ＩＴ美女色迷浙江环保局长

金　孵

2009年6月16日,浙江省环保局原局长戴备军案由浙江省纪委移送检察机关,正式进入司法程序。据悉,戴备军在担任浙江省质量技术监督局局长、浙江省环境保护局局长等职务期间,犯有滥用职权,为特定关系人谋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钱物等严重违反党纪、政纪的错误。浙江省纪委常委会议审议并报省委批准,决定给予戴备军开除党籍处分和行政开除处分;对其触犯刑律涉嫌犯罪问题移送司法机关处理。

据了解,反腐职能机关查实的戴备军受贿数额为“三百万元左右”,其情妇张琰对其行贿金额为七八十万元,而张也正是戴案中所指的“特定关系人”。

IT美女闯荡江湖“能量惊人”

追求行业发展速度出“奇招”

所谓的IT美女,姓张名琰,祖籍浙江龙游。其父后调至杭州市下辖的县级市建德市工作。1975年在建德出生的张琰,于1993年考入杭州大学经管学院。1997年大学毕业后,她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从事经管专业工作,而是改行选择了IT。她对外界宣称的理由是“这个行业发展速度快”。

不过,现在分析起来看,尽管“这个行业发展速度快”,但竞争也相当激烈。她之所以敢于在这个新兴行业闯荡,一是因为男朋友郑某具有的高干家庭在背后支撑,再一个原因,就是她自己在后来的工作实践中揣摩出来的“奇招”。

张琰在杭州的第一家工作单位是杭州新利,这是一家当时在金融证券领域声名鹊起的ISV。在这家单位工作了几年后,张琰觉得自己了解了不少证券金融方面的工作经验,一直想谋更大的发展空间。

她清楚,搞软件业光有技术远远不够,还需要政府背景的支持。而她在这方面的资源并不缺乏,因为有男朋友及其家庭的支持而变得非常现实。

1999年,张琰注册成立了杭州众新计算机信息技术有限公司;2000年3月,公司更名为浙江众新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该公司是经浙江省科技厅、信息产业厅认证的软件企业、杭州高新软件园企业,拥有国家涉密系统集成资质证书、双软认证,注册资金1000万元。

公司主营政府电子政务和网络安全服务。说通俗点,赚的就是政府的钱。

该公司成立以后,围绕行业信息化建设,研发推出了配套的软件产品,公司自主开发的“环保建设项目软件系统”通过软件著作权登记和产品登记,先后获得省中小企业创新基金和2004年火炬计划项目。

而此“环保建设项目软件系统”,就是张琰在俘获了浙江省原环保局局长戴备军后共同炮制的一大“业绩”。

那么,张琰何以能够拿下厅级高官戴备军?正如她自己向媒体介绍的那样,公司的客户大多数是政府机构,负责人大多是男性。自己作为女性特有的亲和力、沟通交流能力在一定程度上更有优势。

看来,张琰自己说得有些谦虚了。她作为女性的亲和力和沟通能力确实非同一般,当一个高干儿媳、杭州大学女才子、复旦总裁班的女学员,愿意以自己的肉体去接近各路高官,给他们以温柔体贴的精神和肉体上的慰藉时,普通的对手自然再也无法与她竞争。

因此,浙江众新成为业内一家知名公司,业务发展神速,令人瞩目。

“夫妇院士”在浙江声名显赫

卫生系统成家族企业“根据地”

据悉,张琰及丈夫郑某名下的企业远不止一个。在浙江众新成立三年后的2004年4月,为了业务发展和竞争的需要,张琰又注册成立浙江弘申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该公司是专业从事电子政务系统集成、软件开发和信息技术服务的高新技术企业。其开发的废物和危险废物管理信息系统,在全国环保行业的固废管理领域中率先提出了“企业网上申报”的功能。

作为出生于建德一普通家庭的张琰,要想赚政府的钱并不容易。但当她嫁给郑某,成为郑家儿媳后,突然身份大不一样。

郑某的父母都是中国工程院院士,母亲老李长期在浙江担任厅级干部,1998年出任浙江省卫生厅厅长、党组书记,2008年改任浙江省科协主席;父亲老郑为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院长、博士生导师。作为国内鲜有的“夫妻院士”,老郑、老李在浙江医疗卫生系统声名显赫,对浙江各界人士来说可谓无人不知。

据透露,老李、老郑依赖各自在浙江卫生系统的特殊身份,对浙江弘申公司也关照有加,使卫生系统成为公司发展的“根据地”和“大本营”。

如2007年7月,在浙江省卫生监督所的网络设备及系统集成项目招标中,浙江弘申为唯一中标单位,中标价266.6万元。

当然,出于一种大家可以理解的原因,张琰夫妇不可能每次都以浙江弘申公司出面揽业务。除浙江弘申外,张琰在卫生系统政府采购中,常常以浙江联众卫生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杭州郎通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的名义出面投标,揽得众多业务。

据浙江政府采购网相关资料证明,浙江联众参与招投标的信息较多,而且多与浙江各级医院采购相关。杭州郎通在政府采购领域也常有手笔。如2006年,公司曾在浙江省永康市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信息化系统硬件及集成项目中中标。

