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婷的18岁青春记忆

2009-09-15 01:22梅婷
博客天下 2009年10期
关键词:团里姜文

■文 / 梅婷

梅婷的18岁青春记忆

■文 / 梅婷

记得姜文让我试穿一件红色的游泳衣,他说:你还是个小姑娘,还没长开呢。我很不服气,反驳道:我是大人,我什么都懂!

如果算上虚岁,我的18岁横跨1993和1994两个年头。从1993年春节开始,我就一脚跨进了北京。如今想来,也许正是这第一步,改变了我今后的人生之路。

第一次上春晚

1993年

春节

春节前夕,我所在的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舞蹈队接到一个任务—参加1993年的央视春晚。由于演员队人手不够,于是就从我们学员队抽调了4个人充数,我便是其中之一。

那一年参加的节目都有哪些,我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我的大部分演出都是伴舞,那是我第一次春节没和家人一起过,从那以后就接二连三了;还记得,毛宁唱了《涛声依旧》,因为我同屋的女孩给“那一张旧船票”伴舞,所以我们俩偶尔有机会和毛宁一起玩,他人很好,很随和;还记得,赵本山就住在我们斜对门,他养了一只小京巴,三十那晚演出后,在赵老师的允许下,我抱着那只小狗,穿过央视大楼后面的民宅回宾馆,一路炮竹声震耳欲聋,仿佛头顶脸边都炸开了花;还记得,三十晚上我看到了施拉普纳(德国人,1992至1994年间担任中国足球队主教练,是第一位担任中国队主教练的外国人)的后脑勺,他被一帮人簇拥着穿过走廊,在当年没有一个明星有这样的阵容,身边有人发出感叹:唉,真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我还看到了禹作敏,但刚到夏天他的神话就被灭了。

我还记得,我被陈佩斯选中了去演他们的小品《大变活人》,我就是那个从箱子里变出来的女孩。我还记得,我求朱时茂让我开一下他的车,结果一踩油门就上了马路牙子,那是我的第一次“驾驶”经验……对不起,对不起,我的记忆出了点偏差,被选上演小品是第二年春节的事了,我给记混了。当然,那时我也还是18岁,你说是吧,我那轰轰烈烈的18岁!

记得当时年纪小,自称什么都不知道

与“米兰”擦肩而过

1993年

放射治疗每周5次,放射剂量如下:食管原发灶GTV为50.0~56.0 Gy,颈部淋巴结转移灶GTV为55.0~61.6 Gy,胸段淋巴结转移灶GTV为50.0~56.0 Gy,腹部淋巴结转移灶GTV为50.0~54 Gy;全食管淋巴引流区CTV预防照射剂量为45.0 ~50.4 Gy。

入了春,我们便开始了紧张的训练和排练。为了迎接毕业汇报,老师们和同学们都飙着一股劲儿。在我们男女练功房的中间有一扇门,门上不知被哪一届的“好学”的前辈挖了个洞。一旦临近下课,这个洞就会被一

只或几只眼睛堵上,有时是男生看女生,有时是女生看男生,这要取决于哪一边先下课。有一次,好不容易下课了,作为班长的我赶紧推门叫大家准备集合吃饭,结果撞上了一个男生的鼻子。很多年后,那位男生说他的高鼻梁是拜我所赐—我竟然把他的鼻梁撞断了,而我却一无所知。

这年夏天,我还被《阳光灿烂的日子》剧组选中去试米兰这个角色(后来是宁静演的),这让我又一次可以去北京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是夏天的北京;这次还和上次不一样,没有了部队的管束,我跟着剧组的人到处玩,到处看。

其实当我第一次和夏雨、耿乐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合适了。那时刚经历完高强度的演出,我很瘦,和他们在一起显得比他们要小一号。在那之前我已经读过王朔的小说,知道米兰应该是个很丰润相对成熟的姑娘。记得姜文让我试穿一件红色的游泳衣,他说:你还是个小姑娘,还没长开呢。我很不服气,反驳道:我是大人,我什么都懂!

若干年后有一次碰到姜文,他笑着问我: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说你什么都懂。哈哈!那时真是幼稚,现在经历了那么多反而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我回答。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怎么又一猛子把自己说到绝路上去了:小时候是装老道,现在又扮清纯。

总之那一次我被淘汰了,以前每次剧组来挑人我总是被选上,这是第一次惨遭失败,带着沮丧的心情我回到了南京。其实心情也不是太差,因为有崭新的生活在向我召唤,过了这个暑假,我们就成为正式的演员,开始领工资啦!

