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迪·朗伯德
骄横任性是许多超级名模们的通病,但卡门来自另一个时代,传统的敬业精神赋予她别样的优雅。当年轻的模特们因为断掉的指甲而大发脾气时,卡门不会因为疲劳或脚痛而影响任何一次演出。
出生于1931年的卡门·戴尔·奥利菲斯今年已经78岁高龄,是世界上“最老的职业模特”。“最老”这一词汇常让人与生锈、缓慢、失灵等联系起来,然而卡门在T型台上的表演仍能用无可挑剔来形容。高而有型的颧骨、湛蓝的眼珠、如云的白发,卡门举手投足间展现出一种女王般的高贵与傲慢。
不在T型台上时,许多模特看上去就像严重缺乏睡眠的瘾君子,但卡门无论何时何地都展现出无瑕的美丽。
从15岁为《VOGUE》杂志拍摄封面至今,卡门曾六次登上这一全球最著名时尚杂志的封面。2000年和2004年卡门分别为全球顶尖品牌迪奥和高缇耶做的新装展示,让其职业生涯在她已七十高龄时再次达到高峰。
这一切都让卡门无比自豪。而小时候的卡门却不被自己的妈妈看好,认为她耳朵长得像两把椅子,脚就像两口棺材。
少女卡门在纽约一舞蹈班学习时,遇到一位《时尚芭莎》的摄影师。他为卡门拍了几张照片交给杂志,该杂志给卡门妈妈的回信是“您的女儿是一位有礼的淑女,遗憾的是她并不适合拍照”。
但卡门的教父找到了一位当时在《VOGUE》杂志工作的朋友,两周后,14岁的卡门有机会见到了《VOGUE》的传奇编辑戴安娜·维里兰。卡门回忆道:“她的手拂过我栗色的头发,对我说‘你的脖子再长长一英寸,我就送你去巴黎。”
她的模特生涯就这样开始了。卡门说:“我的一生的确很幸运,有哪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其老年证上的照片是诺曼·帕金森(英国时尚摄影大师)拍的呢?”
卡门的妈妈曾是一名舞蹈演员,她非常不满自己女儿的外貌,并抓住一切机会表现出这种不满。卡门回忆说:“我当时只是个孩子,只希望妈妈能够爱自己。”但生活总是艰难的,“妈妈常把我寄放在别人家里,直到她挣到足够的钱租房子。”卡门的模特职业让她们摆脱了贫穷。
还未成年时,卡门每周就能挣60美元(相当于现在1200美元),除了供自己上学,还偷偷地资助她深爱的爸爸——一个在卡门很小时就抛弃了她们母女的意大利小提琴家。“我和爸爸走得很近,感觉有点对不起妈妈。是妈妈辛苦带大了我,但我却更爱爸爸。”
卡门21岁时嫁给了第一个丈夫并有了女儿劳拉,24岁时这段婚姻告终。此后卡门的一生中又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婚姻和诸多罗曼史。当笔者问她在七十高龄,爱情对她是否还重要时,她反问道:“呼吸对你重要吗?”
卡门在纽约的公寓里挂满了众多知名摄影师为她拍摄的照片和海报。尽管在工作上的人缘不错,但卡门同自己的女儿却很疏远。
卡门的女儿劳拉如今已五十多岁,是加州的一个心理医生。也许有一个美丽女神般的母亲对任何一个女孩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劳拉说:“妈妈总对我说你有你自己的美,但我怎能相信呢?为什么我没有她那样修长的双腿和优雅的身形?”卡门也承认:“每当别人赞美我时,劳拉都有一种相形见绌的感觉。”
母女俩很生疏,联系也很少,这对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很痛心的事情。
尽管皱纹早已爬上卡门的额头,喧嚣的过去也逐渐转化成平静的现实,但卡门仍然端庄美丽。据说她的美容秘诀是一种为马擦拭的软膏,“如果它对马有好处,那它对我也应该有好处。”
卡门表示这种软膏使用时的感觉和许多知名化妆品的感觉很相似,但其价格却有天壤之别,“一年只需要花3美元99美分。”卡门得意洋洋地说。
没有点节俭的巧本事,在二战后那段经济艰难的岁月里是跟不上潮流的。“那时每次去巴黎我都会带上自己的缝纫机,我可以用旧货店里买来的挂毯为自己缝新式外套,或者做件出席晚宴的晚装。”
如今卡门的许多亲人好友都已不在人世,但卡门并不喜欢沉浸在悲伤中。“我不相信死后的风光,我只相信活着时的精彩。我不需要墓地或墓碑,我是一个器官捐献者,死后无论是我的皮肤还是眼球,有用的统统拿去用,剩下的就付之一炬吧。”
(秦东娇摘自《格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