相关资料显示,杭州郎通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成立于2004年3月,初始法人代表为张琰的父亲张复新。而浙江联众的股权结构比较复杂,但公司股东都与老郑、老李一家有特殊关系。

老李在担任浙江省卫生厅厅长任内,曾经签署过两份重要文件,将有关业务公然向浙江联众倾斜。

据查,2006年5月17日,浙江省卫生厅曾下发《关于推广使用城乡社区卫生服务管理软件的通知》,其后,浙江联众顺利中标浙江社区卫生服务管理软件。2007年6月12日,浙江省卫生厅又以167号文件《关于统一使用医院信息系统管理软件的通知》,要求全省医院必须使用浙江联众的软件。《通知》明确指出:“浙江联众卫生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提供医院信息系统管理软件,符合卫生部颁发的《医院信息系统基本功能规范》,也满足我省医院信息管理的要求。我省各级各类医院必须做好统一使用管理软件的工作,对已经应用的相同类管理软件,要求严格按照要求进行改造或及时更换。省卫生信息化领导小组办公室将按工作计划进行抽查。”

当然,上述这些行为可能看起来比较间接。在领导干部子女经商的大气候环境下,显得有些司空见惯。老郑老李夫妇,在浙江仍然拥有很高的知名度,他们在医学领域所发挥的作用,使他们持续不断地赢得浙江人民的尊敬。特别是在“非典”期间,人们常常可以看到两位院士活跃的身影。

特殊“糖尿病人”有求院士夫妇

院士将儿媳介绍给“色狼局长”

案发后,许多人对院士夫妇及其儿子儿媳感到不理解。在常人眼里,院士夫妇地位如此之高、收入如此之丰,应该不会像普通百姓那样愁吃愁穿了。即便子女办个企业,肯定也比普通人发展快,何需以色相求、拖人下水?

或许,正如张琰所说的那样,IT行业“发展速度快”,但是她内心的目标发展得更快,已不再满足于几百、几千万元的小利。她希望做业内的老大。

因此,她希望院士公婆帮她介绍更多的政府部门领导,使企业得到迅猛发展。

某年某月,戴备军因患糖尿病住院治疗。为了将病治得更满意一些,他找到了院士老郑和老李夫妇。老郑老李对时任局长的戴备军自然关照有加,吩咐有关专家认真治疗。同时,老李客气地向戴备军介绍了张琰的情况,希望他对张的企业作些关照。

所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时任浙江省环保局长的戴备军很买院士夫妇的面子,自此,果然对张的企业非常关照。而张琰本人,更是常常上门找戴,像个跟屁虫似的出现在他的身边。

张琰夫妇投资的浙江弘申和浙江环茂,从此与浙江环保结下了不解之缘。

据悉,由张琰担任负责人的浙江弘申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在戴备军的支持下,几乎垄断了浙江“环保系统信息化工程”三年的订单。此外,该公司在浙江省环保及多个领域的信息建设工程项目中多有涉足。

资料显示,浙江弘申曾名列“2008浙商最具投资价值企业榜单”的榜首,其2007年销售收入达8562万元,利润增长率达到惊人的711%。

据工商资料显示,浙江弘申的注册资本为1000万元,共有两个自然人股东,分别是张琰父亲和张琰丈夫。其中,张父占股比例75.5%,郑某占股24.5%。其他自然人股东均和张琰是亲属关系。

据称,时任浙江省环保局长的戴备军,在下基层调研时经常带着张琰出行,似乎张琰成了环保局的干部,甚至领导秘书。在戴担任环保局长的四年内,浙江弘申总共中标22项,中标段资金从16.9万元到1986万元(含三家)不等。这些项目包括“浙江省企业环境信用信息平台项目”、“浙江省环保局数据库与集成项目ZZCG2006EGK”、“杭州市环境信息中心环境监控中心建设项目”等等,大部分项目都是来自于浙江环保系统和卫生系统,总金额高达数千万元。

在招投标活动中,浙江弘申气势如虹,视其他竞争对手如草芥。常在竞标时就放狠话,表示该项目已经内定弘申,其他公司根本就不用来了。一位曾与弘申一起投标的某竞争对手说,他们在未投标前就被弘申告知,结果已定,招投标过程仅仅只是“走过场”,让人非常失望。

比内定中标单位更无耻的,是下文件,公然用行政命令的手段,为张琰的公司赚钱开路。2006年11月,浙江省环境保护局下达浙环函[2006]297号《关于推荐全省污染源自动监控系统主要仪器设备名录(第一批)的通知》。在该《通知》中,被推荐的产品,只有浙江弘申和浙江环茂两家在浙江省内独家代理的产品。《通知》同时明确“设备购置经费由县市环保局向企业收取,由省里统一购买并给予一定补贴”,对未按要求的,“省局不予补贴,同时暂停安排所在县的其他环保专项补助资金”。

