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丽娜,刘丽娜
(大连医科大学 附属第一医院 消化内科,辽宁 大连 116011)
溃疡性结肠炎(ulcerative colitis,UC)是一种病因未明的直肠和结肠慢性非特异性炎症性疾病,其发病率有明显的地区、种族差异,近几年有持续增高趋势。中国UC比欧美少见,病情一般较轻,但近年患病率似有增加,重症迭有报道。现通过病案调阅方式对大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2006年1月~2008年12月收治的140例UC患者进行回顾性调查,重点分析UC患者的临床特征和相关辅助检查,以便了解UC患者的临床特征,为UC的诊断、治疗、预防提供参考。
调查2006年1月~2008年12月大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收治的140例UC住院患者。根据2007年济南全国炎症性肠病学术研讨会制定的标准[1]进行诊断,包括临床类型、病情程度、病变范围、病情分期、肠外表现。
多次入院者计算总例数时仍计1例;计算每年例数时,若同年多次住院则仅计1例;若不同年份入院时则各计1例;对于多次住院的患者以第一次临床资料为主,以后住院资料作为随访资料。
采用统计描述进行分析,计数资料用率表示,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表示。应用SPSS 11.5软件,组间比较使用t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大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2006年1月~2008年12月收治的140例UC患者占同期消化内科年住院患者分别为2.92%、2.97%、3.48%(表1)。其中,男性58例,女性82例,男∶女为1∶1.4,发病年龄13~82岁,平均年龄(44.14±16.56)岁,发病第一高峰年龄30~49岁,第二高峰年龄60~69岁(图1)。有明确阳性家族史1例。
表1 消化科住院UC构成比Tab 1 The constituent ratio of hospitalized patients with UC in the Department of Gastroenterology
140例UC患者病变范围(均为确诊时第一次结肠镜所见):直肠33 例 (23.6%);直、乙状结肠17例(12.1%);左半结肠15例(10.7%);广泛结肠24例(17.1%);全结肠51例(36.4%)。
图1 140例UC患者发病年龄构成比Fig 1 The constituent ratio of onset age of 140 UC patients
133例活动期UC患者中轻度76例(57.1%);中度35例(26.3%);重度22例(16.5%)。
活动期133例(95.0%);缓解期7例(5.0%)。
初发型57例(40.7%);慢性复发型65例(46.4%);慢性持续型17例(12.1%);暴发型1例(0.7%)。
49例随访病例中有7例于应用氨基水杨酸制剂维持治疗过程中出现复发,余42例均有不同程度的停药或不规律用药。
140例UC患者中主要表现为腹泻136例(97.1%);腹痛105例(75.0%),其中下腹或左下腹部疼痛者92例(92/105,87.6%);血便105例(75.0%);粘液便35例(25.0%);里急后重41例(29.3%);疼痛-便意-便后缓解43例(30.7%);体重下降41例(29.3%);乏力纳差等症状27例(19.3%);脉搏增快(>90次/分)23例(16.4%);腹部压痛18例(12.9%);发热(>37.5℃)14例(10%);腹胀11例(7.9%);便秘4例(2.9%)。
①病变呈连续性、弥漫性分布116例(82.9%);②黏膜充血水肿,血管网模糊135例(96.4%);③黏膜多发糜烂,浅表溃疡129例(92.1%);④脓性分泌物附着77例(55.0%);⑤黏膜脆性增加,触之易出血或渗血65例(46.4%);⑥假息肉39例(27.9%);⑦粗糙颗粒变15例(10.7%);⑧肛管内见痔核13例(9.3%)。
140例UC患者中行病理检查28例,①弥漫性炎症细胞浸润和慢性炎症23例(23/28,82.1%);②腺管增生6例(6/28,21.4%);③炎性坏死5例(5/28,17.9%);④黏膜表面糜烂、溃疡形成4例(4/28,14.3%);⑤隐窝脓肿1例(1/28,3.6%)。
140例UC患者中贫血(男<120 g/L,女<110 g/L)54例(38.6%),其中<100 g/L有23例(16.4%);白细胞升高(>10×109/L)22例(15.7%),白细胞降低(<4.0×109/L)12例(8.6%);红细胞沉降率(ESR)增快(男>15 mm/L,女>20 mm/L)42例(42/80,52.5%);C反应蛋白(CRP)升高10例(20/25,40.0%);血清白蛋白(ALB)降低(<35 g/L)34例(24.3%);血小板升高(307×109/L~703×109/L)18例(12.9%),各组间比较差异有显著性意义(表2);尿蛋白含量异常63例(45.0%);P-ANCA阳性7例(7/22,31.8%),抗小肠杯状细胞抗体阳性5例(5/22,22.7%),ASCA均阴性;上述异常在中重度患者居多。7例缓解期患者上述检查均正常。
