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 操(外一章)

2010-01-06 03:36北京爱斐儿
散文诗世界 2010年11期
关键词:雨水时光

北京爱斐儿

曹 操(外一章)

我听到了天姥的哭声。

比赤壁那场大火哭得还要肝肠寸断!

注定一个天大的谎言会被重复多次,用谩骂吸干你沸腾的热血,在你的脸谱贴上奸臣苍白失血的标签。

如同神授的使命感被唾沫星淹没,仿佛骂声越高,那四处飞溅的唾液就越纯洁。

让历史蒙羞的是挤满时间每一道缝隙中那些悲哀的尘土。

谁懂你用一只手捂住心口的苍凉,一只手挥舞长鞭,指向一个不燃战火的太平世界。

为何我会在灵魂深处时常想起你,隔着一生的尘土默默地对你遥望和注视?

看清你端着一盏耗尽灯油的灯台,拖着自己长长的影子在帐幕中踱步。

然后,坐在一声叹息上,一会儿试试宝剑的锋刃,一会儿听听剑鞘的啸鸣,彻夜听着三国的呜咽擂响魏都的城门……

看着你不眠的焦灼,被长夜高高挂起,心痛找到了难忍这两个字一起陪着你。

注定自己会被一颗英雄的情怀挟持,逃不出你装满悲风的营帐。

即使小乔选择嫁给周瑜,即使铜雀台上歌舞的长袖,最终寂寞如泥土中沉重的瓦砾。

我还是不能改变用一颗诗意的心,环绕一位英雄的悲歌飞翔。

如果能看见你放下手中的杜康酒,展眉一笑,笑容舒展如滔滔东逝的江水。

我多愿意去向来生赎回我的前生,做你帐前为你洗尘的那碗清水。

把你沉重的心啊,放在每一滴月色里清洗百遍。

直到你的泪水回到眼眶,热血找到心室。从厚厚的尘埃中翻身坐起,回到一个赤子。

然后,告别江山社稷,告别跃马扬鞭,告别阴谋诡计和蒋干的心。

只剩你不输于任何人的文采,站在三国中心最高的位置,把酒临风!

如水的风景

1. 忘记自己与一支芦苇的区别。

减去岁月强加在你身外的臃肿,身内的疲惫,只剩下风骨迎风站着!

把皮肉交给阳光每天沐浴一遍,让风把你的灵魂带走。

剩下清空的胸怀交给水,把水交给沉鱼落雁,把怀抱鱼虾的生活交给波澜不惊的水面。

让大鱼和小鱼,小鱼和虾米各得其所;让它们在生命的链条上各自守住自己的环节,完成生老病死的过程。

用一滴水的温情疼惜它们的渺小与卑微,用清洁的深邃带领阳光照亮它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用高贵的声音通过每一滴水传递阳光、雨水、珍珠、水晶。

绝不轻言生死!

即使蜉蝣短如朝夕的一生,同样拥有值得守护的神秘与尊严。

2. 使用一场雨水卸载欲望的风霜,让泥沙俱下,面对天空的时候保持安详。

再用水淘洗你迎风流泪的眼,看清每一条远方的支流,看清标记在它们源头的汉字:黄河、汾河、莱茵河、小月河……

手捂每一次心跳,感受它们一路高举的稻黍、藿香与鼠尾草,在我梦牵魂绕的风景般的血脉中激起的一层层暖流……

每一次抵达都与幸福有关,包括我为花朵运送的每一滴雨水,都只为阻止一场萎谢。

日影西斜的时候,我们的来路堆积着深秋的落叶。

献祭的时间已到,如果你愿意,就把这些芳香拿去……

3. 我们涉水而来,终究会到达一个叫作时光的河床。面对不可复制的流水卸掉装饰,不再骄傲,俯身向下,在时光之上。

而多风的季节,正流行一场疾病,一次流泪的过程让我从一场病入膏肓的挣扎中完成了自愈。如果这些获得免疫力的血清能够复制更多的阳光,把我的血拿去,把我压抑在胸中的歌声、夜半醒来的惆怅拿去,把它制作成一枚太阳,悬挂在你的黑夜。

4. 一场深不见底的回忆,在沉默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想起一些被我们征用的词语,神秘的语言让我们完成了辨认与热爱,而多深的思念都无法抵达的地方在时光的深水层,我愿意以水的形式完成下潜。

这个冬天,雪花留下的足迹如梅影数点。我被一场大风带走的灵魂,看到了梅心结着料峭的春寒。如果可以走得更远,我会一路指给你看人间的颜色,屋檐下为躲避风雨而翘首雨过天晴的眼,多么值得我们握紧那些晴朗的日子。

5. 沿着一条江河千回百转地爱情

我们洗净沿途的乌云,拥有了更多的平静包涵桨声与渔火。

而我一直在用水的执著等你出现,十年,又一个十年过去,被一个人用恍如隔世的眼神辨认。

时间的胖瘦都不是问题。

洪荒之后,让我用今生之水载你至时光深处,在无边的寂静中互为岛屿。

6. 时光波平如镜,我执着于一件事:在我的诗句中种植莲花,坐在你梦境的水面安抚你。

我曾经借用雨水的身体,雪花的身体,一路携带乡愁,告别天空的蔚蓝,只为走近你。

你是我的大地,是我宁愿放下翅膀安静守护的故土,我甚至想要把自己放在更低的位置,用沉默代替飞翔,并用我的翅膀为你交换春天的颜色,夏天的活力,秋天金质的声音,一路沿着河流的足迹遍植菩提。

7. 如果你站在那里,以山为背景,以水为前提,请神旨意我一定在此刻回眸,让我认出你。

让我反复练习的舞蹈像一场雪那样让你迷醉,缓释你结冰的河床绽开温和的笑意。

冬天如此漫长,你走在风里,冻僵的笑容始终不肯说出内心的冷。

我只能借助一场大雪把你捧在手心,用十指的兰花在你的每一寸肌肤留下花痕。

此刻升起的音乐,仿佛音符掠过琴瑟的和弦…

而我会在一场幻觉里融化,呓语着你的名字,抱紧天空的蔚蓝…

8. 没有人知道她在水中深藏光芒,她把每日收集的日月揉碎,她在自己的梦中炼金,她为你储备的热情顶得上九颗太阳同时升起。

可是你的三月多么娇嫩,绿茵还未成长为青蒿;

你的五月多么翠绿,花瓣还没建好结实的房子,风一吹就能听到落花的哭声;

而七月,一颗太阳就让季节流出了火焰,那些未来的果实还没长出结实的骨骼;

九月的秋声里那么多虫子惬意地为自己的爱情纵情歌唱着;

没有时空给她放飞手中的太阳,而火正在一寸寸灼伤她自己…

她动用全身的水分熄灭火焰,用一次再生把火置换为水。

因为她看见了你在深秋之后枯萎的大地,就像看见你日渐增多的皱纹,她按耐着心痛的感觉给你开的处方上,她自己是最后一味药,她将带领一场秋水充盈你干涸的河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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