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批评视角下的易卜生研究

周 昕　王　卓　李　安

2009年5月19日，在挪威王国驻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的支持下，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挪威奥斯陆大学易卜生研究中心、襄樊学院和《外国文学研究》杂志在武汉华中师范大学联合主办了“绿色易卜生”国际学术研讨会。来自挪威、韩国和中国的100余名专家学者拨冗与会，以生态批评为视角探讨易卜生作品的意义与价值，体味“绿色”的易卜生。

研讨会的开幕式于5月19日在华中师范大学科学会堂举行，中国外国文学学会副会长、《外国文学研究》杂志主编聂珍钊教授主持了开幕式。挪威驻华大使司文先生和来自易卜生故乡的挪威泰勒马克郡郡长海尔金森女士专程与会并致辞，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胡亚敏教授也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简短的开幕式之后，全体与会专家学者与挪威大使和郡长一行以及华中师范大学校长马敏教授、副校长李向农教授一起合影留念。

研讨会上共有6位专家学者做了大会主题发言。上午的主题发言由上海师范大学博士生导师黄铁池教授和江汉大学周昕副教授主持。来自挪威奥斯陆大学易卜生研究中心的前主任、易卜生研究权威布莱恩希尔兹沃(Knut Brynhildsvoll)教授首先作了题为“为什么说易卜生是生态主义者”的主题发言，他向读者展示出易卜生在《约翰·盖博吕尔·博克曼》等剧本中揭示的工业化和科技进步造成的问题，认为易卜生在很多剧本中都描绘了人在自然界和社会生活中对大自然的冒犯，体现了他对人类生存环境的忧思。我国著名易卜生研究专家、华中师范大学王忠祥先生的发言题目为“绿色之思·道德之艺——易卜生戏剧《野鸭》的现代阐释”，王先生没有就生态而谈生态，而是将生态视角“润物细无声”般地运用于解读《野鸭》的多重思想意义和审美意义，体现了大学者对理论和文本的高超驾驭能力，其行文之道当是青年学者将文学理论用于文学作品研究的典范。来自挪威卑尔根大学的裘内兰德(Eivind Tjolaneland)教授发言的题目是“易卜生和达尔文”，他着重论述了达尔文进化论对易卜生作品的影响，他将进化论理论作为线索，通过文本细读将《玩偶之家》、《人民公敌》、《群鬼》、《罗斯莫庄》和《海上夫人》等剧本联系起来做整体考察，认为易卜生向往着人类原始的诗意的栖居。韩国成均馆大学的李聖敏副教授的“构建多元一体的审美：自然、女性、《培尔·金特》和生态批评”主题发言，不仅以《培尔·金特》为材料探讨了自然、女性、文本和生态批评的关系，还特别提出了易卜生的阅读如何与当今环境保护实践相结合的问题。

下午的主题发言由易卜生研究专家、复旦大学北欧文学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孙建教授和韩国建国大学金锺甲教授共同主持。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刘岩教授以“建还是不建——建筑大师的道德困惑”为题做了发言，她从《建筑大师》体现的花园与房屋、自由与责任、年轻的追求和年长的谨慎构成的二元对立关系中进行分析，认为建筑大师索尔尼斯的工作摧毁了大自然原本拥有的平静和谐，他登上自己建筑的塔楼高处显示出他战胜自然的决心，但他摔落在地的结局表明了易卜生对人类艺术创作的价值的怀疑。奥斯陆大学雷克德尔(Anne Marie RekdM)教授在题为“多色彩的易卜生”的发言中，通过对《人民公敌》中多重隐喻结构的解读，揭示了作品的生态伦理价值。

