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某许某猫
最近收到不少亲们的来信,大家“控诉”某猫说不知道俺们这个栏目到底是咋个“PK”法——亲们貌似都很纠结的样子,某猫更是啊……(主编:叫你丫的别整那老些花花肠子文艺腔,好了吧,大家伙儿压根就不懂你丫在做甚!抽抽抽!)禁不住涕泪横流……其实吧,说土鳖点,“PK经典”实质上就是“经典续写”,即我们给出推理小说的一部分情节,让亲们根据已知条件进行续写,说不定比那一字溜排儿的大师们更精彩呢:)
这可不,上期《敦厚的诈骗犯》的反响就颇为热烈,连我们的“密室之王”冯亮冯大大都兴致盎然地“PK”一把,而且抖的包袱很是精巧,玄机就在……;署名为秦廷敬的某亲逻辑严谨,社会派风格初见端倪。
好了,谈笑间,今次的好戏又开秀了,此次等在PK台上的可是有日本推理文坛五虎将之一之称的佐野洋大人——各位亲,准备好了么?!紧张并愉悦着。
没有父亲的姑娘 佐野洋(日)
求职的姑娘竟像自己的女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是牧原千加子,母亲常承照料……”
“不,受照料的倒是我,你坐吧。” 明石坐在有扶手的座椅内,医生已经准许他起床。
千加子行个礼坐下来。她像参加什么典礼似的穿着灰色洋装。
突然有点恍惚,明石感到讶异:她很像什么人?
“嗯,听说你们家只有你跟妈妈两个人是吗?”明石一边说,一边想她像什么人,两三秒钟后他发觉她的眼睛和下巴跟自己的长女百合完全一样。百合现在念高中二年级,打网球的关系,比千加子黑而胖些,再过两三年会化妆的话,可能跟眼前的千加子一模一样。
“那你爸爸呢?”明石问。
“从开始就没有,我母亲就是所谓未婚妈妈……”
“是吗?这一点我倒没有听你妈妈讲过。”
“非要把它弄清楚不可吗?”千加子暗暗咬牙,她那种表情越来越像百合。
第二天早上,明石向走进病房来打扫的千加子母亲说:“昨天真抱歉,因问了奇怪的事,使你女儿哭了。”
“不,那孩子才麻烦你……不过,明石先生说要帮她的忙,她好高兴呐。”妙子拿掉打扫时穿戴的头巾,郑重地行个礼。
“你女儿很懂事,令人欣赏。但你好像没有告诉她关于自己父亲的事,她已经不是孩子,应该告诉她不是吗?”他说愿意将千加子引进自己的公司,但做一个介绍人应了解被介绍人的父亲才行,“我这么说虽然有些奇怪,但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就是我内人的父亲,每年预定新进人员都由总经理接见,奇怪的是千加子小姐很像我的长女,尤其她的眼睛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
“咦!明石先生也那么想吗?说实在话,我也有同感哩!有一天她来探病,我在走廊无意间碰见她,真是吃了一惊——她跟念高中时代的千加子一模一样啊。”
“你也那么想么?这么一来,我想总经理也可能会感觉到的。我介绍像自己女儿的小姐,而且又是父亲不详的话,内人的父亲——总经理会如何想呢?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关于她父亲的事,我会保守秘密的。”
妙子为难地说:“但我也不知道她父亲啊!生千加子以前,我在札幌……”
“札幌是么?”明石在脑海中盘算自己那时还是一个学生。
“那时我在酒吧工作,住在宿舍,可是以洁身自爱闻名,因我有所爱的人,打算迟早跟他结婚……”
他比她小1岁,是静冈出身的医学院学生, 在校期间父亲的事业失败,他继续读书成了问题,结果她资助他,甚至把她银行里的存款折都交给他。
“那你跟他最后分手了是吧?分手原因是——”
“因为我的怀孕……那时我交往的只有他罢了。但他却说不是他的孩子,说我跟别的男人胡来……”她咬着下唇。
明石突然瞧见她耳下的黑痣。
“他说不是他的孩子,有什么根据吗?”
“是的。”她坚持不想说出那男人的名字,姑且就用F来代替吧。F表示他没有使女性怀孕的能力, 所以她的怀孕跟他无关,但她坚持自己的清白, “可是,第二天他拿大学教授开他患‘精子减少症——不能生孩子的诊断书来。”
“嗯,开诊断书的是F念的大学教授吧,他求教授的话总会开吧。” 明石想象着妙子当时的不知所措,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也那么想过,觉得既然这样,除了把胎儿生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外,没有其他办法!千加子一生出来,我立刻就查她的血型,结果是AB型, 但他为0型,据说父母的任何一方为0型时,绝对不会生AB型……我感到绝望,想以死表示我的清白,但眼见千加子的脸我就失掉勇气……”妙子苦笑着。
“这么一来,看来千加子小姐的父亲就不是F……”
“我懂明石先生现在的想法,一定以为我说谎——跟别的男人有染。可是我是清白的!”妙子挑战似的望着明石。
第二天早上,千加子的母亲妙子如往常那样出现病房,明石躺在床上向她说:“昨天听你讲那些事以后,我想起有一桩故事跟它很像。”
“我念大学时,跟念医学院的一个男同学住同一栋公寓。他叫福见政彦,长得蛮帅,很受女生们欢迎……有一天我们去欣赏音乐会时,他带女伴来,是个大美人。我心里无法平静,老是望着他俩。不久音乐会完了,前面的他俩站起来。那时小姐用手撩着头发,我几乎惊叫出声来,以为她的耳朵下面停着很大的虫呢。因为那里粘着黑漆漆、颇大的东西……”
“说实在话,我看你耳下的黑痣时,就觉得很早很早以前在哪里看过它呀,昨天听你一边讲那些事,我一边想起它来。”
“关于那位小姐,明石先生听福见先生说什么呢?”妙子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福见说过她不是什么爱人,只因为时时给他零用钱,所以跟她交往。但那个福见,是不是F,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年代与地点相符,但他是名医生的儿子,说父亲事业失败,无法在大学再念下去,这没什么可能。这一点,也跟你的F不一样……”
“是啊,F每次见我时,都向我要钱呀。 从这一点来说,不像是医生的儿子……”
妙子深深叹息着,这是她在明石面前叹息的第一次。
“至于那个福见,他现在怎么样,你知道么?”
