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敬雅
行为艺术者通过意境新颖的造型,以静默和别致的身体语言展现具有独特魅力的表演,让人们直观深刻地感悟到行为艺术者所想要表达的深层次含义。活雕塑艺术是行为艺术的一个支派,通过真人涂绘,达到雕塑的逼真效果。配以肢体语言,向人们展示其艺术的内涵。它借鉴了纯雕塑艺术风格。但又不同于纯雕塑。它的优点是取之生活,展示于真实,每个人物造型及群体组合代表着一种文化,更灵活方便地展示出不同年代不同社会阶层及各种事物,也可以独立向人们展示各种特色事物。它可以结合多种艺术形式,用多种造型反映我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人物、现代都市风貌、未来科学幻想,让世界了解中国的传统文化,让人们在艺术的殿堂里得到美的享受。然而在当下这个多元文化的时代,行为艺术作为艺术的一种形式,进入了我们的生活,但当生活被艺术家们作为艺术呈现在我们面前时,却超出意料,甚至远远超越了我们对常态生活的理解,猛烈地撞击着我们感官和精神的承受极限。他们用艺术的方式对我们的生活进行追问:我们是谁?我们在干什么?我们要往何处去?同时我们也对艺术的底线提出了巨大的疑问?
行为艺术的极端是行为还是艺术?
艺术是人类精神的升华,也是生命内涵的养分。1985年新潮美术时期(1985—1989年)。一种新型的艺术流入中国。这一时期。宋永平、来永红兄弟的“一个场景的体验”、丁乙等人的“街头布雕”等具有行为展演倾向的艺术活动,普遍具有的特点是采取“包扎”或自虐的方式,并透露出寻求解脱的强烈时代愿望。自行为艺术踏足中国以来,由于和中国人的审美观、道德观以及社会传统反差较大,始终是人们争论的焦点。在“行为艺术”的发展过程中,部分创作者更是以自虐、伤害、血腥等极端行为作为表达的主要方式,直接挑战人性和道德的极限。
在青岛市台东三路步行街逛街的市民发现街上躺着一具全裸“男尸”,赶紧报了警。男子全身裸露,被装在一个透明塑料袋里,周围还散发着一股臭味。110民警赶到现场发现这名男子还有呼吸。便赶紧拨打120将其送往医院。可令人想不到的是,这具“男尸”在被送到医院后。竟然自己撕掉身上的塑料袋后穿衣跑走。事后大家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名男子在表演行为艺术。
曾在南京清凉山公园叶楼前举行的名为《人动物:唯美与暧昧》的行为艺术展中。《五月二十八日诞辰》参展作品引起很大的争议,该作品展示的是:一具从屠宰场运来的刚被宰杀且血淋淋的牛尸被平放置在一块白纸上,无数的玫瑰花瓣洒落在生身以及牛腹里。一位30多岁的长发男子裸着上身,扯去腰间围着的条纹床单,光着身子钻入已剥去内脏的牛腹中,蜷身躺下,周围有人用线将牛肚缝合,大约一分钟后,牛腹中的男子用手中的裁纸刀割开缝线,离开牛腹,光着的全身沾满牛血和少许花瓣。最后将大把的玫瑰花瓣洒向空中预示着整个展示的结束。
更有人大胆创意,在上海和广州地铁发生多起行为艺术表演,从地铁超人、地铁木乃伊、蛋壳情侣、公鸡兄弟之后,上海地铁又出现1名红衣女孩在车厢内大跳钢管舞后,广州地铁也有1位打扮成空姐的女子,一进车厢就把地铁扶杆当成晒衣架。仅穿内衣的刮起腿毛,完全无视其它乘客的存在。
这各种所谓的行为艺术,如今已开始部分极端化,而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行为艺术呢?那些为了炒作自身,在街头大玩媒体所认定的“行为艺术”,而严格意义上说,那只能叫社会行为。只有艺术家们直接把自己的身体作为材料,用艺术家的身份带着艺术的问题切入到社会问题当中,才能称之为行为艺术。
“行为艺术”与“非艺术”的衍生
