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编辑部
编辑部制作这期“2009中国艺术家权力榜”的时候,恰逢美国总统奥巴马访华,世界的目光聚焦在中国。30年改革开放,已经使中国的国力得到极大提升,与此同时,更多、更大的责任也落在这个正在恢复其活力的国家的身上。
自中国经济腾飞以来,中国一直在向世界输出种种物质产品,世界对于“中国制造”已经倚赖到须臾不可或缺的地步。
在长时间舶来西方文化的焦虑和震荡过去以后,中国也开始向世界输出自己的精神产品。
有过迎合,有过克隆,有过严重的与本土现实、与自身传统的全盘脱节;有过直奔国际大展,只向世界输出,不与国人见面的病态的狂飙猛进;有过正中西方下怀、大面积的政治波普的滥觞;而近年最突出的现象则是艺术与资本的媾和,既有山西煤老板的资本,也有克里斯蒂和尤伦斯的真金白银。
这样的情况是与中国艺术的整体上升伴生的。
或许表面异常繁荣的当代艺术已经出现某种程度的钙化或者软骨化的病症,正如高名潞所说,“当代艺术越来越圈子化,意义泛滥,自说自话”,但是作为一个整体,作为一种势力,无比混乱的今日现实滋生出的充斥着无比混乱之活力的当代艺术,其茁壮与繁盛,是前所未有的。即便是各大拍卖行上传来的胜利讯息,我们也绝不可仅仅以“商业”二字便将它打发了。
我们知道,世界各大博物馆里的镇馆之宝,不乏(甚至很多)中国古代精品。但是,以中国当代艺术与那些迄今散发着伟大光芒的古代经典相比,是不恰当的。实际上,今天的艺术,并没有与传统、与本土的原生态彻底绝缘。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最大的赢家,恰恰是从传统中汲取力量的人:林怀民一方面说,巴赫已经在我家住了30年,我当然可以用他的音乐来配合我的舞蹈,一方面致力于从中国传统中再生出新的辉煌,他赢得了全世界的敬意;徐冰的智慧源自中国禅宗,他斩获了国际最顶尖的艺术大奖;朱德庸对于市井百态的描摹,其灵感来自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宿命,他在东方和西方拥有无数粉丝;杨丽萍从佤族的原始祭祀仪式“拉木鼓”中获取能量,完成了她的《云南映象》。
从前,中国在向世界输出丝绸的同时,也向世界输出了儒家文明,输出了大量的精神产品:中国的瓷器和园林,曾经引发了西方趋之若鹜的迷狂;中国的绘画和书法在日本赢得了崇高的敬意。
今天,很难说一个看过云门舞集并且享受到醍醐灌顶般至乐的西方青年,不会从林怀民出发,开始他的艺术生涯。我们已经拥有我们自己的力量,尽管这力量与这个时代的期许相比,还远远不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