小组讨论分两组进行。第一组在布莱恩希尔兹沃和刘岩两位教授的组织下围绕“易卜生作品的生态伦理价值”进行了讨论。韩国建国大学金锺甲教授在“脱离现实的解构自然：《野鸭》中的理想”的发言中，论证了生态主义的真正敌人不是年轻的杀死野生动物的威利和艾克达尔，而是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是用脱离现实的自然的名义对自然实体的拒绝。南京晓庄学院杨迎平教授从“绿色易卜生”和胡适的“易卜生主义”关系谈起，以比较文学流传学视角探讨了易卜生在中国的早期传播，又以影响学视角探讨了易卜生对中国现代戏剧发展的影响。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生导师陈世丹教授也分析了《人民公敌》的生态伦理价值，指出易卜生从深层制度上已经发现资本主义制度中的问题：资本主义经济发展不顾人民健康，资产阶级官僚主义迫害持不同政见者，资本主义宣传机器放弃真理和正义，这一切使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人陷入危险的自我毁灭的社会生态环境之中。湖北黄冈师范学院的谢岚岚副教授运用生态批评分析了《约翰·盖博吕尔·博克曼》，认为博克曼对自然的态度遭到了上帝对他的末日审判，他的死象征着大自然对他的权力欲望的惩罚。江苏大学吴庆宏副教授的发言从生态女性主义入手，认为易卜生的社会问题剧把“性别歧视”和“自然歧视”联系起来，揭示妇女和自然受压迫的根源在于父权制统治结构和统治逻辑。

第二组讨论由上海戏剧学院刘明厚教授和济南大学王卓教授主持，与会代表围绕着易卜生戏剧生态批评和易卜生的生态观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来自湖南大学的研究生王娟同学和华中师范大学的安安同学在各自导师的推荐下首先发言，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生态女性主义视角，分别解读了易卜生戏剧《玩偶之家》和《海尔格伦的海盗》，引起了与会代表极大的兴趣。湖南科技学院的王远年副教授对《海尔格伦的海盗》进行的解读与安安同学的结论针锋相对，从而在讨论中形成了有趣的呼应和质疑。武汉大学哲学学院的汪余礼博士发言的题目是“易卜生晚期戏剧中的生态智慧”，从哲学和宗教视角审视了易卜生的生态观。江苏大学外国语学院的万雪梅老师针对汪余礼博士发言中提到的“工具主义世界观”发问并进行了交流。四川外语学院姜小卫博士在题为“绿色易卜生：‘人民公敌的社会良知与责任”的发言中。既认为易卜生给我们揭示了深刻的环境伦理观念，也中肯地指出，“绿色”只是易卜生的一个层面。来自马来西亚的林宛莹以易卜生戏剧《海上夫人》为个案，阐释了易卜生的和谐自然观。江汉大学彭松乔教授做了“人本生态观——易卜生生态思想的核心理念”的发言，他认为易卜生戏剧分别从敬畏生命情怀、多元和谐理想、天人俱念情感等不同侧面诠释了人本生态观的核心理念。上海大学俞建村副教授的发言首先对“生态”一词的界定进行了审视，他强调，对作为戏剧家的易卜生的研究，应该关注舞台与文本之间的关系问题。南京晓庄学院的张春蕾教授在“对人的自然本性的诉求和捍卫——《人民公敌》的生态批评”的发言中，倡导人对其自然本性的复归。江苏大学万雪梅老师在发言中就易卜生《玩偶之家》中的娜拉的出走与美国女作家凯特·肖邦的小说《觉醒》中的女主人公埃德娜投身大海的结局进行了比较研究，并从生态角度对两位女主人公的人生选择进行了反思。

19日晚，“绿色易卜生”国际学术研讨会在招待会中落下帷幕。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胡亚敏教授主持了闭幕式，大会中方主席聂珍钊教授发表了书面致词，大会挪方主席布莱恩希尔兹沃教授也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招待会席间，王卓教授和华中师范大学罗良功教授还主持了易h生作品朗诵会，与会代表用挪威语、汉语和英语朗诵了易卜生诗歌和戏剧对白片段。在中华美食和易卜生作品的品赏中，研讨会胜利闭幕。

本次研讨会上，所有代表还应邀参加了5月18日晚由挪威王国驻华大使馆赞助，世界银行和中国环境保护部在武汉琴台大剧院共同主办的“呼唤绿色中国”主题文艺晚会。大家在欣赏音乐话剧《人民公敌》和多媒体钢琴协奏曲《呼唤》等文艺节目中，不仅受到高雅艺术的熏陶，更从节目的主题中感受到我们作为社会的人的环境责任。

此次“绿色易卜生”国际学术研讨会的召开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易卜生的作品蕴含着深刻的哲理，寄予着对人类命运的深切关注与思考，在环境问题日益严重的今天，重读易卜生的作品，品味其对人与自然和环境关系的探寻，反思人类自身发展过程中的行为，以启示我们做出有利于环境和人类自我发展的选择，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此次研讨会的召开，必将推动易卜生研究和文学与环境的研究向更高层次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