在西方现代艺术史上有三个词是普遍被提及和运用的。一个是“现代”。这是西方艺术总体上顺应现代社会发展的文化性质,其中积极的历史性成果已为我们所识并借鉴。另一个是“前卫”。它以超越形式语言规范的实验性为表面特征,更以在文化内涵上的探索性为根本特点。“现代”的艺术不一定都以“前卫”姿态出现,但“前卫”的艺术推进了艺术的“现代”进程,它本身良莠掺杂,只有经过历史选择和文化过滤,有价值的精神方面和物态结果才成为文化总汇中的组成部分。再一个是“非艺术”。它经常与“现代”和“前卫”伴生并混同于其中,但实质上并不具备真正的现代精神和前卫意识,因为它以否定艺术的价值、特别是艺术的创造性价值为目的,采用极端的手法和捣乱方式颠覆艺术。它要打破的并不是所谓艺术的“界限”,而是整个艺术本身,因此,它属于艺术之外的破坏性行为。对这三个词也即西方艺术发展过程中出现的三种现象,我们不能混而视之,尤其不能把形形色色的“非艺术”行为视为“现代”、“前卫”。
如今社会上出现的“非艺术”行为,首先是对国外各种“非艺术”现象的抄袭和沿用。血腥的、残暴的、破坏的、敌意的;自虐的、施虐的种种手法,在西方早已有之,这是“非艺术”行为不求其“新”、只求其“异”的基本特点。在某些行为者那里,甚至“异”得超过了西方的已有程度。这些行为的出发点完全不是建立在艺术发展史逻辑之上,也没有提出什么艺术问题或要解决什么艺术问题。不在艺术之中,而是指向我们正在发展的艺术形式,向认真的、严肃的艺术创造进行挑战,以构成对艺术的颠覆。这类活动的策划人和组织者想必了解和熟悉西方艺术已走过的历史,知道这类“非艺术”行为的真正指向。让这类行为在中国发生,无非是针对正在朝着现代型态发展的整个中国艺术。
行为艺术往往采用夸张、荒诞的表现手法,用身体和行为表达对世界的看法,但由于与大众审美存在一定反差而导致争议颇多。尽管常常有一些行为艺术在挑战公共道德的底线,但从根本上说,行为艺术与道德无关。行为艺术无关道德,但行为艺术家则属于法律和道德范畴内的公民。如果说要有一个底线的话,那就是既有的法律。行为艺术也跟其他行为一样,如果不触犯法律,不构成对他人和公共利益的伤害,就没有其他限制。
“艺术”一词,其实所蕴涵的潜在指向就是“尊严”与“崇高”,即艺术必须直接或间接的彰显出自己作为伟大生命创造物的耀眼光辉,投射出“此在”的存在结构中“人性的深度”。由于受到自身能动力量的局限性和个体生命有限性的制约,人在现实世界里的实存状态很难达到真正完满的程度,而与此同时,人类心灵对完美生活的欲求却又指向无限大的领域,这导致两者之间的意向性所指往往是相互冲突的,有时甚至会变得不可调和。此时,艺术世界就正好为自认为卑微而匮乏的生活着的人们,提供了一个能够“悬置”现世矛盾和不快感情,寄托自身丰富审美理想和精神追求,以及从中获得健康、积极的精神动力的场所。所以人们需要在这一审美维度上寻找到自己现世存在的思想和感情支点,让内心膨胀的私欲在神圣的艺术殿堂中得到化解,从而得到摆脱及超越灰暗人生的勇气和力量,并最终在审美活动中卸下压抑身心的现实重负。这样一来,在艺术理论家的期待预设中,尽管现代艺术可以表现情感判断的零度状态,也可以展现人生的平庸、虚无与荒诞,甚至可以尽情嘲弄既往历史和社会现状。但无论如何,底线始终不容置疑地存在着,即艺术绝不能解构、否定作为艺术根基的审美尊严感和高贵性。一旦根基被毁,艺术就必然坍塌。在一些行为艺术表演中,更有把死婴炖熟了放在盘子里啃吃的,以及把“人油”灌进死婴嘴里的种种恐怖表演。
在这里,艺术和非艺术(甚至是反艺术)的界线被抹杀,行为艺术执行者不是把艺术激情而是把感官刺激推向最大化,结果鉴赏者非但没有生发出对审美对象,以及创造审美对象的艺术家的崇敬之情,相反,这种表演者神经质的病态举止和对鲜活生命的残酷蹂躏和毁灭,反倒深深地被惊吓,被激怒。
其实艺术也好,做秀也罢,各取所需未尝不可。表演人士或达到商业目的,或引导教育了大众,或发泄了情绪,而看客观众们思想受到启迪心灵受到震撼。但各种以“艺术”之名,行“非艺术”之实的行为一度迅猛,它的危害性不在于针对某种艺术问题而在于对整个艺术的颠覆。虽然说是无关道德,但是在同一个大社会中,行为艺术还是需要有一个最基本的规范。目前上海已经明确规定,任何形式的“艺术表演”都需经过文化管理部门审查,否则一律予以制止;对经劝告或未批准仍进行有碍观瞻或会引起绝大多数市民憎恶、反感的所谓“行为艺术”,要一律予以取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