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与女人舞

王悦阳

一转眼到了2009年,令人“酷”到失语的蒙特卡罗芭蕾舞团,又会给今年上海10月的艺术天空,带来怎样的疯狂与感动?让我们一起屏息期待!

作为今年“第十一届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的开幕演出,久负盛誉的“摩纳哥蒙特卡罗芭蕾舞团”翩然抵沪,即将开启一场极尽奢华的惊艳之旅:10月17日和18日在上海大剧院演出当代版芭蕾舞剧《灰姑娘》(Cendrillon);20日则将带来现代舞《男人眼里女人舞》(Mens DanceforWomen)的全球首演以及经典作品《飘逸的歌》(Alto Canto),可谓规模宏大,精彩纷呈。

据悉,两场精彩的演出均由当代顶级编舞大师——让-克里斯多弗·马约亲自创作。制作班底则聚集世界顶级品牌chanel首席设计师——卡尔拉格斐及著名设计师、艺术家RolfSachs,超级豪华的阵容或许是历届艺术节之最。

久负盛名的摩纳哥蒙特卡罗芭蕾舞团自1911年建团起一直是欧洲芭蕾舞坛乃至世界芭蕾舞坛上闪亮的明珠。1985年,摩纳哥公主卡罗琳尊母遗命,亲任该团团长,成为了蒙团一直以来强有力的支持者。进入21世纪,蒙特卡罗芭蕾舞团更是保持了强劲的发展势头,明星编舞让-克里斯托弗·马约改编创作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灰姑娘》等剧目在全球的轰动效应,巩固了该团作为“后古典”芭蕾先锋的地位,同时也将蒙特卡罗芭蕾舞团的艺术造诣和全球受欢迎度推向了高峰。

《灰姑娘》:脚尖的力量

此次来沪演出的《灰姑娘》,是一部家喻户晓的世界巨著,也是世界芭蕾舞台上经久不衰的保留剧目,曾被无数个艺术团体诠释成各种不同的风格广为流传。而经蒙特卡罗芭蕾舞团编舞大师让-克里斯托弗·马约改编的这一版本《灰姑娘》,自始至终散发出唯美主义风格以及永恒不变的音乐质感,因而使之成为后古典主义芭蕾的典范。可以说,虽然《灰姑娘》是一部古典作品,但马约的创作手法是现代的,舞美设计更是超前的。在剧中,所谓的“水晶鞋”已然不是贯穿始终的线索,“灰姑娘”的一双脚,才是整个故事的真正中心,多次出现在聚光灯下。

愉悦,生动,诗意无限,却又满是批判——可以说,《灰姑娘》犹如一个彩色的调色板,调和着Prokofiev的音乐,呈现出别样的古典韵味与现代美感。马约缓慢柔和地让观众从灰姑娘的奇幻故事中思考到了批判的影子。这让马约的《灰姑娘》充满了一种奇特的魅力,现实、幽默的成分自然地融入到了《灰姑娘》这个渗透着魔法的童话之中。

一百个人心中有一百个故事版本,芭蕾舞也不例外。似乎每一个角色都自己存活在了这个故事之中,他们自我塑造,自我诠释,自我主导。在故事的所有可能的版本之中,观众总能开拓出自己理解的一条路。

据此,《灰姑娘》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不同之处便有所显现,后者有莎士比亚的作品作为参考,拥有一条清晰的戏剧主线。《灰姑娘》带给观众的不仅仅是那个经典故事的伸展,更是舞台上的种种舞姿。与《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灰姑娘》同样对一些神圣法则予以了肯定:拒绝多余的从属,改变古典的元素,改变关于剧院的传统狭隘观点。这场演出使得舞指们从一个尖锐、感伤的角度重新审视《灰姑娘》这个古典作品。

从传统意义上来讲,灰姑娘的亲生父母这两个角色本身并未出现,而在这场演出中,他们在第一场戏便拥有重要戏份。他们之间热烈的爱情便是之后灰姑娘与王子之间的感情的源头。这仿佛是在寻找着爱之根本,而这恰恰也是灰姑娘心中之期待。灰姑娘死去的母亲便是灰姑娘生活的一盏明灯,她为灰姑娘指明方向,抚平伤痛,指点迷津。她让变化无常的欲望变得清晰直观。王子在寻找着自己真正的未婚妻,他同样也是在满腹狐疑地寻找着生活的意义和一种自我存在感。

