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教学要为跨文化交际奠定基础*

2010-02-15 10:28巫正洪
中国劳动关系学院学报 2010年6期
关键词:跨文化汉语交际

巫正洪

(中国劳动关系学院 外语教学部,北京 100048)

英语教学要为跨文化交际奠定基础*

巫正洪

(中国劳动关系学院 外语教学部,北京 100048)

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的日益深化,各个领域中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有机会参与跨国界与跨文化的交流。为了保证这些国际间交流的准确有效,同时,也为了避免因文化差异而引发的误解与冲突,在大学英语教学中融入相关的文化教育便显得尤为重要与必要。如何才能既全面有效地完成语言教学任务,又恰当自然地导入文化知识,是一个值得不断研究的课题。

跨文化交际;英语教学;文化

自 20世纪 50年代以来,随着语言学中的一个较新领域——语用学的建立与发展,外语教育界的关注焦点开始转向对语言功能与运用的研究。语言教育者不断认识到语言与社会文化间的密切关联以及文化导入在外语教学中的重要性。教学目标也由单纯的语言知识能力的培养,扩展到语用能力方面,进而又发展为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跨文化交际作为一门新兴的交叉性学科,已成为语用学和社会语言学的重要研究领域。

我们所讲授的语言,仅仅是表现并记载人类文化的符号系统,文化制约着语言的表现形式并不断地将自己的精髓融汇到语言之中。

英汉两种语言在系统与结构等方面差异很大,而且由于社会文化因素的影响,在语用方面存在诸多不同,因为交谈双方的语用行为必然受到各自文化背景的制约与影响。在许多场合,即使交流双方语音纯正、语言规范,若忽略了文化差异这一因素,单纯理解语句的字面静态意义,也难以推断出交流双方的语用动态意义,其结果是产生语用失误,造成双方交流障碍。

近 20年来,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的日益深化,各个领域中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有机会参与跨国界与跨文化的交流。为了保证这些国际间交流的准确有效,为了避免因文化差异而引发的误解与冲突,在大学英语教学中融入相关的文化教育便显得尤为重要与必要,同时也已得到广大外语教师的普遍认同。

然而,作为大学公共英语教师,面对庞大的学生群体,针对每周有限的几个课时,如何才能既全面有效地完成语言教学任务,又恰当自然地导入文化知识,是一个值得不断研究的课题。

笔者基于教学实践得出的结论是,首先应该充分合理地运用教材来施实这一任务。因为教材是讲授语言所依托的基本语言材料,又是语言与文化的综合体。文化的导入应在语言教学的框架中进行。现行的教材内容涵盖广泛,题材多样,从自然科学到人文科学等多方面反映了西方国家的社会与文化。

如果教师在备课讲课时,注重从有文化内涵的词汇、成语以及语篇的背景知识方面切入,有意识地注入文化知识,定会在提高学生跨文化交际能力方面收到良好的效果。

一、对有文化内涵的词汇进行英汉文化比较

语言教学必定会涉及到词汇教学,而许多词汇除了其理性意义外,常常体现出目的语民族社会活动的烙印,传达着丰富的文化思想内涵。而目前我们的许多学生还尚未认识到这一点。他们总是死捧一本带有简单汉语注释的词典,甚至四六级词汇小册子死记硬背。殊不知,以这种方法既使记忆了大量单词,也仅是记住了一个个符号,很难灵活、准确运用。因为英语中有数量不少的词汇,与汉语是难以完全对等的。有很多词虽然表层意思相近,但其派生意义及联想意义却迥然不同,很多词汇已被涂上了一层社会文化色彩,只有融入文化因素才能真正理解其语义,从而正确运用与表达。

