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挨母亲骂的日子

2009-12-15 05:37
散文选刊·下半月 2009年10期
关键词:福中笤帚铁饭碗

听父亲说,我一生下来,母亲就骂道:“生了一个臭丫头。”从此,就经常挨着母亲的骂。我饿了,母亲骂道:“臭丫头,来吃奶。”困了,母亲骂道:“臭丫头,来!睡觉。”拉了屎,撒了尿,母亲又骂:“臭丫头,又办了好事。”三个月,我会翻身了,母亲骂道:“臭丫头,长能耐了。”六个月,我会坐了,母亲骂道:“臭丫头,行!”八个月,我会爬了,母亲骂道:“臭丫头,又长本事了。”一岁多,我会走了,母亲骂道:“臭丫头,真勇敢。”我是在母亲的谩骂声中慢慢成长着。

七岁时,母亲把我送到了学校。一开始,我对学习感到新奇,学习认真努力,成绩很好。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学习量的增加,我对学习产生了厌烦心理,上课不专心听讲,不按时完成作业,成绩直线下降。母亲发现后,抓过了扫炕笤帚,骂道:“臭丫头,你个大笨蛋,再不认真学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吵是吵,骂是骂,高高举起的扫炕笤帚始终没落下。但是,在母亲的恐吓下,我开始了发奋读书,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毕业后成了一名公务员,端起了铁饭碗,并在城里结婚生子。

这些年,因为工作的压力大,生活节奏快,我得了抑郁症。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天抑郁寡欢,生活失去了光彩,觉得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有时甚至想到了死。节假日,我为了调节一下心情,带上老公和孩子回老家去看望母亲。在闲谈中,我向母亲吐露了自己郁闷的心声,她张开大嗓门骂道:“你个死妮子!简直是烧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她把我狗血喷头地骂了一场。说来也怪,我挨了她的一顿骂,病竟轻了许多。

去年,母亲因一生辛苦劳作,积劳成疾,不治身亡。我痛苦万分,痛哭流涕地送走了母亲后,又回到了城里。没了母亲的骂,我好像没了魂儿似的。

挨母亲骂的日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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