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人生最后的拍卖

蔡康永

张学良，本来被蒋介石软禁在台北，只能去他几位挚友家里活动。直到蒋介石的儿子，蒋经国逝世后，当局对张学良行动上的限制，才越来越宽。张学良人生的最后，决定和他的伴侣——赵四小姐(赵一荻)，移居夏威夷。张学良移居夏威夷的费用，有很大一笔，是来自苏富比拍卖公司帮他办的一场“张学良收藏专拍”。

我最好的朋友，Rita衣小姐，是苏富比SOTHEBY'S拍卖公司进入华人世界的领航者，衣小姐告诉我这场“张学良收藏专拍”的来龙去脉：“有一天，一位邱小姐走进衣小姐的办公室，拿出一轴水墨画，说想送进苏富比拍卖公司去卖。衣小姐展画一看，看见画上盖了‘定远斋的收藏印章，就对这位邱小姐说：“邱小姐。这不是您的画，请您回去转告这画的主人，说我姓衣，这画主人和我父亲衣将军很熟的，他想怎么处理他的收藏，尽管交代我，我会好好帮他安排。”

于是，就有了这场专拍。不过因为当时仍不方便大张旗鼓地用张学良的名字，所以定名为“定远斋收藏专拍”，反正水墨画界的行家都知道“定远斋就是张学良”。当年水墨画的价钱，没像后来那么高，整场拍卖，总共卖得新台币六千多万，但也很够张学良移居夏威夷了。

喔，对了，衣小姐告诉我，张学良手上始终留了几张画“完全没打算拿出来卖”，这几张画，是宋美龄画给张学良的。

这场拍卖的意义特殊，淡淡为烁着某个时代最后的天光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