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共产党员到经济学家
取得古巴政权后,1959年11月,格瓦拉被任命为国家银行行长。这个昔日的医生,富于浪漫气息的革命者在一瞬间成为了国家核心管理层中的一员。他还先后当上了工业部长、中央计划委员会委员、经济委员会委员等,成为一个国家经济的掌舵人。他虽然雄心勃勃,但其执政业绩却遭致不少非议。
格瓦拉有革命的激情,但却未必有恰当管理国家经济的能力,所有的经济事务在他看来,似乎都能通过革命激情来弥补。作为国家银行行长,他却主张废除货币建立“不用钱的文明”。从事建设时,他反对“物质动力”,主张消灭个人主义,要求用劳动竞赛来驱动工作。但好景不长,随着人们热情的退却,劳动不再义务。到1964年,格瓦拉所宣传的这种义务劳动已然名存实亡。
古巴是一个缺乏资源的国度,长久以来的经济命脉都是糖业,但在格瓦拉统领古巴经济期间,他似乎完全忽略掉了这一古巴经济的先天缺陷,一味强调劳动积极性,强调革命理想。但这种理论超过当时古巴民众甚远,注定无法企及。
格瓦拉还在古巴推行工业一体化过程,要求各种门类的工业体系都要健全,他理想中的工业古巴将能制造大型船舶、机械,还能利用榨糖的废渣造纸,为工业提供原料。格瓦拉完全忽视了古巴没有矿产,原油需要进口,没有专业人才等一系列事实。
1962年,在格瓦拉担任工业部长一年后,古巴经济开始滑坡,蔗糖产量甚至低于50年代中期500万吨的最低数。大米、玉米产量也大幅下滑,导致卡斯特罗不得不在3月12日宣布,从1962年3月19日起实行食品配给制。
格瓦拉未必需要对所有的这些状况负责,但从破坏者到建设者,他和他的同事们,的确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完美的人”?
1965年3月,格瓦拉在埃及开罗和《大金字塔日报》一个记者观赏夜景,一个烟花女子向他暗送秋波。他不顾记者劝阻将这个女子带进了下榻的酒店,还让警卫再送几个姑娘来。格瓦拉说:“从来没有人规定一个男人必须一辈子和一个女人过日子。不要偏袒妇女,并且认为男人是罪魁祸首,这本身就是瞧不起女人。马克思主义不是清教主义。”这些或许仅仅属于私德,那种放浪不羁甚至可能让浪漫青年们着迷。但格瓦拉身上的另一些东西,或许不仅仅关乎他个人。
Fontova的书中一份文件记录了1961年4月,哈瓦德,安德森被处死时,体内的血液被抽干。从古巴逃出的奎斯塔博士和其他一些在南佛罗里达的古巴流亡者也证明了在被处死前,受害者的血液被抽出。这些人并非遭受了什么酷刑,而是被格瓦拉授意,将他们的血卖到了越南。受害人的血液被抽出后就存在血液银行中,然后再运到亚洲。一些受害者因体力不支被抬上刑场,还有一些身体不好的受害者在抽血过程中就死去。
格瓦拉的卖血运动从1961年他担任工业部长就已开始了。
1965年,反革命行动在古巴放慢了。肯尼迪与赫鲁晓夫的交易使反卡斯特罗抵抗组织沉寂下来,于是卡斯特罗政权将反革命罪行稍微放宽,变为“反社会分子”,而如“行为不轨者”、“有违法倾向者”和“流浪者、无业游民”则是由格瓦拉提出,尤其长头发的青年更是其打击目标。不仅如此,欣赏西方音乐、穿紧身裤、公开的基督教信仰等都会被视作违反了革命道德。
而此时的格瓦拉则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高尚生活的喜好,带名牌手表,打高尔夫,更在一年后迷恋上了“甲壳虫”乐队。
格瓦拉对待自己和对待别人似乎永远都是双重标准,而他也似乎是一个矛盾的人。1959年1月4日,在《纽约时报》对格瓦拉的访谈中,格瓦拉就说:“我从来不曾是一个共产主义者。被称为共产主义者给我带来巨大的痛苦。”
病人格瓦拉
很多人为格瓦拉的死亡迷醉,那圣人般的最后一瞥,让他迅速成为60年代青年人的偶像。但是,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其实,死亡,正是格瓦拉的独特嗜好。
“他的做法就是在最危险的境地里,用最冒险的方法解决问题……”,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这样评价他的老搭档。如果缺少格瓦拉自己写下的日记,我们现在就很难看到一个走下神坛的格瓦拉。
1967年4月,在和别人谈论作战经验的时候,格瓦拉将他的经验总结为:“仇恨是斗争的一个要素,对敌人刻骨的仇恨能够让一个人超越他的生理极限,成为一个有效率的,暴力的,有选择性的,冷血的杀戮机器。”
1957年格瓦拉枪杀了一个游击队员欧蒂米奥,因为他怀疑欧蒂米奥向敌人透露信息。“我用32口径的手枪解决了这个麻烦,就站在他脑袋的右边……现在,他的一切都是我的了。”杀完人后,格瓦拉如是说。
然后,他又把枪对准一个乡下人,只因为他为欧蒂米奥求情。在完成这一切后,他在寄给父亲的信中写道:“我得承认,爸爸,在那一刻,我发现我真的喜欢杀戮。”
在巴蒂斯塔政权垮台后,卡斯特罗让格瓦拉掌管卡瓦尼亚堡监狱。格瓦拉命令他的手下给所有的人定罪,“要用革命的手段毫不留情地铲除敌人。”
当时卡瓦尼亚堡监狱牧师沙勿略这样描述当时的状况:“那里大概有800个死囚,他们挤在只能容下300个人的房间里。这些人是前巴蒂斯塔政府的宪兵和警察,也有的人是记者,以及少部分的商人……切·格瓦拉负责上诉法庭的工作,但是,他从来都是维持原判——死刑,”“我在5月就离开了,就我看到的而言,他们处死了55个人……我们称他为屠夫,因为他喜欢杀人……”
《探寻真实的格瓦拉》引用的资料认为,1961年,杀戮也不仅仅限于卡瓦尼亚堡监狱以及数十个与之相似的官方死刑场。军队、警察在街头搜索着他们的目标。在6400万古巴人中,有30万人被投入监狱。不过,书中未注明上述数据的来源。
1962年,格瓦拉发表名为“一个年轻社会主义者应该是怎样的”演讲,他说:“一个年轻人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当他把子弹射向敌人的时候……”(摘自《国家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