而我们面对的学生都是已经受母语影响深刻的成年人,近 20年的不同于目的语国家的文化与体制的教育,使他们对英语词汇的理解带有较强的本民族文化的主观意识。

最典型的词如 “individualism”。国内各版本辞典均将 “individualism”和汉语的“个人主义”视为对等词 。而个人主义一词在中国文化中指的是一切从个人利益出发,只顾自己,不顾他人。在大力倡导集体主义、群体本位的中国传统中,个人主义显然是个贬义词。但是 individualism是美利坚民族在开拓其西部边疆进程中形成的一个重要价值观与人生观的核心,是其文化的精华。它强调的是发挥个人自由、智慧、权利以及独创能力。individualis m是美国社会文化的主流,是个更具褒义的词。以下几句名言清楚地说明了这个词在美国文化中的主导作用。“God helps those who help themselves.”(自助者天助)“Do not expect strangers to do what you can do for yourself.”(莫要期望陌生人为你做你所能及之事)“Anyone who is any good is different from anyone else.” (优秀之人是与他人相区别之人)。因此个人主义在美国文化中,拥有集体主义在中国文化中几乎相同的地位,它指导着美国人的思想观念与举止言行。再如 propaganda一词,如果简单地理解为汉语概念中的宣传,也有失偏颇。英语辞典对propaganda的解释译为汉语是:指政治团体为了影响公众所散布的信息,通常是夸大的或者虚假的信息,使用时常有贬义。

而汉语文化中的宣传一词,在多数语境中却没有贬义。我们的党政部门中都设有宣传处或宣传科,我们常说 “宣传 ××政策,使其家喻户晓”等。另外,与此类似的词还有 intellectual,politics,peasant等。这些词与汉语中的知识分子、政治、农民在语义上都不可完全等同。

另外,由于受中西方民俗、传统,甚至自然环境的影响,某些颜色、动物及其它物体,在文化语义上也较有差异,如红色在汉民族文化中有喜悦、美好、向上、革命等含义。而西方文化中红色却有“刺激、危险、极端、暴力、流血”之意。西方许多城市都存在红灯区 (red-light district),红灯被挂在妓院门口招揽生意,因为西方人认为红色是所谓 “hot color”,具有激发情欲之特点。而我国京剧《红灯记》中李玉和将手举的红灯称为革命信号灯,却使西方人颇有不解。古典名著《红楼梦》中的红楼是汉语的 “紫颐红楼”之意,而英语的红却无此指代,因此汉学家霍金斯译《红楼梦》时,最终选择《石头记》之原名,“The Story of the Stone”,而非使用《红楼梦》“The Dream in the RedMansions”之现名。这样既无损作者原意,又有利于西方读者理解接受。汉语中低级下流、色情污秽常用黄色指代,而在英语中却不可硬套为 yellow。对这类指代,英语常用的颜色词是 blue。blue fi lm (色情电影 ),blue joke(黄段子 ),make the air blue(讲脏话,说下流话)。龙凤是汉文化中两种有着极美好比喻的、传说中的神奇动物,而英语 dragon,phoenix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dragon(龙)是西方传说中邪恶的代表,凶狠的象征;而 phoenix(凤凰),却是西方传说中唱着凄凉的挽歌,将自己烧死后又在灰烬中诞生的再生鸟。因此我们的成语龙凤呈祥、龙飞凤舞,西方人是难以理解的。10多年前,有些外国人甚至对乘坐机身带有凤凰图案的我民航客机,多少心存不祥之感。

另外,由于生态与地域文化不同,也会造成中西方某些词中语义联想的差异。如东风、西风这两个词,汉英表面词义相同,但因中英地理位置不同,使其内涵大相径庭。中国人心中的东风是指春风,它带来温暖,使万物复苏,同时还比喻革命力量和气势。而对英国而言,东风却是从欧洲大陆北部吹来的寒风,相当于我国的西北风,在英国人心中东风象征着刺骨寒冷,令人厌恶。相反西风却类似我们的东风,温暖和煦。英国浪漫主义诗人雪莱的 Ode to the west wind《西风颂》正是表达了诗人对英国西风的赞美。

