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恨水与画的不解之缘

2009-12-09 04:11颜坤琰
文史春秋 2009年3期
关键词:张恨水菊花

颜坤琰

张恨水1895—1967),现代作家。原名张心远,笔名愁花恨水生、恨水,祖籍安徽潜山,生于江西广信。张恨水一生写了约3000万字的作品,中长篇小说达100多部。他是由深受鸳鸯蝴蝶派影响的旧派小说向现代小说过渡的代表性作家,著有《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啼笑姻缘》等优秀小说。

张恨水多才多艺,不仅小说写得好,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尤其对国画情有独钟。他的朋友中,有人说他的散文比小说好,有人说诗比散文还好,可他自己却说:“都不好,我的画好。”虽然这是自谦之词,但却足以说明张恨水对绘画的热爱程度。

张恨水一生作过不少画,然而亲眼见过的人不多,因为很少发表。他不是职业画家,只是业余爱好而已,他的画大多是自娱或赠友。抗战时期,蛰居重庆山村的张恨水,曾经将自己画的花卉画贴补国难房泥墙上的破洞,让陋室增辉。他有时甚至随画随弃,很少保存。曾有人送来丰厚润笔求他作画,却被他婉言谢绝,说这是“敝帚白珍”。张恨水的画以写意为主,无论是山水或者花卉,洒脱中蕴涵着一股秀逸,和他的诗风相近,是典型的文人画。

除国画外,张恨水还画过漫画,以及房屋布局结构图。张恨水的漫画简洁明快、风趣幽默。他曾画了一幅自画像,用简约的笔触略作勾勒,便让一个质朴善良、讷于言敏于思的“措大”(张恨水常在文章中称自己为“措大”)形象跃然纸上。

1946年,他只身到北平筹办《新民报》北平版。为了迎接家人的来到,他必须选购一座合适的院落。在北沟沿,他找到一座四合院,但不知家人意下如何?于是,他画了一张房屋布局结构图寄回安徽,家人看了觉得很适合,张恨水这才买下。待家人迁来北平,看到这院落与张恨水的画图一模一样,十分满意。

张恨水对造型艺术的酷爱与实践,对美术教育的热心,以及与众多画家朋友的交往,对他的小说创作是大有裨益的。下面,我们就来看看绘画是怎样陪伴他一生的。

自幼喜爱图画

张恨水6岁入私塾,在不长的时间里,居然把《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念得滚瓜烂熟,后来连《论语》《孟子》等深奥的书也能朗朗上口,倒背如流。这时,张恨水还读到了新的蒙书《易字蒙求》、《易字读本》。这些书都是有图画的,有了图画,先生就是不讲解,悟性很高的张恨水也能从图画中揣摩出课文的意思来。那时,图画都绘在书本的上端,算是早期的插图吧。张恨水还有一本带精细插图的《四书白话解》,他从插图上看懂了“乘”是八匹马拉的战车,了解到“井田”是怎样的地形。课余,他常常兴味盎然地把书上的图描摹下来,觉得画图很有意思。

张恨水从小就对故事有特殊的偏好,10岁时已经读了几十本古书,后来更迷上了小说。这一年,他父亲由南昌调到新城,从水路前往,他与四叔同在一条船上。一天,他看到四叔正捧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凑过去一看,是一本《残唐演义》,上面还有图画呢。四叔读完后他接过来读,心无旁骛,专心致志。他从来没有读过如此迷人的书,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小说,而且是带有插图的。

从此,张恨水便迷上了小说。家里的弟妹、邻里的孩子,常围坐他身边,听他讲故事,这更增加了张恨水的兴趣,也催生了他的创作冲动。弟妹们喜爱听武侠小说,他就编了一个小武士打虎的故事,并写在一个约5寸见方的竹纸小本子上。喜欢绘画的张恨水觉得光有文字不过瘾,于是认认真真地画了两幅图画。为了强调小武士的两个大柄铜锤,他把铜锤画得特别大,相当于人体的二分之一。遗憾的是,那只老虎画得实在不像,弟妹们看了都说像只狗。这一年张恨水才13岁。

