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通常认为研发投人是经济增长的必要条件,但由于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企业家相对优势,人们应该有这样一种新的视野,即通过企业家的作用去理解经济发展和增长的内在运营机制
是什么或者说是“谁”成就了中国经济发展的奇迹?
大量有关经济增长的研究都强调了研发的作用,认为研发推动了技术的变革。然而事实上,中国却是在研发支出较少的情况下依然实现了经济的极大增长;相反,某些国家如日本,虽然对研发投入巨资,经济却不见长足增长。对于这样的现象,以往的研究结果无法作出解释。
为了解释这一现象,我们将企业家划分成研究型(进行研发)和模仿型(不进行研发)两类。在这些人群中,一类致力于发明的商业化、开拓新市场;另一类则是生产现有产品、提供现有的服务,也就是模仿。
过去,我们主要关注研究型的企业家。但现在看来,模仿型的企业家也同样重要,而且,在那些最为贫困的国家,这类企业家尤为重要。在许多研发支出比较低的发展中国家,大量的模仿型企业家将一直充当推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力量——他们加剧了竞争,丰富了产品的供应。
研究表明,当研究型或模仿型企业家增加,或者是两者同时增加时,经济就会快速发展。一支庞大的模仿型企业家队伍也能够促进经济的增长。此外,如果创业成本或技术变革成本降低,经济增长往往会更高。更为重要的是,模仿率的提高对经济增长会产生积极的作用;而且,创新型劳动力(即研究型劳动力)和非技术发明类劳动力(即模仿型劳动力)的生产力水平也不同,这些条件都将对经济增长带来不同影响。
不同企业家的作用
一项对1990~2002年的回顾表明,中国经济的迅速发展也得益于有利企业家成长的商业环境。而另外一些国家,如日本和瑞典,尽管近年来在研发方面投入巨资,经济增长却收效甚微。这些国家经济增长缓慢,部分原因是因为只有极小一部分的研发支出能够转化成可盈利的技术变革。
显然,企业家是“促进经济增长的润滑剂”。企业家用自己的资源冒险,以换取预期的利润,从而推动了经济的发展。经济发展需要的是大量的企业家,而不只是众多创新型企业家。但各个国家的情况不同,在某些国家,也许企业家数量并不多,但是如果某公司能够发展到微软或诺基亚这样的规模,也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创新的形式有时很简单——通常就是填补未开发的缝隙市场,但创新的形式却因地而异。一项新发明如果没有进行商业化,那么它对经济的增长不会造成任何影响,而企业家则是发明和商业化之间的桥梁。譬如,当一项创新填补了市场的需求,或者创造了人们不曾意识到的新需求,例如手机。这样的创新将开辟了新的市场,从而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其次,在不同的国家,创新对经济发展的作用也不尽相同。比如在美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通常是技术创新。而在索马里等国家,经济发展则不一定是依靠技术创新,而有可能是农业上的创新,通过这些创新提高农作物的产量或净化水质。
应该说,中国拥有大量模仿型的企业家,印度的情况则完全不同。印度的教育水平相当高;培养了大批素质相对较高、成本较低的劳动力,但事实上我们并不认为他们的创新能力有多强,他们更多是进行复制。此外还有爱尔兰,该国曾经是欧洲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但是在过去10年中,爱尔兰提高了其教育水平,吸引了大量外国直接投资,从而提高了其收入水平。
那么,美国依靠什么来提高其竞争地位?毫无疑问,创新型企业家能够推动经济的增长,同时也有助于服务业的发展。传统上讲,美国是发挥创造力的天堂。在美国,有许多很好的想法,与其他国家不同的是,这些想法大都很“疯狂”。而在美国,这些疯狂的想法却能够转化成经济效益。但不可忽视的一种负面影响是,由于金融市场的动荡,很可能会影响美国企业未来为那些极具创新想法的筹资。
研发投人:经济增长非必要条件
全球的政府在制定经济增长政策的时候,都沉没了大量的资本。如果不能正确认识企业家的作用,这些基金对整个国家的宏观经济就不可能产生影响,即便是有,影响也不大。譬如,自1 950年以来,世界银行在非洲国家沉没了数十亿美元的资本。直到现在我们才知道那些投资是一种浪费。人们不可能在博茨瓦纳重建一个美国北卡罗莱纳州的三角研究园区,也不可能在阿富汗建一个硅谷。这并不是说生产力水平或技术发展水平不同的国家不会发展——一个国家的发展是必然的,但我们很难确定谁胜谁负,因为,这是多方面的综合考量,涉及到各种关系、人际网络、知识水平和企业家的投入等方方面面。
与此相反,“马歇尔计划”当初之所以能够在欧洲顺利开展,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于,二战以后的欧洲急需重建,这为商业的发展打下了基础。而众多非洲国家都缺少良好的制度环境,这成为非洲发展的最大障碍。良好的制度环境能够指导企业家的商业行为,有助于他们赚取丰厚的回报。但是,这些商业行为可能是生产性的,也可能是非生产性的甚至是破坏性的。
但是也有利好消息。人们通常认为研发投入是经济增长的必要条件,但我们认为,不同的国家可以有不同的企业家相对优势。企业家的存在是经济增长的必要基础。但是由于各国的竞争优势不同,企业家也会有不同的类型。人们应该有这样一种新的视野,即通过企业家的作用去理解经济发展和增长的内在运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