表2 轻度、中度、重度UC患者血小板计数比较Tab 2 The comparison of blood platelet count among mile,moderate and severe patients with UC
1)与中度相比,P<0.05,与重度相比,P<0.01;2)与重度相比,P<0.05;3)与活动期相比,P<0.05
140例UC患者中有肠外表现21例(15.0%),部分病人有两种或两种以上肠外表现。其中,肝功能损害13例(转氨酶升高 9.3%),脂肪肝6例(4.3%),关节炎2例(腕、踝关节各1例),坏疽性脓皮病、口腔溃疡、肝内胆汁淤积性黄疸各1例;上述肠外表现均随UC症状缓解而缓解,与疾病活动性相关。强制性脊柱炎2例,其病程与UC无关。
140例UC患者中初次经结肠镜确诊131例(93.6%);疑诊UC 7例,慢性结肠炎2例,此9例患者均因慢性腹痛、腹泻行结肠镜检查,其中2例慢性结肠炎患者结肠镜表现为黏膜散在充血、水肿、小点片状糜烂,上述9例患者经0.5~2年的随访结肠镜检查诊断为UC。结肠镜肉眼诊断UC准确率达93.6%。
140例UC患者中101例(72.1%)使用氨基水杨酸制剂(SASP、5-ASA),其中69例配合局部灌肠治疗;29例(20.7%)患者单纯采用局部灌肠治疗,灌肠药物包括思密达、地塞米松、云南白药、锡类散等;10例(7.1%)患者放弃治疗。27例(19.3%)静脉使用糖皮质激素,14例(10.0%)应用口服糖皮质激素,多见于重度患者或使用氨基水杨酸制剂治疗效果不佳者;65例(46.4%)使用微生态制剂包括整肠生、乳酸菌素片等;64例(45.7%)应用抗生素,以左氧氟沙星、甲硝唑多见;2例(1.4%)因存在强直性脊柱炎使用雷公藤、甲氨蝶呤。
140例UC患者中有10例自动离院,放弃治疗,余130例中完全缓解26例(26/130,20.0%);有效97例(97/130,74.6%);无效7例(7/130,5.4%),其中包括 2例因病情程度重(重度)、高龄(>70岁)、基础状态差(合并糖尿病、冠心病、肺内感染),出现并发症(腹膜炎、CT提示结肠肠壁增厚、肠管扩张、胸腹水) 内科治疗无效死亡。
近年来,中国和欧美国家UC的发病率均呈上升趋势。本院住院病人UC构成比增加,由2006年的2.92%增至2008年的3.48%,患者发病高峰年龄在30~49岁、60~69岁,呈双峰特征,与西方国家UC的发病年龄特征相似[2],但目前国内罕有相关文献报道,可能与地区或样本量有关。
目前,UC确切的发病机制尚不清楚,可能与遗传、免疫、感染和心理等因素有关。本组资料中有1例有明确的家族史,为一级亲属;2例患者合并强直性脊柱炎,提示UC患者可能存在遗传、免疫相关问题。
本组UC患者中2例于病初诊断为慢性结肠炎,表现为腹痛、腹泻,但无黏液脓血便,结肠镜表现为黏膜散在充血、水肿、小点片状糜烂,但经过0.5~2年的随访此2例患者出现粘液便或者血便,结肠镜也可见到浅溃疡的形成。因此,对结肠镜下可见小点片状糜烂的慢性结肠炎患者应加强长期随访,以提高UC的早期诊断率。
本研究发现UC患者中,p-ANCA阳性率为31.8%(7/22),而ASCA无一例阳性。多数学者认为p-ANCA是与UC显著正相关的一个免疫学指标,在50%~70%的UC患者中血清p-ANCA显著升高,对UC的特异性80%[3]。p-ANCA可作为诊断UC的一项血清学标记物,以及与克罗恩病、感染性肠病等疾病的鉴别,同时监测病情、判断预后。
Larsen[4]与 Andoh A等[5]研究表明活动期UC患者血小板计数比非活动期显著升高,并作为病情活动的指标[4],可能是因为UC患者血小板处于激活状态,使肠黏膜毛细血管形成微小血栓,肠黏膜组织坏死,形成溃疡,导致UC的发生。但也有学者认为活动期UC患者血小板计数显著升高没有统计学意义[6]。本组活动期UC患者血小板计数升高占12.9%,各组之间比较差异有显著性意义。因此,可将血小板计数做为判断病情程度的重要指标。
国外报道炎症性肠病肠外表现的发生率6.2%~48%[7],本组UC患者中肠外表现占15.0%,低于国外报道,提示国内UC患者肠外表现少见,但并非罕见。肠外表现以肝功损害(转氨酶升高)表现为主,而郑连鹏等[8]的报道则以外周关节炎为主要表现。
回顾分析,UC复发率高的原因主要由于患者症状缓解后自行停药或不规律用药。因此,防止溃疡性结肠炎复发,维持治疗至关重要。近年来,专家共识认为UC维持治疗可能需3~5年甚至终生用药[1]。
另外,本研究病例数较少,可能对结果有一定影响。故须进一步建立完善的随访体系,提供详细可靠的流行病学资料,以便开展大规模的前瞻性研究,更好地认识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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