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０～３岁婴幼儿的发展与教育

何　锋

2009年5月27-30日由江苏省教育科学研究院主办、世界学前教育组织(OMEP)中国委员会协办的“2009中美0-3岁婴幼儿早期教养学术研讨会”在南京举行。本次研讨会吸引了全国150余位早期教育理论和实践工作者参加。会议邀请了美国普渡大学儿童发展与家庭学习系教授、早期儿童项目负责人厄力克(Jarnes Elicker)，美国印地安那大学教育学院早期儿童教育专业教授麦克姆伦(Mary McMullen)。他们以主题报告和工作坊的形式，基于0～3岁婴幼儿发展的最新研究成果，阐释了适宜发展的0～3岁婴幼儿课程的教育学意义，聚焦如何建立安全的依恋关系、怎样创建安全而有教育意义的保教环境，并对0-3婴幼儿发展性评价的理念与方式进行了探讨。华东师范大学教授周欣、美国儿童研究所研究员王坚红等现场翻译并参与了互动。

一、0～3岁婴幼儿早期教育应基于科学研究的结果

厄力克与大家分享了0～3岁婴幼儿发展的最新研究发现。他介绍了汇集近20年来美国早期教育研究成果的一份研究报告《早期儿童发展的科学——弥补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的主要结论：(1)儿童早期在认知技能、情绪情感、社会能力以及生理和心理健康方面所奠定的基础。对其成人期的成功有重要的作用。(2)儿童最早几年的日常经验促进了儿童大脑、生理和心理等方面的健康发展。(3)认知、情绪和社会能力是交织在一起的，而且贯穿人的一生。不能仅仅重视智力的发展，而不考虑儿童的全面成长和各个方面经验的积累。(4)儿童早期的一些不良的压力和体验(比如过度的焦虑)，对儿童生理、心理发展的消极影响是很难逆转的。(5)在儿童早期为其创造适宜的发展条件比在后期为其提供适宜的发展条件更有效。在此基础上，厄力克具体介绍了有关大脑发展的研究，总结了研究的教育意义。

对于依恋与气质的问题，厄力克认为安全型的依恋关系支持儿童的发展，早期教养机构中的教师不仅要和儿童形成安全的依恋关系，还要支持儿童和自己的父母形成安全的依恋关系。

怎样才能促进儿童早期语言的发展呢?厄力克提倡父母用更多的时间和儿童说话，教师鼓励儿童使用手势语言。他引用了美国的一项研究：在4个月时就使用手势语言的儿童在3岁时语言的发展更好，使用手势语言能促进儿童语言的发展。厄力克还谈到了美国早期教育机构最为关注的早期教养质量问题。在他看来，早教机构的质量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机构性质量，它包括很多因素，如班级人数、成人和儿童的比例、教师受教育程度等；另一个更重要的方面是过程性质量，包含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之间交往的质量、依恋关系。

如何在教师和儿童之间形成积极的教养关系呢?厄力克认为，“主要教养者”以及教养的连贯性是关键。“主要教养者”是指每天照看儿童的一位专门的教师。美国托儿中心的儿童从出生6个星期一直到2岁都是在一个班级里跟着同一位教师，以保证连贯性。

二、DAP：关注“整体的儿童”和“儿童的整体”

近年来，儿童教育工作者对适宜发展课程(DAP)比较关注，麦克姆伦的主题报告《适宜发展的0-3岁婴幼儿课程之教育学意义》从DAP理论的整体性哲学基础人手，揭示了DAP是指向“整体的儿童”和“儿童的整体”。即关怀每个儿童，提倡儿童的发展是身体的发展、社会情感的发展、认知和语言的发展、艺术的发展等方面整体的发展。麦克姆伦阐述了0-3岁DAP的四个关键原则：(1)基于实践的关系。教师对儿童要专注、尊重，能够反思自己的教育教养行为。(2)保教连贯性。美国有两种做法：一是同龄模式，二是混龄模式。同龄模式是指同龄班两名教师在一起跟着儿童、环境及设备一起升班，然后循环。混龄模式则混合了不同月龄的儿童，但年龄的差距不能太大、因为他们需要更为细致的一对一的照顾。(3)关注主要教养者。(4)以家庭为中心，将儿童和家庭看成一个整体。她认为，任何O～3岁婴幼儿课程模式都应遵循四项目标：情感和社会性发展，成为一个有技巧的沟通者，成为有能力的学习者，成为一个健康的儿童。

