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24日,湖北长江大学学生以3条年轻生命为代价,换取了两名落水少年的未来。
是日,长江大学文理学院部分新生结伴野炊。下午两点刚过,江中连续传来呼救声。两个站立在水中小沙丘上玩耍的当地少年失足踏空,卷入湍急的江流中,随即形成不断漂移的漩涡,渐向江心。
李佳隆、徐彬程、张荣波、方招、龚想涛等人闻声而动,跃入水中。不多久,李佳隆和徐彬程就接力将一名落水男孩救上了附近的一艘渔船。与此同时,陈及时也从下游方向逆水行进,试图接近下一个目标。
这些大学新生不会熟悉此处险象环生的复杂地形——距离沙丘不过数米,即是一道深达6米的陡峭坡坎,被称为“死人坑”。游过陡坎,多名学生被身下暗涌的江流卷入,开始在水中打转。此刻,方招、张荣波等体力明显不支,疾声呼救;而反方向的陈及时又遭遇强劲漩涡,被翻入水下。
没有跳入水中的长大学生当时并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们的一切注意力仍旧集中在那两个男孩身上。由何东旭带队,岸边的学生拉起双手,结成人梯,向江中进发,试图接应被救上来的孩子,并支援正在抢救另一个男孩的其他同学。还是撞上了那道陡坎:何东旭正尝试着踏水探路,却滑落深水之中。其后,姜梦淋和孔璇两位女大学生也相继落水。
3名冬泳队员从远处游来,救起了水中男孩和姜、孔二人。几小时后,陈及时、何东旭、方招3人的遗体在经历“天价捞尸”风波后,躺在了江岸。
几个月过去了,徐彬程们的学习和生活渐入平静。虽然时常收到这样那样的座谈、宣讲邀请,他们权当是为逝去的兄弟烧上一炷香。他们心里明白,并相约在逝者遗像前发誓:如今的荣誉是陈及时、何东旭、方招用命换来的,“我们也要用命来捍卫这份纯净”。
赵中绿色之魅
27岁的赵中5年前辞去中科院安逸而稳定的工作,创办了甘肃省第一家环保NGO组织“绿驼铃”,致力于中国西部环境保护事业,为改善已经恶化且正在加剧恶化的西部生态环境而努力。
赵中号召环保志愿者在各地寻找把垃圾和有毒物质倒入河流的工厂,他自己更是跑遍各地,绘制出一幅详细的排污地图。其中的一项成果是,促使嘉士伯啤酒厂建立污水处理设施。而多家非法排污企业在“绿驼铃”公布信息之后,受到了处理。
2009年,美国《时代》周刊评选出年度环保英雄,以表扬为挽救地球不遗余力的杰出人物,赵中位列其中。“一个人的影响是有限的,”赵中说,“但是与其他人的力量联合在一起,会变得无穷无尽。”
在这个日渐污浊的世界,赵中和众多环保人士摇响紧迫的绿色驼铃,无比重要。
樱桃白践行之魅
2009年11月8日,为了宣传反对垃圾焚烧、推行垃圾分类的理念,居住在广州番禺某小区的网友“樱桃白”身穿环保T恤衫、手持环保标语、头戴防毒面具穿行于广州地铁线路间,“散步”达2小时之久。
随后,她将自己的“散步”经历及此后的“喝茶记”如实记录上网,一改往日环保斗士们悲壮而沉重的语气,笔触活泼、言语幽默——目的只有一个,最大限度对环保目标进行宣传。其经历果然在网上被迅速传播,“樱桃白”也被网友称为“史上最牛环保妹妹”。
此后,“樱桃白”又奔走于李坑、大石与相关政府部门之间,积极参与网上讨论,与专家和记者积极互动。在这场声势浩大的环保运动中,她是行动者,也是引爆点。其娇小的身影始终身处前线,无惧无畏。
这个“敢说敢做”的女子,践行了环保最有效的举动——从自己做起。
韩寒天性之魅
谁能想到, 2000年这个扛着所谓“80后的叛逆代表”与全中国对骂的小孩,9年后的今天,会被称为“新生代公共知识分子”,甚至被冠上“新鲁迅”的称号。的确,2009年,他揭露北川购车的事情、批评上海钓鱼事件……众多社会评论家欢呼,这个孩子成长到自觉去承担社会公共责任,然而,他的回答却让这些对他抱有热情的人难堪:其实我就是因为没有人和我打笔仗,才和整个社会玩。
在此之前,他还当过“问题”、“标志”以及“斗士”……太多人站在一个个规则的坐标中,以规则的某个角色为他命名,殊不知,他压根就没被哪个规则驯服过。别误解韩寒了,他最本质的身份就是个人。因为命运的眷顾,他意外获得对抗世界一整套规矩的机会,得以用最本源的天性去生活、去说话。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只是有机会活得正常一点”。
他是到处惹事的小子,也是手段高明的老手——但你不能否认,他说出的总是最真实的、未经修饰的道理,就像皇帝新装里的那个孩子,或者永远以孩子天性和世界对抗的彼得潘,总不经意地调戏、挑战这世界所有的规则。
他的一切做法、一切回答,都会让我们回想起,自己对生命、生活,曾有过、后来又丧失的自由和天真的想象力——他是在代表我们的天性发言。
郭建梅拓路之魅
在2009年,郭建梅因为一则电视广告而被大多数人所知。她普及了一个词:公益律师。
“公益律师这条路不好走”,但她已经走了14年。她是中国最早的公益律师。1995年,作为记者的郭建梅去采访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NGO论坛。为NGO而着迷的郭建梅在会后辞去公职,组建了北京大学法学院妇女法律研究与服务中心,成为一名替别人维权打官司不要钱的公益律师。
这14年来,郭建梅和她的伙伴们为人维权办案2000多例,成果众多。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艰难,遇法官嘲笑、遭同行挖苦、被恶人围攻……这些愤懑、委屈、困惑、压力积于心中,曾让她一度患上了抑郁症。她认为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是趋名趋利的,她是趋理想的。“我们拉着一辆沉重的车,顶着风,上了一个坡。”
面对未知的前方,拓路者总是令人肃然起敬。
(相关报道见本刊2009年4月20日《郭建梅 你怎么还在做公益律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