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

王 晨

阿莲是刘菲家的保姆。

刘菲住在县城的豪都小区,她和老公都在当地的一家大型企业工作,县城的人以能到这家企业上班为荣。夫妻俩收入颇丰。阿莲想,我一年的辛苦比不上女人一月的收入。每想到这,阿莲总是十分羡慕。

阿莲喜欢在这儿做保姆,看城里人生活真滋润,小区里绿草如茵,吃过晚饭在小区里散散步,真是莫大的享受。阿莲想,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样一套房子呢。

阿莲来女人家做保姆完全是为了阿发。

阿发和阿莲来自同一个村,阿发来这个城市做工已经五年了。经不住阿发的催促,阿莲也来到了这个城市。

他们自小就认识,邻居大牛说你们是青梅竹马,天生的一对。十八岁那年,亭亭玉立的阿莲和英气勃发的阿发好上了,村里的小河边、草堆旁,时常看见幸福的一对。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双方父母也没意见,阿发家穷,只有三间小瓦房。阿莲说,我们苦一点儿,先把房子翻新一下再结婚。

经大牛介绍,阿发在一个建筑工地找到了活。工资虽然不错,但活很苦。阿发打电话说,我想回去,我想你。没办法,阿莲也来到了城市。来城市的第一天,工友们凑份子,从街上买来熟菜,庆祝阿发结束单身生活。酒醒之后,房子的问题让阿发头痛了好久,住工棚不可能,在外租房费用又高,无奈,俩人只得暂时分开。阿莲去了刘菲家做保姆,吃住都在刘菲家。

阿莲手脚勤快,把刘菲家收拾得干净利落。夫妇俩很高兴,私下说找到阿莲真不错。

后来有一天,刘菲说,阿莲什么都好,不过最近有点怪,昨晚上看电视,是一个韩剧,男女主人公卿卿我我时,阿莲脸发红,眼神儿有点怪,我喊她来倒水,她都没听见。

农村姑娘有点害羞嘛,刘菲老公不以为然地说。

周末,阿莲请了假,和阿发逛街。阿发提议说,不如去开个钟点房,他们七拐八绕,来到小巷深处的小旅馆,一个涂着厚重脂粉的胖女人招呼他们进去。

八十,一个小时。胖女人将一个个烟圈吐向他们。

我们只休息一会,价格这么高。

别假斯文,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这个价格是最优惠的了。胖女人一脸不屑。

阿莲红着脸拉着阿发头也不回,逃出了小旅馆。

公园里,四周漆黑,有几对情侣旁若无人地亲热,阿发他们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阿发激动地搂着阿莲,说,莲,你今晚你真好看。话音刚落他们就被一阵刺眼的灯光照得无处可藏,是联防队查夜。说什么也不信,他们被带到派出所。

在派出所,费了一番口舌,终于让警察相信了他们的无辜,派出所联系了刘菲。刘菲赶来,把他们接回了家。

吃过饭,刘菲拉着阿莲的手说,你们怎么不结婚。

没有房子,阿莲低头绞着衣角。我们苦了四五年,准备在家着盖房子,房子盖好就回家。

还差多少?刘菲关切地问。

快了,我们再做一年就差不多了。阿莲一脸神往地望着窗外的楼群。

第二天,阿莲从刘菲手中接过装工资的信封,只是今天的信封比每次都厚,迎着刘菲温暧的目光,阿莲眼一热,泪已盈满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