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

摘要:旗袍,是中国时装文化的代表。不过穿旗袍在今天的现实生活中并不多见,就算是在影视剧中一般也是在特定的时段特定的人物身上出现,但如果旗袍和剧中人物相得益彰时,通过明星们就能穿出不一样的气质与神韵,为剧情和影片增色不少,甚至引发观众的旗袍热。做为整个影片的构成元素,旗袍在一些影片中成了必不可少的一道风景。

关键词:旗袍影视作品构成元素

旗袍以其优美的曲线旋律、加以斜襟的韵律,衬托出端庄、典雅、沉静、含蓄的东方女性芳姿。但在今天的现实生活中,人们很少穿用,我们看到它、欣赏它往往要在影视剧中。在影片中,设计师会选择最佳的设计方案和工艺手段,使设计与影星的风姿构成美的整体,伴随着剧情推出一件件震撼人心的力作,让人们在观赏之余再度惊艳。细细品味,着旗袍的女性大多来自以下几类影片。

一、旧上海情结的缩影

旧时上海那份别样的情结,无论在文学中还是电影中,看后都仿佛还能依稀可见那一群漂荡的身影,刹那的相聚。年轻的小姐、太太、丫环、婆子们穿着不同质地、感觉的旗袍游走在楼梯间、弄堂、剧院、街市上,擦肩而过,或微笑寒暄,或驻足流连,那素静的面容,明媚的体态,成为旧上海逝去岁月的永恒剪影。

旗袍是海派服饰文化的重要代表,成了三十、四十年代的主流。如同追忆中红颜的影子,剧中古韵佳人,温宛如玉,香肩蜂腰,迷人的曲线,演绎着或恬淡雅致或艳丽娇娆。因此,旧上海题材的影片中有着清瘦玲珑身材的江南女子,随剧情不断变换旗袍则成了影片中情与景必不可少的元素。

这种格调的电影往往有着极端风格化的视觉影像,有很强的形式感,旗袍在影片中成为一种媒介、一种手段,借着迷离的街灯、昏黄的弄堂、老式的留声机,被花团锦簇的旗袍包裹着的女主角,随着心情的或喜或悲,不停的更换旗袍,每一件都代表着女主角的心情。这样的影片也多是表述在一个特殊时代环境里一种有关人生的主题,或是一段充斥着感情矛盾的爱情。意境十足的电影也便成为观众心中怀旧的影像,成为一个时代的记忆。

如《胭脂扣》中的梅艳芳、《海上花》中的刘嘉玲、李嘉欣、《阮玲玉》中的张曼玉、《半生缘》中的林心如、《天堂口》中的舒淇、《色戒》中汤唯身着旗袍都那般千姿百媚,令人目眩神迷。旗袍是女人的衣服,而女人是旗袍的灵魂,内敛、成熟、身与衣吻合,淡定却有一份入骨的味道。这类影片中,在那样的年代里,只因是女子,格外审慎,走一步望两步,所谓的倚靠,终究幻化成空。与多年前旧上海的鲜活景象毫无二致,带着些许悲剧性。也应了这悲,才有了一份不可名状的妩媚,如同旗袍裙裾下时而露出的长腿,紧裹的胸部,不可捉摸的眼神。一个情字,在凉薄的事态里,一个痴情,一个多情。

这其中最成功的例子当属《花样年华》。据说《花样年华》上演后,京城不少女白领拿着张曼玉剧照去服装店订做同款旗袍。2001年4月29日香港电影金像奖颁奖典礼上,《花样年华》的服装设计也当之无愧地夺得了最佳服装造型设计奖,我想这在很大程度上应该归功于张曼玉穿着的旗袍,那倾城的风韵再一次让我们领略了旗袍的美。

二、红色经典中的反派与正派

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反特”为题材的电影最受观众欢迎。影片中女特务的典型形象基本都是烫发后别上发卡、身穿紧腰大开衩花旗袍,足蹬高跟皮鞋,配项链、手镯等,说话浪声浪气、嘴里经常叼着香烟卷——这些,似乎构成了红色银幕上女特务的固定形象。

