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福垣
我国财政问题的要害不是总量增长过快、比重过高,而是分配结构不合理、不公平,主要表现是为纳税人服务的开支比重过小,政府自身耗费的比重过大,政府严重缺位、错位和越位。我国政府应该把社会保障功能作为第一功能,社会保障开支作为第一财政预算。对于政府财政预算,我们应该明确一个总的指导思想,社会保障开支不足,其他一律免谈。
各级政府对基础结构、楼堂馆所的投入,大都超过了经济发展阶段和财政实力,这是人们都心知肚明,有目共睹的事情。而对用于解决所谓“三农问题”的财政开支比重过大,副作用大于积极作用,人们还没有足够的认识。其实,1985年以后,在工农业交换关系中,已经不存在价格剪刀差了,而人为地控制农产品价格,不断增加农业补贴,实际上是在制造反剪刀差,使工商业创造的价值流向农业,人为地制造不公平的交换关系。我国农民收入低的根本原因是人多地少,两个人的活七个人在干,七个人吃两个人的饭,这在经济上是公平的,是按要素分配的正常结果。当前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越大,分化农民、推进人口城市化、实现生产方式现代化的动力就越大,靠财政力量提高农民收入,无疑是逆调节措施。几十年来,政府所耗费的资金足可以使大多数农民工转变社会身份,成为城市居民,实际上却用到了巩固小农经济、阻碍人口城市化和农业生产方式现代化之上。这不能不令人扼腕叹息!如此浪费广大纳税人的钱,也是一种分配不公。我国政府应该调整财政预算结构,对农村的投入只限于大型水利建设、抗拒自然灾害和社会救济,把目前用于农业补贴的资金转变为农民工进城的社会保障开支。农民工只要交出耕地和宅基地就可以在城市获得社会保障等一切国民待遇。
社会保障与商业保险、等级制度的根本不同在于,它不是根据强制储蓄、商业保险账户上缴纳资金的多少来分配,也不是根据人们的身份级别的高低来分配,而是根据个人支付能力和社会保障标准之间的差额按需分配。这是一种在按要素分配基础上,对消费品实行目标补贴、按需分配的社会制度。我们必须明确,中国特色是我国实现社会主义的本钱。当前的社会分配不公的主要表现是严格执行身份等级制度,使不需要补贴的人获得了超额的补贴,而真正需要补贴的却得到的很少,甚至根本得不到补贴。商业保险不过是私人资本主义按要素分配的时序安排,没有超出经济公平的范围,解决不了人们的后顾之忧。
无论是坚持经济公平的按要素分配,还是坚持社会公平的社会保障按需分配,都是分配制度问题。我们必须紧紧抓住分配机制改革这个大方向,不能继续在价格问题上做表面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