勤奋习画终身不辍

随着年岁的增长,张恨水对绘画的迷恋与日俱增。他收藏了很多名家字画,还有画论。他不仅欣赏名家的画作,自己也认真练习,常对着《芥子园画谱》全神贯注地临摹。对于画,不管是国画还是西洋画,他都喜欢,有时还在报刊上发表一些关于绘画的文章,总爱用“画卒”署名。

1947年,老友张慧剑来北平公干,张恨水要尽地主之谊,特意请他和自己家人一道游览颐和园。这一天,晴空万里,阳光下颐和园古老的建筑金碧辉煌,湖光山色妩媚多姿。走到排云殿前,张恨水叫夫人周南带着大家去爬佛香阁,自己则坐在小马扎上写生。待众人从山上下来时,他已把佛香阁、排云殿和周围的景物一一画了下来,画得准确细腻,赢得众人的赞誉。

张恨水有个习惯:除夕作诗、元旦作画,这习惯一直保持到去世。即使在烽烟滚滚的抗战岁月,在最艰苦的环境里,他照样挥毫泼墨。

1948年12月12日,张恨水辞去了在《新民报》的职务,结束了办报生涯。紧张忙碌了大半生的张恨水,突然空闲下来,感到空虚、迷茫,内心充满了矛盾。在这段“难得清闲”的日子里,他除了为孩子们补习英语外,便是静下心来作画。

创办北华美专

张恨水的四弟张牧野,20世纪20年代中期毕业于国立精华美术专科学校,30年代成了颇有名气的画家。张牧野擅长画蛇,有时候也画点草虫、小动物什么的,出版过专著。兄弟俩在一起的时候,总喜欢谈诗论画,或探讨绘画的技法,或共同完成一幅画作。

1927年4月,张牧野画了一幅《枯木寒鸦图》,张恨水提笔为画补了几根枯藤,并题了一首七绝:“俯仰乾坤借一枝,夕阳村外传归迟。枯藤老树寒如此,凄绝苍茫独立时。”

兄弟俩不仅热爱绘画,还热心美术教育事业,期望能为国家培养美术人才。1930年秋,张恨水的上海之行获得了多笔丰厚的稿费,仅是世界书局一家就预付稿酬8000元,这在当时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张恨水用这些钱在北平城内租赁了一座庭院幽深的住宅,并为弟妹的就学、婚嫁支付了各种费用。1931年,在四弟及一些朋友的鼓动下,张恨水决心出资创办北华美术专科学校。他将自己的稿费作为学校的开办经费,作了校董兼校长,张牧野任教务主任,李哲民任女生教导。张恨水虽身为一校之长,但并不过问校内事务,一切由他四弟打理。他只讲授国文,另外就是跑跑筹款。他平时就住在学校,主要精力仍放在小说创作上。

北华美专校址原是清光绪年间军机大臣、礼部尚书兼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裕禄的府邸。这里院宇宽敞,建筑精美,雕梁画栋,假山鱼池,花木扶疏,鸟语花香。在如此优美的环境中写作,更能使张恨水文思泉涌。

张恨水和北平美术界的许多画家都是稔熟的朋友,在他热忱地敦请下,齐白石、于

非闇、王梦白、许翔阶、李苦禅等先生都乐于到校任教。尤其是齐白石、王梦白两位先生同来授课,很是难得,因为二人素不往来,如今由于张恨水的友谊和情面,两位美术大师能在一校共事,成了当时画坛的一段佳话。

