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外交，老树新枝

和静钧

最近屡闻“足球外交”。如一直没有建立外交关系的土耳其和亚美尼亚之间：去年9月，土耳其总统居尔突然跑到亚美尼亚首都埃里温看足球；今年10月15日，亚美尼亚总统萨尔基相也作为一名“球迷”到土耳其的布尔萨观看了土耳其与亚美尼美的足球比赛，欧洲足联主席普拉蒂尼也凑热闹，到现场观看了这场具有历史意义的比赛。

除因“种族灭绝”而已存有百年恩怨的土耳其和亚美尼亚要开展“足球外交”外，没有建立全面外交关系的法国和朝鲜之间也在上演“足球外交”大戏。《欧洲时报》10月9日报道称，朝鲜足球队员正在法国参加集训，这是朝鲜足球队自1966年赴英国参加世界杯赛以来的40年后首次赴欧。

朝鲜足球官员毫不掩饰“足球外交”的意图，他说，希望集训能够大幅度改善两国间的关系。他说道：“我认为，两国之间没有什么理由不能拥有正武关系。法国是欧盟惟一一个与我们没有外交关系的国家。”

事实上，早在几天前，法国总统萨科齐就放出话来，说他正在积极考虑两国建交的合适时机。在朝核问题陷入僵局的今天，朝法关系正常化的消息，无疑给打破僵局提供契机。

而美国和伊朗之间今年年初展开的“足球外交”，由于涉及全球超级大国和地区大国这两个敌对国家闻的互动，也一度备受瞩目。据英国《卫报》报道，2009年3月20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对伊朗发表了一个全国性的视频讲话，呼吁与伊朗建立“建设性”关系。伊朗作出正面回应，允许两支足球队赴美，展开“足球外交”。

从理论上说，足球外交属体育外交，应是多种多样体育外交中的一项，就如当年中美建交前的“乒乓外交”一样。但现实的体育外交中，“足球外交”似乎更受偏爱，当初美国向伊朗推动“羽毛球外交”，效果不彰，改而“足球外交”(其实，美国与伊朗也曾开展过“蓝球外交”)。

通过观察以上三例，我们大致可以得出“足球外交”某些规律：

第一，“足球外交”的基础是双方有关系正常化的意愿。独立后的亚美尼亚因土耳其在奥斯曼帝国时期屠杀过百万亚美尼亚人以及对亚美尼亚实行殖民统治而拒绝与土耳其为友，此状况已延续近百年。鉴于联合国已经把当年的“大屠杀”定性为“种族灭绝”，遗留的历史问题有了大致获得解决的路径，双方最近有了改善关系的意愿。土耳其方率先行动，以看球为名，实现国家元首第一次访问亚美尼亚，现在轮到亚美尼亚，其领导人也礼尚往来，到土耳其观球，虽没有明说“访问”，但这些遮遮掩掩的行动意图已经很明显于外了。

第二，足球外交的选择在于双方都是足球爱好国，或为足球强国，或为足球普及率高的国家。朝鲜至今还保持亚洲人参加世界杯比赛最好成绩的记录，法国高卢鸡则以对足球的痴迷而闻名于世。随着世界经济重心东移，法国有意更多涉足于亚洲事务的愿望强烈，从没有建立外交关系的朝鲜入手，自然切合于法国人低成本高效益的利益观。

第三，足球外交目的的实现，在于双方没有怕输想赢的心理。真正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中美建交前的“乒乓外交”以谦让和学习及向前看的比赛精神主导体育外交的灵魂。

其实，随着国与国之间交流渠道的多样化，“足球外交”的魅力已经大不如前，甚至因足球比赛引发球场暴力冲突导致双边紧张关系的事例也逐渐增多。

不过，“足球外交”确能为政治探路，当然也有缕试不爽的。奥巴马发表对伊朗和解的视频讲话后，伊朗政府允许两支足球队前往美国比赛，被看作是伊朗领导人对奥巴马的积极回应。但随后伊朗选举骚乱后，美伊又陷入僵局，加上伊朗又宣称建立了第二个核浓缩基地，美国联手大国严厉制裁伊朗的可能性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