方国家受到的种种限制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中西医药产生的文化土壤的巨大差异造成的。按照传播学的观点,这些差异就是信息传播中的“噪音”。不管是以何种“信道”来传播,“信宿”的接受程度以及“信源”的传播目的和预计的传播效果应该是决定中医药翻译的主要因素。也就是说,信源的信息目的和预计信息效果决定了译者在充分考虑受众特征、噪音(即中西医差异)等因素后,应采取何种翻译技巧和方法来取得特定的传播效果。

如果在受众中达到了预定的传播效果,译者就已经最大程度地保持了中医药翻译的“忠实性”。原因很简单,如果一味机械地追求对原文字面上的忠实,或者为了所谓的忠实,完全局限于中医药中的特定理论进行语篇翻译,即使语句正确,西方国家的受众也会因为对中医理论的不了解而觉得不知所云,从而对中医药产生怀疑和抵触情绪。当然,如果受众是对中医药理论有很好理解的西方专业人士,采用异化的方法也是加强中西医药高层交流的有效途径。简言之,中医药类文献著作翻译要采用的方法应该多元化,具体翻译策略的取舍应由具体的受众特点、信源的功能、以及噪音(中西医药文化及医理理论差异)决定,其中信源的传播目的起主导作用。

为了进一步明确,这里以中医药中汤剂的中英翻译为例加以说明。汤是中药中经常采用的一种药用剂型。汤剂在《现代汉语词典》中的解释为:中药剂型的一种,把药物加上水,煎出汁液,去掉渣滓而成。从词义相符的角度来看,与中医药汤剂词义相符的似乎只有decoction一词。因此,很多中药汤剂的翻译都采用了decoction一词,如:人参汤(Ginseng Decoction),人参养容汤(Ginseng Decoction for Nourishing),百合固金汤(Lilli Decoction for Strengthening Lung)。这种译法的缺陷在于,对于那些独具中国文化内涵的中医方剂就无法在英文中找到对应的词汇。

例如张仲景的《伤寒论》中提到的青龙汤和白虎汤,青龙与白虎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四象”的概念,但这两种汤剂的药用成分均为草本植物。对这两种常用汤剂,通常翻译为“Qinglong Decoction”和“Baihu Decoction”最佳,翻译既简单又具中国特色,直接反映出中国人对古代四种灵兽的喜爱。但事实上情况并非如此。了解中医药的外国人多多少少都通一些汉语,而在对动物保护法规异常重视的西方社会,此类药物名称会让西方人误以为是动物汤剂,从而产生反感,对于西方受众而言,达不到传播的效果。实际上草本植物的应用在西方国家还是很流行的,若将汤剂翻译成“Decoction of Herbal Essences for Medicinal Effects”似乎更能达到真正有效的传播。

2.2 中医药文化迎来了新的发展契机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核心思想是仁、和谐。中医药文化的内在灵魂就是天人合一及仁爱精神,发展中医药文化的最终目的也就是要救死扶伤、维护人类的生命健康。目前,“以和为贵”、“和而不同”等传统文化核心理念,正逐渐得到世界许多国家的认同并被运用于国际关系的处理之中,充分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所具有的普世价值。

然而,传统文化的魅力和潜力远未完全发挥出来。中国要在世界上树立更良好的形象,增大在国际事务中的话语权,必须向世界展示中国传统文化所具有的无穷智慧、无限魅力,以此来打造中国的“软实力”,而中医药文化的本质决定了其成为打造国家“软实力”的一个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中医药文化在历史、哲学、伦理、道德、文学等领域中处处留下痕迹,其作为传统文化的精华,还表现在医学实践中独具特色和优势,为现代西方医学所不可替代。中医药学的特色是整体观念、神形并重、辨证施治、药取天然、治疗手段丰富。中医药的优势表现在对多因素综合作用所致的各种慢性疾病和某些急症的确切疗效,特别是在功能障碍性疾病、内分泌、代谢疾病的治疗上以及养生保健、祛病延年、改善生存质量等方面,是现代医学所不能取代的[2]。

近年来,随着人类渴望回归自然的意识不断增强,尤其是面对那些创伤性的检查与治疗、化学药物对人体“内环境”的严重污染与伤害,人们试图构建“生物—心理—社会—环境”这样一种具有人文关怀的综合性的现代医学模式,以应对现代疾病的挑战,这样既富含东方人文内涵又具有实际功能的中医文化在海外掀起了一阵“中医药热”。这既给富有文化底蕴的中医药学带来了新的传播发展的契机,也为展现中医药学的独到医学价值和文化魅力提供了有利环境。

3 以中医药文化打造中国”软实力”

如何让中医药成为中国“软实力”的一支生力军,笔者提出以下几条对策与建议:①主动回应目前中医药在国际上面临的状况,从“被别人拿走”到“拿给别人看”。当然近几年来在这方面也取得很多成绩,尤其是2002年原卫生部副部长佘靖先生访英,成为中医药国际传播历史上具有转折意义的里程碑事件,体现了一种主动精神的高扬。②长期的策略和系统的运作必须针对不同的国家和地域而采取有针对性的模式,顾及的主要因素是文化背景的差异、经济环境的差异、决策方式的差异等等,尤其要关注的是不发达国家显在和潜在的重要作用。③从地缘上看中国大陆是一个传播核心,港澳台中医也具有自己的纯粹性,大陆加上港澳台构成一个辐射圈,由于文化和地缘的亲近性,再加上日本、新加坡、印尼等构成一个更大的辐射圈。加强“一心两圈”的合作,是中医药进一步走向国际的重要基石。④不断拓展中医药文化的内涵,可以从文化与经济相结合的角度出发,开发与中医药相关的“养生文化”、“饮食文化”、“种养文化”、“旅游文化”、“图书文化”等。通过这些方式,使中医药文化开发与经济发展相互促进、相得益彰,进而使中医药文化得到更广泛的传播。

总之,中医药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瑰宝,我们应该从国家综合实力竞争与中国和平崛起的高度出发,着眼于21 世纪“软实力”的构建,对中医药文化对外传播进行深入研究,进而将其有效地融合到我国“软实力”的建设中来。只有坚持不懈地进行自我更新、自我完善,不断增添自身的吸引力和影响力,中医药文化才能更快更好地走向世界,惠泽全球。

[1] [法]白晋著.徐志敏,路洋译.老外眼中的康熙大帝[M].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2008:111.

[2] 陈可冀.中国传统医学发展的理性思考[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97: 228.

[3] [美]拉里•A•萨姆瓦著.陈南,龚光明译.跨文化传播[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8:121.

[4] [美]史蒂夫•莫滕森著.关世杰,胡兴译.跨文化传播学:东方的视角[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98.

[5] 李彬.传播学引论(增补版)[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3:34.

10.3969/j.issn.1672-2779.2010.09.006

1672-2779(2010)-09-0010-03

2010-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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