而浙江环茂,恰恰也是浙江弘申投资的企业,换个企业出面竞争,只不过是“障眼法”。

据统计,到2008年5月,在浙江1452家重点污染企业中,有1352家企业与“浙江环茂”签订了合同。另有近400家不在1452工程建设计划之列的企业也与“浙江环茂”签订了协议。据业内人士称,由于信息化公司一般都没有掌握全部的信息技术,所以经常需要合作“接源代码”来接业务,而这个特点所相关的一个财税政策就是,所有信息化公司之间的技贸合同是免税的。于是,只要签一个简单的技贸合同,就可以把环茂名义接的项目,转包给弘申。当时,有一个地市的环保系统抵制了这种推荐,没有全部采用弘申和环茂的产品。由此,戴备军直接在省级环保大会一再反问说,你们不想被省里统一管理信息,是不是背后有自己的利益?是不是要查查有没有经济问题?

可见,为了帮助情妇谋利、自己搞腐败,不惜坐在台上喊反腐败了。他要反别人的腐败,目的无非是为了自己更好的腐败,肥水不外流。

“风流局长”曾热衷舞文弄墨

“特定关系人”再次引人关注

戴备军生于1949年10月,今年刚好60周岁。2008年1月任政协第十届浙江省委员会人口资源环境委员会主任。

戴备军在浙江政界影响最大的,是他2000年开始任省质量技术监督局局长四年、2004年开始任浙江省环保局局长四年的总共八年时间。

浙江省质监和环保系统的广大干部职工,都知道省局领导是一位身高马大、长相俊伟、风流倜傥的男子。

据称,戴备军雷厉风行,被人形容为“敢打、敢冲、敢罚”,也有人评价其为“行事乖戾、独特专行”。他还喜欢舞文弄墨,喜欢出书写文章,爱与作家朋友打交道。同时,还曾在门户网站开设自己的博客,发表了大量的文章、图片,个性较为开放。但自“两规”后再无更新,博客受到许多非议,后已被关闭。

关闭前,我们还能在他的博客里看到题为《反腐倡廉,我们时代的抉择》的文章。其实这是一篇前些年在省质监局纪检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材料。不过,这篇讲稿确实写得不错,引用了丰富的反腐资料,看了听了无不让人感动。

在讲话里,他特别地谈到了党员干部的“德治”问题。他说:“当前,由于受西方资产阶级生活方式的影响,青年一代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发生很大的变化,金钱至上,个人利益至上,理想信念淡薄,这些问题都要通过德治,以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优秀特色的社会主义才能按既定的目标早日实现。在全社会大力提倡‘德治,也是我们纪检监察干部应该承担的重要职责。因此,你们要利用一切机会(如上党课、讲话等),以大量生动、具体的事实来宣传无产阶级世界观。你们不要以为只要抓好纪检监察工作就够了,这充其量只能占你们一半的工作量,你们还要花另一半的时间和精力去抓德育。可以说,在这方面我是身体力行的。从第六次全省质量技术监督工作会议上,我讲领导干部的党性修养问题,到现在已讲了六次话,每次讲话都体现了这个精神。有人说我是逆社会潮流而动,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作为一名共产党员、领导干部,我有责任和义务按照中央提出的‘德治方针,在我们全系统大力宣传、倡导正气、正义和中华民族的美德。”

一个包养情妇的人,公然在台上说自己对“德治”问题“身体力行”。现在“学习”这篇文章,确实有些意思。

在担任省环保局局长期间,其署名《环境群体性事件处置的实践与思考》,曾被评为第四届全国环境保护优秀调研报告一等奖。他还先后出版了七八本书,常以著作送人。但是,因为著作中不少是机关公文,也受到一些非议。

给人印象深刻的还有,他的口才不错,用词较为简洁。

曾经有位全国著名的作家,专门为他写了篇文章,谈了对时任质监局长戴备军的印象。他很会讲话,语气抑扬顿挫收合有度,他讲的话真挚、新鲜、颇有见地、极富感染力,坐着打盹的人醒了,有一个沉睡打鼾者被人推搡稍忡怔后,也开始全神贯注地倾听起来。”

据悉,戴的出事,与近年来浙江省各市县环保局窝案串案有关。戴的落马,再次说明了环保系统腐败问题的严重性。

戴备军案另一个重要的方面,是在案件移交司法机关后,“特定关系人”再次引起人们的关注。

随着反腐败工作的深入开展,新的受贿行为不断出现,例如,国家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之便为请托人予以“方便”,但并不亲自收受任何请托人的财物,而是由自己的亲属、情妇、亲信等“代劳”。这种假他人之手实施的权钱交易行为完全符合受贿罪的本质特征,但是与传统的典型的受贿行为明显有别,有必要作特殊规定。

张琰,依靠戴的行政资源关系,获得巨大经济利益的同时,也成为浙江企业界的风云人物。2007年11月,张琰作为中国企业界的唯一代表,参加由中华全国青年联合会派遣的中国青年代表团访问日本。

据悉,案发后,张琰的婆家觉得很没面子,已经由郑某提出离婚要求。而张本人则随同戴的案子,以“特定关系人”名义被一并移送司法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