此期间,他经常向任教的画家朋友请教绘画的技法,有时还悄悄地坐在教室一角当“旁听生”,学习写意画的泼墨笔法。他甚至拜著名国画家许翔阶为师,专门学习山水画。

为使北华美专办得更好,张恨水还特意聘请了他的老友、著名语言学家、新文学家刘半农为校董。当时,在北平的新文学家如胡适、周作人、钱玄同等,都瞧不起张恨水。可是,刘半农对张恨水的小说评价却很高,他在给美专学生授课时,称张恨水为“当今的小说大家”,说他的成就超过了李伯元、吴趼人、曾孟朴那些人。张恨水对刘半农也颇为钦佩,既钦佩他从礼拜六派“幡然悔悟成为五四”闯将,走在时代前列:更钦佩他留学“回国而后,不穿西服,不习跳舞,不吃大菜,不无故而说洋话,不无故而引用洋文”。刘半农的文学经历和他的为人及思想与张恨水很是相投,特别是他不结党、“不营私,专心致志于其所学”的人格,与张恨水的理想人格颇为相近。刘半农与张恨水“虽相见极疏,而交情甚笃”。他经常来过问美专的工作,为张恨水出了不少好主意。

北华美专设中国画、西洋画、美术师范3个系,收费不高,在社会上颇有声誉。“九·一八”事件爆发后,大批东北学生流亡北平,不少人慕名求学北华美专,学生最多时达400多人。当今一些著名艺术家,如张仃、蓝马、张启仁等,都曾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从东北流亡到北平的张仃,家境贫寒,虽然考上了北华美专,却没钱交学费。张恨水知道后,特意看了他的绘画和试卷,允许这位有才华的贫困学生免费入学。为了解除张仃的后顾之忧,张恨水又为他在《世界日报》找了一份勤工俭学的工作,帮助他渡过难关。

以画会友

张恨水时常与画家朋友们一起品茗,谈诗论画,有时还互赠画作。以画人物出名的画家叶浅予在上世纪30年代与张恨水结识,在南京的一次酒会上,张恨水、周南夫妇与叶浅予不期而遇。叶浅予见到美貌端庄的周南,立即来了灵感,取出画本给周南画了一幅人物速写,把她温柔、贤淑、腼腆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特别是那一对浅浅的酒窝,叶浅予用笔那么轻轻一勾,似有若无,意味悠长,很有古代仕女的韵味。张恨水夫妇收到画后,喜不自胜。

工笔画家于非闇是张恨水的老朋友,他原是报界中人,当时在《北京晨报》供职,而张恨水则在《世界日报》任编辑。张恨水创办北华美专时,于非闇欣然接受邀请,到校任教。有一次,于非闇送给张恨水一幅非常精致的工笔花鸟,画的是荷花翠鸟,美轮美奂。张恨水特意选了一个乌木镜框来装饰它,一直挂在他家客厅里。

作为业余画家的张恨水,有时也将自己的画作馈赠友人。1933年春,张恨水夫妇南下上海,在上海住了半年多,与文史作家、补白大王、报人郑逸梅交往甚密。回北平后,应郑之请,画了一幅国画《绛梅图》寄赠予他。画中那暗红色的梅花,开在苍朴道劲的枝头,迎着料峭的寒风潇洒怒放,给人一种振奋、无畏之感。郑逸梅视若拱璧,小心收藏。可惜此画在十年浩劫中被抄损毁,令郑逸梅晚年常为之扼腕叹息。

1936年初,张恨水移居南京,曾在友人叶古红家度除夕。叶古红是中医,但喜欢与文人交往,自己也喜好作诗填词,著名报人张慧剑称他为“诗医”。叶古红和张恨水是好友,后来叶古红病逝,张恨水十分悲戚。张恨水曾答应给叶古红画一幅红叶长轴,但因忙于小说创作,一直未能兑现。叶去世后,张恨水感到十分歉疚,觉得有负友人的厚望。为了履行承诺,张恨水精心画了一幅红叶图:“灿烂的画面体现了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意境。他约张萍庐、张慧剑同去凭吊,特地将红叶图焚于叶古红墓前。

