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晓丹
(福建人民艺术剧院,福建 福州 350001)
舞台美术是戏剧和其他舞台演出的一个组成部分,包括舞台灯光、舞台音响、布景、化妆、服装、道具等。其任务根据剧本内容和演出要求,在统一的艺术构思下,运用多种造型艺术手段,创造剧中环境和角色形象,渲染舞台气氛。笔者就舞台音响效果通过现代电声技术再现舞台戏剧艺术性的话题谈一些粗浅的认识。
舞台音响是现代电声技术和音乐艺术相结合的产物,舞台音响不同于会场扩音,它是直接为听众和演员服务的,成为舞台艺术的一个组成部分。舞台音响不仅通过现代舞台音响设备原汁原味再现音乐,还要通过对音乐作品、艺术家表演风格和各种乐器特性的理解,创造性地应用音响技术营造出一个完美的艺术声场。舞台音响效果的戏剧性并不是简单地“再现”解释舞台情节,而是以它自身特有的完全不同于其他艺术表现手法特性为舞台情节构建强化舞台艺术空间。
舞台音响效果可分为有音源音响效果和无音源音响效果两大类。它运用多种专用器具,模拟再现各种声音或用音乐和音乐符号烘托舞台人物内心世界,创造舞台真实感,增加舞台艺术的感染力。舞台艺术和舞台音响效果都是戏剧的一个组成部分,都是用艺术手段塑造人物形象,反映社会生活,在导演拟定艺术构思方案和统一计划中,有组织地进行艺术创造。舞台美术与舞台音响效果在戏剧里相辅相成、相互联系、相得益彰,但又是相对独立的两个部门,各自用不同的舞台艺术手段来构建共同的舞台艺术目的。舞台艺术是将各效果部门共同创造的艺术形象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共同发挥作用的一种集合性表现媒介。
有一位作家说:“戏剧只是在舞台上才能获得革命,没有舞台,戏剧就像没有灵魂的身躯。”同样,舞台美术与舞台音响都是获得戏剧生命源泉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剧中随着剧情发展、人物关系变化,舞台美术与舞台音响相互配合,共同演绎剧情的变化。
话剧《沧海争流》讲述了郑成功与施琅之间的恩怨情仇。施琅原为郑成功属下大将,后因个性和用兵分歧,变为仇敌。施琅在漫长的报仇过程中对郑成功的功过和两人的关系不断有新的认识,在攻取台湾后,施琅最终在郑成功神庙内以民族大义泯去私人恩仇。舞台美术设计在舞台中心设计了一个大转台,这个转台在整个剧中不但丰富了舞台戏剧的调度手法、强化舞台艺术的三维空间和导演的表现手段,而且紧密配合戏的主线贯串始终。配合这样一个舞台形式,音响效果在矛盾冲突最尖锐、人物思想感情最激烈时,进行了相应的设计。在第一场表达郑成功与施琅的手足之情的戏中,转台缓缓地转动,灯光发生变化,《只有天在上,无山与齐》的主题曲在转台缓缓转动的同时渐起。黑格尔说过:“音乐凭声音运动直接渗透到一切心灵运动的内在的发源地。”此时舞台音乐与舞美转台共同渲染气氛,烘托剧情发展,通过转台缓缓转动与音乐渲染烘托,从视觉上和听觉上给人感觉诗情画意美的享受。在第六场郑成功出征收复台湾这场戏中,也是通过舞台转台旋转,同时,节奏强烈、气势磅礴的音乐给予烘托,使整个场面令人震撼,让人感到民族英雄郑成功气壮山河的高大形象和踏着惊涛骇浪披荆斩棘收复台湾的决心。这些舞台音响效果的音乐处理变化都是通过现代电声技术来实现音乐艺术与戏剧艺术的完美结合。
再如话剧《火神与秋女》,当女主角秋女被封建传统意识“认命”观念吞噬被逼回家时,此时舞台上突然灯光急切,只留下一束强烈煞白的定点光展开戏剧动作。舞台周围环境什么都看不清,此时音乐突起,用了节奏变化大、非常时尚的慢摇滚乐,以此渲染现代意识观与封建传统观相撞而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空白,有力烘托了人物的内心世界,推动剧情的发展,准确地表达了人物对生活的热爱、对命运的困惑和无奈。由于舞美灯光和音乐音响效果相互配合,有机地融合构建共同的舞台艺术空间,使观众不仅听到音效的变化、看到舞美布景的转换,更深刻地感受到戏剧情节的深化。
舞台美术与舞台音响效果的相互合作,可以交代剧情、地点的变迁,如《沧海争流》第七场,从郑成功检阅将士操练的场景到郑成功为施琅家坟燃香祝福的地点,这两个场景的中间转换过渡,是通过舞美转台移动,同时,音响以操练的声响渐渐地交变到海浪声的配合,加上演员在转台上走动调度,来表现从操练场景移变到海边施家祖坟的地点。音响技术与舞台美术的有机结合开拓了剧情的发展空间,丰富了表现手段。如果只有舞台转台的转动,众多演员站在平台上,没有任何舞台音响效果,剧情的发展、人物内心表达以及场景气氛都无法完整体现出来。
舞台音响效果在现代电声技术支持下,通过数字效果器技术的支撑,可以成为戏剧中的一个“角色”,它常常突出主线,贯穿始终。如话剧《龙眼树下》围绕着农民锣荣家的18棵龙眼树的失而复得、得而复失,锣荣一家与树相依为命展开故事,时间跨度从1956年合作化运动到上世纪90年代,展示了不同历史时期国家的农村政策,及不同人物对这些政策的理解。剧中主角锣荣通过舞台音响效果处理的内心的外化(话外音),锣荣在序幕的话外叙述和幕间与树的心理对话,青年锣荣和少女银治相恋过程,以及与幕间打开的心灵之门中的那棵象征精神的银光闪耀的龙眼树的对话等,舞台音响效果在数字效果器的保障下有力起到了一个平台、一个支点、一个角色的作用。在这些段落中,舞美灯光在成像灯铺成的树影下围绕着定点光展开戏剧动作,音响效果配合着人物表演开拓了舞台空间,音效的运用激发了导演的想象空间,丰富了导演的表现手法,更好地凸显了人物内心对树、对生存、对生命的期待与热爱。再如话剧《当兵的人》用日记的形式以第一人称“我”来叙述我军某师抗洪救灾为主体事件,“我”始终在数字效果器的支持下以话外音出现在舞台上,这个声音始终贯穿全剧叙述并推动剧情的发展,肩负着一个“角色”的作用。仿佛此人就在你的身旁讲述着他自己的故事。所以,没有现代电声技术支撑舞台音响效果与舞台美术等部门的相互艺术合作,舞台的完整性、剧情的推动性、舞台空间动作性,都难以完整地表达、发展、进行。
总之,在导演统一的舞台艺术构思下,舞台美术灯光等部门与舞台音响效果紧密有机地综合起来,形成统一的艺术风格,才能构成完美的戏剧艺术整体。舞台音响效果通过现代电声技术设备手段与舞台艺术强有力的结合与支撑,才能更好地构建强化表演艺术空间,让观众真正地得到艺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