另外,有些词汇英汉基本词义相同,而附加联想词义却不同。如月亮,在汉语中会引起人们有关世间悲欢离合的联想;松竹梅在汉语中被喻为岁寒三友,象征坚忍不拔,高风亮节。古今多少文人墨客都满怀深情地将她们吟咏。而在西方人眼中,moon仅是一个物体,pine,bamboo and plum也仅是三种植物而已,难以引起类似的联想,没有特别的文化内涵。若我们生硬地将这些汉语文化在交流中表达,势必使对方不知所云。

二、在语篇教学中导入文化因素

在语篇教学中,文化背景知识的导入不仅能使学生深刻理解课文,更能使其了解西方政治制度、宗教礼仪和社会习俗。

如在我们曾使用过的《大学英语》课本的Lesson’s from Jefferson一课中,有段话译为汉语是:“如果让我来决定,我们是应该有一个政府而不要报纸呢,还是应该有报纸而不要政府,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以这段话为例,我们可以向学生介绍中西新闻传媒的不同作用。对我们中国学生而言,课文中的话肯定令其费解。在西方,新闻却是“言论自由”的代名词。新闻媒体随时捕风捉影,揭露政府首脑的私生活,丑化其形象、谩骂其行为;随意抨击政府的制度与决策。杰佛逊把报纸与政府相对比,实际上对比的是自由与统治。又如,在我们现用的《新视野》课本中,有一篇名为 Rich meeting his future mother-in-law (里奇拜见未来丈母娘)的课文,在该文中有这样一个情节,中国丈母娘以贬损自己的烹饪手艺来达到赢得别人夸耀的目的,而其美国女婿却全然不能理解与会意,从而引出一段误解。我们可以籍此给学生分析,中美两国因民族历史差异而形成的某些不同的交流方式,为何中国人讲话喜欢峰回路转,拐弯抹角,有时还谦虚过度。因为中国从古到今都不是一个移民国家,本种族人长期生活在一起,彼此间的思想和行为方式都了如指掌,信息的传达与领会在很间接与委婉含蓄的高语境中便可形成。加之中国文化中团体取向突显,不倡导突出个人而向往保持团体间的和谐,即使某个人表现突出,也要竭力压制自己,以谦虚的态度表现出来。而美国一向被称为 “melting pot” (熔炉),这个国家由众多移民组成,不同的种族和民族有着不同的文化背景,为了让对方尽快明白自己的意图,语言表达必须在清晰直接的低语境中进行。这便形成了美国人讲话直截了当,不拐弯抹角的交流风格。因此,在与美国人打交道时,如果用中国人擅长的以谦虚争取表扬,或以表扬形式引出批评等交流方式,势必会使对方一头雾水,不知是该夸还是该批,不知是在受到表扬还是在遭遇批评。

我们还可在语篇背景知识讲解中,向学生介绍西方人在择偶观、教子观、消费观、甚至饮食文化等方面与中国人的差异。同时还应随时介绍英语中的 taboo(禁忌语)和 euphemism (委婉语),使学生在跨文化交际时,尊重对方习俗与宗教信仰,避免触及禁忌,引起冒犯。

三、坚持外语与母语文化的导入兼容并举

我国学者自上世纪 80年代已开始对文化导入问题进行研究。语言教学中听、说、读、写、译等各个层面有关文化导入的探讨性文章均见诸专业报刊杂志。但仔细分析,其中绝大多数内容均是研究与介绍如何将西方文化输入给语言学习者。随着我国经济的日益昌盛富强,国际地位不断提高,学习外语、对外交流的目标不应再以好奇的目光看着外面的精彩世界,单向度地吸纳外国文化。

目前我们的口号是:让世界了解中国,让中国走向世界。这便意味着我们既要学习他人,又要展现自我,使跨文化交际成为双语文化的交叉交际。这个目标对我们的教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即:在教学的文化导入中,要坚持外语与母语文化导入的兼容并举。在向学生介绍西方文化的同时,还应有意识地讲授一些体现我们本民族文化的语言内容,适当增加具有中国文化特色而以英语表达的语言材料,使学生在今后的交流中,恰当得体地向对方解释与介绍母语文化的内涵,弘扬中华民族的文化精华。