这种着装和当时的政治形势密不可分。在现实生活中,当时的中国是一个以工人阶级为领导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以阶级斗争为纲。所以,从开国伊始,就与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划清界限,生活中注意批判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女性着装普遍男性化,在发型、服饰上,将“女性味”减少到最小限度,服饰色彩也仅仅局限在蓝、绿、灰且男女不分、绝不显腰身的无个性的服装时代。所以在那一时期文艺作品里,“正面”的女性形象也没有丝毫的“女性味”。电影中出现的女特务就成了“女性味”最合法的载体。而旗袍的款式和造型恰恰符合这种“妖媚迷人”的特点,自然在剧中充当了女特务的必然服饰。像1950年东北电影制片厂拍摄的《钢铁战士》,剧中女演员贺高英扮演的国民党女特务为了色诱新四军张排长,脱掉军装换上花旗袍、烫大波浪、穿高跟鞋的时髦打扮,给观众留下了女特务最初的印记。

那么旗袍是否是反派女一号的专利呢?当然不。人们提起江姐,眼前便会浮现身穿藏蓝旗袍、鲜红毛衣、洁白围巾,单薄却一身正气的女性形象。会想到《红梅赞》、《绣红旗》、《我为共产主义把青春贡献》、《五洲人民齐欢笑》等经典唱段的优美旋律和深情歌词。无论电影中的江姐还是话剧中的江姐,都是一袭蓝色棉质旗袍,端庄、典雅。再如《青春之歌》中的林道静,服饰也相对固定,通常都是身着素色旗袍,有时会配一条白色围巾,显示了她的朴素、清纯与明净。

无论“红色电影”中女特务的出现,还是革命者的形象,本意是为了宣传强化“红色价值”,然而,在客观上银幕中的女特务们竟然和革命者一样成了观众最喜爱的任务,不得不说,这是人性的胜利,是人们对美的人与物的追求,片中的女主角借由旗袍演绎出或典雅、或妖媚的人物形象,旗袍的神韵和婀娜也被这些演技高超的明星们诠释得淋漓尽致。

三、民国知识女性标准服饰

随着《合肥四姊妹》、《林徽因传》,《小团圆》的热播,读者逐渐走进了一群民国知识女性的世界。她们思想独立、才华横溢、有良好的教养和显赫的家世。在这些围绕民国知识女性所展开的影视作品中,“衣着打扮”更是展现人物内心的一面镜子,其中透露出的不仅是不可追还的往昔风华,更是不摧的雍容气度。影片中女主角往往身着柔和、雅致格调的棉布旗袍,旗袍样式大多中规中矩,裁剪合身,并不以夸张示人。这种安娴的大家闺秀的感觉,甜美别致。

又如《围城》中与陈道明饰演的方鸿渐搭戏的女博士苏文纨、大学生唐晓芙小姐都是那一时期女知识分子形象。她们也多是一袭素色或条格棉布旗袍,这些浸淫了西方教育的富家小姐又可依稀窥见其命运在那个浮沉颠沛的时代从甜美走向严酷,服饰记载着她们的搏击与抗争,这种自我意识展现藉由服饰表达某种绵延遒劲、一以贯之的主见与精神。因着这股劲,民国时期的女性知识分子在中国的历史舞台上有浓重的一笔。片中女性对旗袍的爱是欲念与矜持、是自尊与自爱,像一首悠扬的诗作。

不同的时代背景,亦有不同文化特征,无可复制、无可还原。也许很多只适合一份追忆。我们在从影片的故事情节获得心灵体验的同时,对紧裹于旗袍之下的灵魂,或崇敬、或同情、或鄙夷,但旗袍所展现的东方女性的文雅贤淑、端庄持重,顾盼之间的婉约,扑面而来、风情无限。旗袍和穿旗袍的女人们过往为人们津津乐道,未来也必然余韵悠悠。

参考文献:

[1]华梅.中国服装史.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07

[2]戴锦华.雾中风景[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3] 申志远.红色娘子军之缘起[J].大众电影.2004,(24):40-41

[4] 中国电影出版社编辑.〈青春之歌〉——从小说到电影[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62. [5] 转引自戴锦华.雾中风景[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孟凡瑜,1976年,女,辽宁锦州人,大连工业大学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服装结构设计的市场化研究,辽宁工业大学艺术设计与建筑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