爱菊画菊

张恨水一生爱菊是出了名的,而他画菊更是声名远播。他在读书写作的间歇,总喜欢去小园种花、松土、浇水、施肥。秋季里,赏菊更是张恨水的最爱,除了自己培育花秧、自己接种外,还买了不少名贵菊花。每到秋菊盛开的季节,张恨水总是在庭院、廊道、书房里,高低错落、上上下下,陈列一二百盆菊花上品。有的一只独放、有的花开两朵、也有三星高照者。根据菊花的姿态和颜色,张恨水在旁边用各种秋花、小金鱼缸、嶙峋的奇石、绿油油的蒲草、丰盛的水果盘、乱真的假古董来作陪衬,成为一幅立体的画。

20世纪30年代,张恨水居于北平时,每到金秋季节,朋友们常来他家赏菊。张恨水曾在一篇文章中回忆道:“我常常招待朋友,在菊花丛中,喝一壶清茶谈天,有时也来二两白干,闹个菊花锅子。吃的花瓣就是我自己培养的。”满院菊花,万紫千红,群芳四绕,在这优雅的菊花阵中,既饱口福又饱眼福,这是多么惬意的文人享受啊。

抗战时期,重庆南温泉桃子沟是张恨水的栖身之所。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张恨水依然眷恋菊花。每到秋天,他便去山野间采撷些黄的、紫的小菊花,插在瓶中,作为案头的清供。他在一首咏菊词中写道:“添得茅斋一味凉,瓶花带露供书窗,翻书摇落满瓶香。飘逸尚留高士态,悠闲不作媚人装,黄花同类哪寻常。”张恨水如此厚爱山野小菊,实乃人与菊花的品格相谋也。

张恨水爱菊、种菊、咏菊,更喜欢画菊,每到满园菊花盛开之时,他在写作之余,总爱仔细观赏各色各样的菊花,欣赏它们飒爽的英姿,品味它们斑斓的色彩。画菊时,他成竹在胸,信手挥洒,一枝枝、一朵朵菊花便活生生跃然纸上。

抗战时期,他画菊已名声在外。1944年5月16日,是张恨水50寿辰,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新闻学会《新民报》等单位,联合发起了为他祝寿的活动。陪都各大小报纸发表了很多祝贺文章《新民报》、《万象周刊》出版了专刊。其中有一篇题为《恨老画菊》的文章,专门讲述张恨水画菊的故事,作者名叫“琦”。笔者查遍了收藏抗战图书期刊最为丰富的重庆图书馆,未能找到这期《万象周刊》,实在遗憾。

20世纪40年代后期,著名作家、报人左笑鸿也曾写过一篇评论张恨水画作的文章。一个人的作品能够引来众人的关注,引起评论,那他所取得的成就想必是不容小觑的。

抗战胜利后,张恨水举家迁回北平,把在北沟沿买的那座小院落取名“南庐”。1946年秋,张恨水怀着喜悦的心情,在“南庐”画了一幅《菊石图》:两茎顽强的秋菊,从石罅中挣扎生长,开出几朵灿烂的花朵,花瓣卷曲者如龙爪、舒

展者如虎须,在秋风中不畏霜寒,摇曳生姿,象征着一个爱国文人素有的风骨。

1947年仲夏,张恨水去左笑鸿家小坐,见他手持一柄新折扇在慢动轻摇。张恨水接过来一看,两面全白,问:“怎么不着一字?”左说:“一把粗扇,不值得写画。”张说:“我来。”于是,张恨水提笔画了一幅墨菊,还题了款。

左笑鸿正道谢时,曾为梅兰芳编过不少戏的剧作家齐如山进来了。左便请他在另一面题字,齐连忙推辞道:“写字我是外行。”张恨水从旁帮腔:“一边是字的外行,一边是画的外行,正好配上。”齐如山只得提笔了。

左笑鸿后来常对友人说:“这是一柄双绝的扇子,绝就绝在一面乃不是画家的画,一面乃不是书家的字,然而两人却都是当今中国文艺界的翘楚。”

