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 西
当幸福来敲门
□文/罗西
而立之年的克里斯·加德纳,原是一名平凡的推销员,妻子无法忍受这样贫寒窘迫的生活,离开了克里斯,留下5岁的儿子与克里斯一起漂泊,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最潦倒时,父子俩甚至连火车站的澡堂、地铁站的厕所都住过……
在房东一再催租下,他硬着头皮去银行,发现账户里只剩下21块钱。最后一次,房东要下逐客令,他恳求房东再宽限1周。房东勉强答应,前提条件是克里斯要为他粉刷房间。他愉快地答应了。
克里斯有辆地道的老爷车,因为没车位,经常用一把大黄锁锁住,随便停泊在路边,因而经常被警察开罚单,但是他就连这一点点的罚款也交不起。
那天,克里斯正在粉刷房间的时候,警察光临了,一身斑驳的他被带走……羁押一个晚上后,克里斯从警察局出来,就直奔面试现场。一家声名显赫的股票投资公司愿意给他实习的机会。
面试的时候,主考官问克里斯:“如果面试的人,没穿西装没扎领带没着衬衫而且满脸满身都是泥污,但却被录用了,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克里斯机智地说:“那他肯定有一条好看的裤子。”令人心酸的幽默赢得考官的欣赏,他获得实习的机会。
在历经多次挫折之后,他再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一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证券公司,成为世人瞩目的百万富翁。
这是电影《当幸福来敲门》的故事。克里斯·加德纳最后听到幸福的叩门声。他成功了,因为他有颗坚韧与幽默的心。
(安子摘自2009年3月12日《今晚报》)
人是否有两个灵魂
□文/柳再义
读卡尔维诺的《一半的子爵》,突然冒出来一个问题:人是否有两个灵魂?一个是善,一个是恶,善恶只在一念之间。
子爵本是一个高贵的子爵,是战争的炮弹将他劈成了两半。一半的子爵只有半个身躯。他看什么都不顺眼。他披着黑风斗,骑着马,握着剑,看见什么都劈成两半,无恶不作。
人们让着他,又很同情他。可是树木、花草、水果不会奔跑,都被他劈成了两半。就算是人间最美好的爱情,也不能将他感化。他是自私的,不顾及他人。没料到他喜欢的姑娘还有另外的追求者。这个追求者也是一半的子爵。在战场,劈成两半的子爵,有一半被自己的部队抬回,另一半躺在敌方的阵营,后被他人所救,依然活着!
另一半的子爵与这一半的子爵刚好相反,他处处善良,做好事,人们都很爱戴他。
为了姑娘,这一半的子爵与另一半的子爵决斗。这是善与恶的较量。多少回合,难分胜负。最后,两个人的剑同时刺中了对方,血流如注,一起倒下。
人们把昏迷的两个一半的子爵送往医院。医生发现竟然惊人地匹配,分明就是一个人的左右。因为喜欢的姑娘仅有一个,只有将他们恢复成一个人,才能停止争吵和对抗。令人诧异的是,当两个一半的子爵恢复成一个完整的子爵后,顿时充满了人性。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人是否有两个灵魂?我无法回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人是不能分裂的,无论身体,还是精神。
(海林摘自金羊网)
老师的样子
□文/查一路
回乡过年时,偶遇小学同学。他开口就说,教我们小学四年级算术的张老师得了绝症。临别,他留下张老师的手机号码,扔下一句话,你一定得去看看。
我父亲早逝,张老师打早饭时,常给我留一个馒头。我算术成绩不好,他夜里给我补课,并用小木块给我刻了一个“好好学习”的章。
回到城里,我牵挂着张老师。拨通老师的电话,我的手抖得厉害。三十年后,熟悉的笑声,还是那么爽朗,只是有些有气无力。一番悲欣交集的感慨之后,我说,我得去看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是委婉拒绝:有这份心就够了,你有事业孩子家庭,再说你来还要过江,千万别来。我好说歹说,电话那端,始终一句话,千万别来。
周末,我过了江,到了安庆。打电话给老师,老师有些生气,口气很严厉,你怎么搞的?现在一点都不听话?我记得你当年是班上最听话的孩子。赶紧回去!大概意识到自己态度生硬,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感觉得到,他在运足气力,顽强地笑着。忽然,他说,你可记得我当时的样子,你把我当时在你心里的样子描述一下?
您当时刚从部队退伍回来当民师;您勤奋好学,自学了大学课程;您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穿着一身草绿色军装,总是不忘扣风纪扣,哪怕是天热;您高大英武,声音震得我们耳朵发麻;您的眼神像钉子一样锐利,令人胆寒;您在小黑板上带我们一道演算,总不时回头,看我们是否做小动作……您是我们当时的偶像。
听完了,老师快乐地笑了,继而跟我开玩笑,这就对了嘛,我当时的样子很“上进”,现在面目全非了,现在的样子很“颓废”。
瞬间,我明白了,他真的不想我去看他。清贫的老师,他只想留下自己年轻时美好的样子。我说,我听您的,现在就回去。他穿着一身草绿色军装,高大英武。这就是我老师的样子,定格在我心里。
(偶然摘自新民网)
小鱼乖乖
□文/李思源
乖乖是我的小鱼。
三个月前,我从花鸟鱼虫市场花两三块钱,把它和另外三个同伴拎回了家。四条普普通通的小金鱼,两红两白。乖乖是红的“龙睛”,尾巴尖上有一抹黑,呼应着那双鼓鼓的黑眼睛。
都说金鱼养不住,我自然也做好了“常换常新”的思想准备。事实也大抵如此:两条“小白”没几天便相继翻了肚皮。但“小红”们依旧精神抖擞,尤以乖乖为甚。它总能最敏捷地第一个吃到鱼食,并愉快地游来游去。
它爱玩儿。每每我把手指伸到水里时,它总会迅速凑上前,小嘴儿一下一下轻轻地“啄”个没完。手碰到它,竟是一动不动任我捧起,睡着了般地躺在我手心里,待我旋即把它放入干净的水中,再立即抖擞身姿,狠游几下撒欢儿……
竟是很聪明很通人性呢,我想。
但第三天的早上却发觉有点不对劲儿:鱼儿懒懒地愣在水里,没了往日的活泼。我觉得不妙,但除了换水,无计可施。
那天夜里,我凑近鱼缸,看它依旧歪着身子,已经气息奄奄。“乖乖……”我轻轻地叫。三个月来,这是我第一次对它说话,我从未想过要通过语言和它交流,更没想过给它起个名字。而它彼时,竟如同听懂了一般,努力地在水里调正身子,浮上水面,本来已经少有开合的小嘴拼命一张一张地。没有声音发出,但我分明听到了那竭尽全力要对我说出的话语:我不想走……
那天夜里,我像一个梦呓者般地对它说了很多话。我说“乖乖,不要走”,我说“我们要在一起”,我说“你要坚持住,你会没事的”……
没有奇迹发生。乖乖走了,一如此前的那些小鱼。而我,自是早已过了为一条鱼儿流泪的年龄。
只是那夜与一条濒死小鱼的短暂交流,久久难忘。一条曾在我生命中游过三个月的小鱼。
(苗宇芳摘自2009年3月16日《北京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