三、在安全而有意义的保教环境中创设学习与发展的机会

麦克姆伦围绕如何创建安全而有意义的0～3岁婴幼儿保教环境这一主题，在工作坊中与大家交流。她简要回顾了0-3岁婴幼儿发展的三个年龄阶段：(1)从出生到6～8个月：安全。(2)从6-8个月到12～18个月：探索。要为这～阶段的儿童提供安全的环境，使他们可以去探索。(3)从12-18个月到36个月：同一性，身份认同。这个阶段的儿童喜欢说“不”，要帮助他们形成一定的规则意识，提供一些使他们能作出一些适宜选择的机会。

麦克姆伦结合自己对3～18个月婴幼儿在全日制托儿所一日生活的研究，具体阐述了在一日生活的各个时间段如何与儿童进行交往，为儿童创设安全且有意义的环境。她认为，进食时间(占一日生活时间的14％)是儿童非常放松的社会交往的时机，比如给年幼儿童喂奶的时候就是一个儿童体验和教师亲密接触的好时机；利用换洗时间(4％)一对一地和儿童交流，在生活照顾中隐含学习的机会；睡眠时间(20％)要保持安静，每个儿童的床要间隔一定的距离，以免儿童之间互相传染和干扰；游戏时间(58.9％)是儿童在教师关注下独自行为的时间，儿童需要足够的时间和同伴一起玩，需要从周围可以拿到的很多玩具中选择自己想要的玩具，教师一定要确保环境中没有任何危险和有害的东西；还有接送时间(3％)也可利用，在对教养机构的质量评估中能否为家长提供各种信息也是其中的一项重要指标，教师可将儿童的表现记录下来，利用这个时间段与家长交流。

四、建立安全的依恋关系：“敏感”且“有回应”

在工作坊中，厄力克通过播放教养活动录像跟与会代表互动，就“建立安全依恋关系的关键是什么”这一问题进行了探讨。厄力克认为，“敏感”和“有回应”是发展儿童与成人之间信任和安全关系的关键。“敏感”在实践层面就是关注儿童，能够意识到儿童的需要。成人要关注儿童的感受和愿望，他是要成人帮助他呢，还是希望自己做?“有回应”在实践层面的含义是在观察的基础上给儿童适宜的帮助，不是控制儿童的行动。

厄力克还具体说明了敏感的、有回应的教师的特征：其一，教师在儿童需要的时候能够提供帮助，而不是忽视儿童。其二，教师对儿童发出的信号总是很敏感的，知道每个儿童独特的语言和非语言的交流方式。其三，教师要能准确地解释儿童的意愿和做法。其四，教师反应要快且适宜，能满足儿童的需要，但不给予过多的帮助，以免干扰儿童的活动。其五，教师要尊重儿童，儿童作为一个独立自主的人、完全的人，有自己的情感、目标和权利。

五、0～3岁婴幼儿发展性评价

厄力克认为，发展性评价是一种系统地观察和记录婴幼儿能做什么以及需要什么的评价方式。他具体阐述了发展性评价的方法：首先要找到方法，观测是不是每个婴幼儿的发展都是正常的；其次，要识别每个婴幼儿特殊的才能、兴趣和需要，以便使用更好的方法支持婴幼儿的发展；再次，监控、追踪婴幼儿在教育过程中发展的进度，目前学到了什么，还需要学些什么，不同发展水平的婴幼儿需要不同的发展速度：最后，要及时为家长提供关于婴幼儿发展的准确信息。

厄力克提出了一个适宜的发展评价的几条标准：首先，评价是课程的一部分，而不是孤立的；第二，教师与家长密切合作；第三，评价是持续性的、情境性的：第四，用科学的方法来识别儿童发展的需要和长处；第五，评价应从连贯的、整体的角度关注儿童。麦克姆伦举例说明了教育机构与家庭联系在儿童评价中的重要作用。

麦克姆伦提供了教师可以运用的三种评价工具：年龄和发展阶段工具——一种发展性的筛选工具；AEPS和课程教学有关的评定(为0～3岁儿童进行评定和测评的程序系统)；教师自己设计的鉴定表，比如可以用相机记录每一个儿童的成长情况，制作“照片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