“这个……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死了,而且是被杀死,听说还没有抓到凶手……听了这些,我昨晚想了很久,却想不通,你告诉我结论好吗?”
明石转动着身体,变成仰卧的姿势,妙子从他的视野消失了……
(到这里,您的故事是怎么继续下去的呢?好了,开始吧……)
优秀作品选登
第15辑“PK经典之《敦厚的诈骗犯》”
冯亮(上海):
这次空栏里的数字更大了,晋吉接过平整的收据,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不由自主地发抖。这家伙!越来越猖狂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刚才在晋吉脑中的那个“救儿英雄”荡然无存。
五十岚没有说话,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平静地坐在椅子上,摆摆手示意晋吉为自己刮脸。晋吉将收据放入口袋,紧握双拳忍耐着心中的怨气。少顷,他的情绪稍稍缓和下来,还是决定先做好眼前的工作。他从一旁的脸盆取出一条热毛巾,轻轻地覆盖在五十岚的脸颊上。他真想永远遮住这张丑陋的脸。
“明天我还会再来的哟。”毛巾底下突然传出一丝狡黠的声音。晋吉一怔,他再也无法克制住内心的愤恨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晋吉大声吼道。对方默不作声,晋吉似乎能看见毛巾下面那张正在嘲笑自己的脸。晋吉还是和原来一样,取下五十岚脸上的毛巾,为他涂上肥皂沫。他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把剃刀,银白色的刀面上反射出自己狰狞的眼神。
晋吉呆立了几秒种后,果断地将锋利的刀刃对准眼前这个男子的喉咙直刺下去,动作利索到男子没有一丁点反抗的余地。去死!去死!去死!这都是你自找的!
奄奄一息的五十岚慢慢地把左手伸进衣服口袋,拿出一张支票递到晋吉面前。晋吉接过一看,彻底惊呆了,支票上的数字正好是五十岚先前向他勒索的总额数。
“全……全部还给你。你……终于……把我杀了。”说完这句话,五十岚断气了。
一天后,晋吉以肇事逃逸和谋杀罪被捕。两起事件的被害者分别为五十岚花子和五十岚好三郎。
秦廷敬(陕西):
侧仰在靠枕上五十岚冲着晋吉嘟囔,“喂,我的鬓角有些长了,过来给我修一下,还有胡子。”
野村晋吉强压住内心的怨气,慢慢走到五十岚身边。
“好的。”
晋吉随口哼了一声,戴上米黄色乳胶手套,拿起桌上的紧肤水在他腮下涂抹着,之后换了一瓶剃须乳,挤在手心然后在胡须鬓发间来回揉搓。
“不要耍花样喔!”五十岚斜眼瞅着晋吉。
“看您说的,我哪儿敢呢。”
晋吉娴熟地用剃刀在牛皮带上刷划几下,然后左手轻扶稳,右手轻轻地清扫这爿黑草。
“好了,您还满意吧?”晋吉拿热毛巾帮男子擦洗干净。
男子对着镜子左右照着,然后照例从上衣内兜掏出一张欠条。
晋吉伪装出惶恐的神色,目送男子离去。
这天晋吉早早打烊,关好店门到附近的商铺买了几罐啤酒,一边猛灌着,晃悠悠往家走,一边傻笑。随手把杂物袋扔进一处垃圾桶,杂物袋里装有紧肤水和剃须乳的瓶子,还有几张撕碎的欠条。
紧肤水里的异丙醇,还有我加过尼古丁的剃须乳,此刻早从那面瘫痴汉的皮肤渗到骨头里了吧。晋吉暗自想着。
第二天,警方来到五十岚家中,找到一张医院开出的绝症诊断书、一份保险合同和一封遗书。
保险上的受益人写的是妻子和儿子,而遗书中说野村晋吉可能会对自己行凶以及其肇事的犯罪事实,车祸受害者家属也因此会在法庭获得赔偿。
原声再现:
普吉无力再负担五十岚的敲诈,他带着一家三口搬到了东京郊外,重开了个小理发店,生活刚刚步入正轨。可是此时,阴魂不散的五十岚再次循迹到此。在五十岚恶毒的讽刺和敲诈下,普吉终于忍耐不住,借修面时割断了五十岚的喉咙。由于缺乏犯罪动机,普吉被判从轻发落。可是某日,普吉收到五十岚给他的遗书和包括修面理发费在内的所有被敲诈款。原来,五十岚对无用的自己早已选择了放弃,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能得到人寿保险金,留给困苦的妻儿。这大概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精彩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