而对于灰姑娘来说,寻求真爱只能通过简简单单的方式,恰恰这也正是灰姑娘的亲生母亲想要告诉灰姑娘的信息:不要蒙上自己的脸,让别人清楚地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的眼睛。母亲送给灰姑娘一件舞会裙,普普通通却又独一无二,风格与继母以及继母的两个女儿们的那些花里胡哨的礼服相去甚远。这两位年轻的女孩对待生活的态度通过虚伪肤浅而又充满欲望的服装得以诠释,而这又恰好映衬出其他角色的不同之处。

如果说《罗密欧与朱丽叶》中的一个重要元素便是“手”:慷慨、赠予之手。那么在《灰姑娘》中,这个女孩的脚,而非所谓的“水晶鞋”,才是整个故事的结构。这只脚贯穿整场芭蕾,多次出现在聚光灯下。灰姑娘逝去的母亲说服灰姑娘去参加舞会之时,它闪闪发亮;灰姑娘现身舞会之时,她赤着脚,显得孤单无助。正是这只脚留下的脚印,指引着王子突破他的小世界,去探索,去寻找。最后,王子找到了他的公主,他不顾所谓的礼仪,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这充满魔力的一跪代表着认可和人性,同时也真正体现了舞者的力量。

《男人眼里女人舞》:别样韵致

10月20日,上海大剧院又将举行这位世界顶级编舞家让-克里斯托弗·马约全新创作的现代舞《男人眼里女人舞》(Mens Dance for Women)的全球首演。这出舞蹈是马约2002年创作的《男人之舞》(Mens Dance)的女人版。相比《男人之舞》,《男人眼里女人舞》通过一个男人的视角看一群女人舞蹈的演绎,将现代舞的抽象与现实的交织表现到了极致。马约的舞蹈赋予了每个舞者舞动的灵魂,在无剧情无角色的现代舞中加入了戏剧的张力。Steve Reich的音乐使台上的舞者在没有花哨的服饰,没有耀眼的灯光下却拥有了更多更自由的表现空间,这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艺术美感通过舞者的肢体语言表现得淋漓尽致,一招一式都经过反复推敲,简洁而生动。

同时带来的另一部作品《飘逸的歌》,则由让-克里斯多弗·马约编舞,并请来了有时尚界“老佛爷”之称的卡尔拉格斐设计服装,艺术家Rolf Sachs担当舞台设计,制作团队可谓豪华。可以说,《飘逸的歌》相比《灰姑娘》占据了更多、更广的舞台想象空间,因为它没有角色,没有故事性,甚至无性别之分。马约说:“《飘逸的歌》是另类的,是特别的。每位舞蹈演员都在用他们的身体诠释着巴洛克派歌剧作曲大师蒙特威尔第的音乐——很少遇到如此能够引起共鸣的音乐了……”蒙特威尔第的复调音乐给人坚强和脆弱的双重感受。而每位舞者都必须体悟这种双重性,表现出刚毅的同时也要表现出内心的脆弱、恐惧和逃避。音乐抑扬顿挫,潮起潮落;伴随着歌声、乐声,舞者们或奔跑,或纠缠,或躺或跳;双人舞,三人舞,群舞,舞蹈不会呆板僵化,也没有信马由缰,整个演出浑然一体,使舞台丰满充实。

正是这样一个被世界媒体集体赞誉为“完美”的芭蕾舞团,与上海有着注定般的缘分。2000年,蒙特卡罗芭蕾舞团曾在上海有过一场短暂的亮相,时隔4年后,他们带来的是令观众心灵极度震撼且终生难忘的超级悲剧《罗密欧与朱丽叶》,让申城的舞迷们意犹未尽。不久,此剧来到北京,同样令人赞不绝口。颇有戏剧性的是,与完美艺术同时令人“咋舌”的是那次演出的票价,最豪华的贵宾票居然高达2万元一张!这样的震撼价,打破了北京乃至整个中国芭蕾演出的所有纪录,即便是“三高紫禁城音乐会”的顶级票价,也是望尘莫及。一转眼到了2009年,令人“酷”到失语的蒙特卡罗芭蕾舞团,又会给今年上海10月的艺术天空,带来怎样的疯狂与感动?让我们一起屏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