1947年,张友鸾43岁寿辰,左笑鸿特意选了一只椭圆形的黄铜墨盒作贺礼,但又觉得缺了点什么。于是,拿了墨盒来找张恨水,嘱添墨宝。张恨水欣然从命,提笔画了一幅菊花墨稿,还特意写上应笑鸿嘱为“友鸾作”等字。张恨水寥寥数笔,便将这枝墨菊画得鲜活灵动、栩栩如生,体现了张恨水画菊的功力非同寻常。

用画表达爱憎

古人云:“诗言志”,其实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张恨水就曾用他的画笔来表达心中的爱与憎。抗战爆发后,一介文弱书生张恨水,却是力主抗战的,他写了大量鼓舞军民士气的抗战小说。

1938年,张恨水到陪都重庆后,在《新民报》主编最后“关头”副刊。他在发刊词中开宗明义地昭告大家,本刊只发表与抗战有关的作品,他本人就在副刊中撰写了很多为全民抗战鼓与呼的杂文。

他还画了一幅讽刺大汉奸汤尔和的漫画,发表在最后“关头”上。对于这个臭名昭著的大汉奸,张恨水以极端愤恨的心情,用画笔勾勒出其食古不化、冥顽不灵、奴颜婢膝的丑恶嘴脸。

抗战时期,重庆《新民报》有一个精英云集的编辑班子,人称“三张一赵(张恨水、张友鸾、张慧剑、赵超构)。他们每个人都是优秀的记者、编辑和主笔,共同的事业凝聚了他们的友情。由于他们的努力,《新民报》成了当时重庆发行量最大的报纸。

但是,报人的生活却是很清苦的。张友鸾家住大田湾,仅一茅草小庵而已。张恨水曾在一篇文章中记述道:‘其书房之小,仅容一桌一椅,更又一几。来三客,则立其一,又其一则掩门而始得凳而坐。张自嘲,题之曰一惨庐焉。”张恨水则称张友鸾为“惨庐主人”。

1944年,张友鸾有一位任重庆社会局长的朋友,一日三次登门,邀请他出任主任秘书一职,为自己“接受苞苴”。这官位虽不高,权倒不小,是一个在国难时期生活艰难的重庆难以谋到的肥缺”。张恨水闻讯后,特意在大田湾《新民报》报社,挥毫画了一幅高山巍巍、劲松挺拔的国画,并书七绝一首,以“笑赠惨庐主人”为题送给张友鸾:“托迹华巅不计年,两三松树老疑仙。莫叫堕入闲樵斧,一束柴薪值几钱。”他希望张友鸾能像青松一样保持气节,这是纯真的友谊,是诚挚的关爱。

后来张恨水得知,张友鸾早已谢绝了聘请时,欣喜万分。同时,也感到自己对好朋友还不够理解、不够信任,深感惭愧,一定要撕毁画作。由于张友鸾的极力劝阻,画才得以保留。张友鸾将这幅画珍藏了几十年,“文革”期间转送给了张恨水的儿子张伍。

1946年9月1日《新民报》副刊“鼓楼”登出启事,发起冬季救贫运动。张恨水、于非闇与总编辑方奈何,联名写信向北平的名画家、书法家征求作品,义卖济贫。这一活动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支持,齐白石、黄宾虹等立即送来多幅作品。徐悲鸿除了赠送4件义卖作品外,还把他的杰作《愚公移山》借给画展展出。

张恨水第二天就将自己的画作拿到报社。这是一幅墨菊,枝叶疏朗,两朵菊花英英而立。大家看了都觉得很满意,但有人认为略显单调,于是找于非闇补了两只小蝴蝶,吴伯康用彩笔添了一只猫,还有一位画家补了一些绿草。几个画家都署了名,钤了图章。但这张两尺长的画幅上还有一些空白,大家都希望张恨水再题诗一首,张恨水沉吟片刻,便叫左笑鸿径直书写在画上,一幅为冬赈贫困同胞的众人合璧之作便大功告成。在画展上,两位女士争相抬价,最后张恨水等人联合创作的爱心国画被一位阔太太以很高的价钱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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