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炳鑫和连环画《渡江侦察记》

姜维朴/文

顾炳鑫（1923 - 2001）

《渡江侦察记》（章程改编，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55年出版），这部描写解放战争中渡江战役的革命故事连环画，以惊险、紧张的故事情节，变化多样的画面和生动的英雄人物形象，以及严谨完整的风格，得到广大读者的喜爱，获1963年首届全国连环画评奖绘画二等奖。

这部连环画之所以能够受到读者欢迎，是画家紧紧抓住连环画这一造型艺术与文学相结合的艺术特点，在塑造人物形象和表达人物思想感情方面下工夫，成功刻画了作品中几个主要人物形象。

我们在作品中首先感到最为亲切动人的是周长喜这位勇敢机智、在紧要关头不惜牺牲生命的英雄战士的形象。这是一位来自劳动人民之中的朴实、敦厚而又充满活力的年轻侦察员。他为了完成侦察任务，总是从容不迫地走在战斗的最前哨。他经常身穿国民党军服，戴顶国民党军帽，深入敌区进行侦察。如原作品第97幅，就是表现周长喜不顾危险，扮作敌人的电话兵，来到了敌人司令部附近的一块菜地里，从敌人的电话线上窃听重要敌情时的情景。作者以近景刻画他凝神细听耳机里传来的敌情的场景，他机警沉着，双目炯炯，同时又在戒备着随时可能袭来的敌人。从他那紧蹙着眉毛的面部表情中，流露出他对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的敌人的深刻仇恨。周围的环境静谧而肃穆，有力地烘托了这位英雄战士此时此刻所进行的斗争的伟大意义，也更使人感到他的可亲可敬！

作品对另一位英雄战士吴老贵这位老侦察兵的形象，塑造得也很成功。在出色地刻画了几位侦察兵形象的同时，作者还塑造了民兵刘四姐这个典型人物。刘四姐为送侦察兵过河，用竹篙撑起身子，像燕子一样飞身跳到船头，赢得战士们纷纷仰首称赞，充分展示了这位在战斗中锻炼成长起来的女英雄的飒爽英姿（见原作品第68幅）。当敌人十几辆摩托车追来的危急时刻，刘四姐一手紧紧抓住飞奔的大卡车，一手举枪瞄准，连续打得敌人车翻人滚，一场紧张的战斗后，化险为夷（原作品第127幅至第129幅）。这时的刘四姐给我们的印象，已远不是一位渔家姑娘，而是一位临危不惧、浑身是胆的神枪手了（见原作品第129幅）。

从上述情况看，作者在这些人物思想感情急剧变化的情节中，并没有放过对人物复杂内心世界的探索，而是紧紧地抓住了不同情节中不同人物的思想感情特点，通过外在形象去进行深刻的表达。顾炳鑫取得这些成绩绝非偶然，1954年，他为了创作这部作品，曾长期深入解放军连队熟悉战士生活，还曾深入江南农村搜集素材，塑造的几个主要人物形象都是从生活中来的，因而给人的感受是真实可信、有血有肉的。正如画家所说：“要依靠丰富扎实的生活知识，克服人物定型化更需要去充实生活和通过长期生活积累，才可能在新的作品中产生出从外形到性格统一的人物形象来。”（见《我画连环画》）

这部作品，作者采用的是铅笔画技法，在刻画人物、渲染气氛、丰富层次和追求真实感方面，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在艺术形式上是一次成功的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