令人遗憾的是,中国英语教材的选择存在着显而易见的极端。在某一段时期,我国大中小学英语课本中充斥着纯中国的政治内容;另一段时期,又全是英美泊来品。这两种极端的教材都无益于培养中国学生的跨文化交际能力。据说有的学生在与西方人进餐时,会流利自然地用英语说西餐刀叉,而对自己常年使用的筷子却不知如何用英语表达。这也怪不了我们学生知识浅显,我们现行的《大学英语教学大 纲》词汇表中,都未收入 chopstick(筷子)一词。

我国英语界前辈葛传规先生曾首先提出关于China English(中国英语)的概念。它有别于众所周知的 Chinese English(中式英语)。“中式英语”所指的是中国学习者不规范地使用英语,使其英语成为英汉语之间的不伦不类的中间语言。而汪榕培等学者给中国英语 (China English)下的定义为:以规范的英语为基础,表达中国社会文化等各个领域特有的事物,使用的英语是具有中国特点的词汇、语句和语篇,而又不受母语的干扰和影响。中国英语是一种有益于传播中国文化、而又能被规范英语所接受的英语变体。

的确,中华民族有着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明。不少外国有识之士也对此充满好奇与兴趣,不论是说古还是道今,我们在用英语交流时,都势必会有一些我国特有的内容要表达:如旧时的科举 (imperial exams)、四书 (Four Books)、五经 (Five Classics)、八股文 (eight-part essay)、儒家思想 (Confucianis m)以及新中国时期的大跃进 (Great Leap For ward)、文化大革命 (Cultural Revolution)及反映当前时代变化的,如开放政策 (open-door policy)、经济特区 (special economic zone)、小康社会 (well-off society)和三个代表 (three represents)等等.

当然这些有中国特色的词语不是靠我们凭空编造而来,而应该通过报纸、广播等媒体来收集并进行规范统一的表达。

只要中国英语是以规范的英语做基础,我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讲授,同时鼓励学生在交流中大胆使用,以克服因不了解母语文化的外语表述而给交流带来的制约。

其实中国英语的出现是英语在加速全球化过程中引来广泛本土化的一个实例。英语曾是仅限于英伦三岛使用的小语种。随着英殖民主义的对外扩张与美帝国主义的迅速崛起,使英语成为全球性的通用语言。目前英语的非母语使用者人数已远远超出其母语使用者人数,而非母语使用者在使用英语时势必将本土文化附于英语之中,所以英语出现区域性变体并不足为奇,我们知道的就有澳大利亚英语,印度英语,新加坡英语,以及肯尼亚英语及南非英语等等。在使用这些带有本土特色的英语与英美人交流时,是可以被接受和理解的。

同时,我们在交流中还应注意,英语的全球化使我们在国际场合中的交流对象不仅限于英美本族人,或许我们要借助英语与德国人、瑞典人、以色列人、巴西人、甚至日本人交流。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便不能单纯依赖英美文化语用规则来表达自己或理解对方,而应在充分了解对方文化身份的基础上做出判断,进行有效交际。

强调文化因素的导入并不意味着削弱语言能力的培养,更非提倡以文化为中心。文化的导入仅是对我们传统语言教学的扩充与发展。新时代要求外语教师既是语言的讲授者,又是文化的传播者。通过我们的教学,使学生浸润于英语语言与文化的氛围之中,从而培养其对语言与文化关系的敏感性。

English Teaching should Lay the Foundation for Cross-cultural Commun ication

Wu Zhenghong
(China Institute of Industrial Relations,Beijing100048,China)

Alongwith the developmentof opening-up of China,more andmore Chinese in all fields have the opportunities to participate in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In order to make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effective and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 and conflicts caused by cultural differences,it is important to integrate cultural education with English teaching i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English teaching;culture; import

G633.41

A

1673-2375(2010)06-0113-04

[责任编辑:凤 声]

2010-09-26

巫正洪 (1962—),男,内蒙古包头人,大学,副教授,中国劳动关系学院外语教学部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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