报考北京电影学院

1993年

眼看着冬天就到了,这一年我们团又被选中了参加春晚。这次足足在北京呆了两个月。

在北京期间,有一天我们放假,我去《阳光灿烂的日子》剧组探班。那天他们在莫斯科餐厅拍戏,记得王朔也来串戏,穿了一身旧军装,坐在长条桌的尽头。那个镜头是一大长条桌人都举杯欢庆什么,他也举着杯子乐呵呵的,看上去有点腼腆。姜文让我别走,演一个服务员。他们给我换上衣服,梳好辫子。不过一直等到半夜还没有拍上我们那场戏,我实在等不及就走了,怕晚上我们队里会查房。

在剧组的时候有人跟我说:你条件挺好的,可以去考电影学院,他们每年冬天都招生。这件事我一直惦记着,终于等到过完年回到南京,有一天,看到报纸上登了一条小广告: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94级开始全国招生……

部队培养了我6年,我们毕业时签了合同必须为部队服务多少年,具体多少年我忘了。所以我知道团里不会放我,更不会同意我去考什么电影学院。我们家是个传统的军人家庭,爸爸是军医,哥哥也在军校里当老师。我说我要考电影学院,我爸首先反对!我妈也不赞成,但表示如果我非要去上海考试,她就陪我去一趟。可能她想的是没准我考不上,很快就会回来。于是,我带着我老妈和借来的《乌鸦与麻雀》就上路了。我当然没跟团里说,只是跟他们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

没曾想过五关斩六将,我竟然一关一关考到了底,一直走进了最后的体检。记得体检是在上海的八五医院进行的,那是一家部队医院。医生让我们每个人拿身份证挂号,我掏出军官证问:我是军人,要收费吗?医生翻看着我的证件说:不用!哦,你是梅婷啊,我和你爸爸是军校的同学,你爸爸现在还好吧!

而我爸这会儿正如坐针毡呢!团里打来电话,问我病好了没,怎么还不回去上班。我爸本来就对我有意见,一想反正我专业课考试也通过了,干脆就和盘托出说我去上海考试了。于是,当我欢快地坐上火车,想着回去怎么跟领导说时,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大刑伺候!

《红樱桃》救了我

1994年

春夏

这是我过得最黯淡的一个冬季,虽然春的脚步已经临近,但我却看不到一丝回暖的意思。我被团里给予了严重警告处分:扣除三个月工资、停止一切排练专心写检查、关禁闭不能和大家一起参加演出。

在这期间,我的同学们都出去演出了,我倒是免除了关禁闭这一说,反正周围都没有人。我每天反复地写着检查,但总也通不过。我就是想不通,考大学不是一个年轻人要求上进的举动吗?在这种情绪下,我反反复复写了N遍,最后教导员终于放我一马通过了。我跟她商量:能在私自离队后面打个括弧,写上报考大学吗?也好表示我不是去干什么坏事。因为我听说处分和检讨是要进档案的,它们会跟着我一辈子。教导员回答:说明你还是没有深刻认识到你的错误,不行!

那些原认为永远没有头的日子,终于一点一点地过去了。我自然是不能参加高考,更不能离开部队去北京上学。但到了4月,事情发生了奇迹般的变化。

叶大鹰导演率张黎、杨亚洲到我们团来选演员,我被叫去和他们见了面,还试念了一段台词。我有一搭无一搭的,心里想:我这样的落后分子,就是选上了也不会让我去的。结果没想到还真被选上了,而且团里还真就同意放我走了。我本以为,他们可能觉得没让我去上大学,还给了我处分,扣了我工资,这次就算是补偿我一下吧。其实,是这部戏的编剧(叫江奇涛,也是我们南京军区的)为我在军区说了情,团里才放了我的。

这一年的夏天,我随叶大鹰的《红樱桃》剧组和陆毅、郭柯宇等一拨小演员北上,去到比北京更北的地方—俄罗斯,一呆就是半年……当然,这已经是我19岁以后的事了。现在一年一年过得飞快,但在那时,日子总显得那样的漫长。回眸间,宛如一个青春的悠长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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