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明
面对着眼前心爱的人,她一下子笑了,她笑得很开心,虽然在这茫茫的高原上,但她依然笑得欢心……
她又一次拿起电话。想拨通那个日夜思念的号码。可是,她只拨了一半就把电话给挂了。
其实,她这段时间很失落,因为那天,那个她日夜思念的人说了一段让她极为伤心的话。那天,她摔门离去。回到寝室,她整整地哭了一夜。这是她自从爱上那个人之后,为他的第N次哭泣了。
她为了那个人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很多。以前,她每周总会去几次肯德基,然而自从她爱上了那个人,那个穷光蛋,她竟然发誓不再思念那些油腻的过去。
她每天想得最多的事,就是何时能见他一面。可是他却表现得极为冷淡,这着实让一腔热火的她极为苦恼。
她的室友,总是说她剃头挑子——一头热。听到这,连她也不清楚,那个人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又拨了一次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忙音。她无奈地把电话放下。
她一下子把头扎在下铺姐姐的被子里,过了两分钟,她又把被子抛到对面的床上,自己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
可是,在她的心底却一直默念着那个人的名字。她躺在那里,双手放在胸脯上,她在祈求上帝会让那个人原谅她的过失。
她第三次拿起电话,毫不犹豫的拨通了那个电话。对而告诉她找的人不在。她用力地把电话扣下,失声痛哭起来。
其实,她还是第一次因为相思而哭泣。她哭得很伤心,似乎又很快乐。她知道,他并不排斥。只是那天自己太任性了。伤了他的心,他才说那些活的。在她看来,他排斥自己仅仅是因为旧习未改。
那天,回到寝室,她信誓旦旦地对室友说自己再也不去找他了。可是不到一天,她就忍不住了。她在心底发誓要深深地爱上,他,跟定他。她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为他而改变。
他说她是个任性的孩子。她认为任性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后来发现了他的冷漠,就只好改变自己了。
他很忙,他每天除了学习之外,还要到学校的报社做记者、编辑。每天,他忙于学校各种新闻的采访、摄影、写稿。
起初,他对她基本没有感觉:他认为她只是自己生命里的一个匆匆过客。他们的认识也仅仅是一个偶然,尽管别人认为很浪漫。
他和她的认识是在一次艺术摄影课上。那天,他们坐在了一起,出于考试的压力,她主动和他搭讪,并借了他的作业。课后,老师说考试内容是交一张照片。他对她说自己喜欢摄影。自然,他答应了她索要照片的请求。这天,他知道了她是学校艺术系音乐专业的学生,还有她的名字。
他给了她联系方式。当晚,她就给他打电话了,他们说第二天在报社见面。她没有按照约定去做,而且一连几次失约。后来,他把找到的照片送到了她的寝室,却卷入了一场情感的泥淖。
那时,她和男友正闹分手,这样,他的出现,加速了他们的决裂。他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成为她的男友,甚至更多。
他打算不再去涉足爱情,因为他曾经有一段平静而又痛心的爱情。他说爱情是脆弱无力的,让他失去了面对的信心。
自从她出现,他每天都会接到她的电话。每次电话里她的嘘寒问暖,都会让他在心底产生层层波澜。
接听她的电话似乎成了他每天的必修课。他从不认为这样就可以承诺她什么。他静静地听着对面唠唠叨叨的“中国英语”的诉说,接着再对她的话加几句简单地评论。
他知道她喜欢上了自己。同寝的室友怂恿他去降服那个小女生。他坐在办公室里正写着稿子,电话铃响了。接听,是她。
他不想再见到她,他心里对她烦极了。他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那是一次短暂的旅行,他和室友去省城办事。出发的前一天,她找到他,他就把这件事说了。她极力地请求带她一起去,他考虑良久后才点头。
旅途中,她要他买这买那,可是他羞愧自己的口袋是空的。他对她说自己没有更多的钱去支付昂贵的价钱,希望她会理解。她冲着他发脾气,不管在何种场合,她表现得极为孤立,经常与团队脱离。他用极大的容忍度去接受这次痛苦的经历。穷光蛋是不可以和阔少爷相比的。他希望她可以理解他。
那次旅行,乐观的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仅仅两天,长于两个世纪。
返程的列车上,他对她说,彼此有太多的不和谐,还足不在一起的好。
她诚恳地认错,他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一个星期后,她就被他给甩了。理由是生活方式不一样,很难融合,他以后不会留在这个北方的城市。他说自己会去一个偏远的地方。她伤心极了,捧门而去,发誓不再来找他……
夜晚。校园的路上。两个人默默地止着,她有说有笑,他默默地听着,像以前一样。
他提议去吃东西,她说不饿,但可以看着他吃。她说仅仅一天没有看见他,便思念得不得了。
她的话,好像引燃的爆竹,没完没了。
她依然不断地给他打电话,依然到他办公室里去找他,依然在他的手臂上绘只小乌龟。她也让他在自己白净的手臂上画一个小乌龟。
日子像流水一样,慢慢地他接受了这个活泼的女孩。他吻了她,深入而且甜蜜的吻。他们一起出入于校园。他们是幸福的,在周围人看来也是。
谁也想不到,他会突然消失。这个消息对她无疑是个沉痛的打击。
她是在他消失两周后收到来信的,那时他在西藏。一个中国西部的城市,一个离北方很遥远的城市。
以前他就对她说自己可能会去西部。他偷偷地报上了名,静静地在一张纸上填下了自己的志愿。他没有告诉她,其实他这么做很自私。
毕业前,他问她有什么打算,她说跟着他走。他想去那个遥远的城市,他不想让她去受苦,就一直瞒着她。
他想,当他离开后,她即便知道了自己去处也不会去找他。
她因为他的突然离去变得很憔悴,她们说她成了精神病,然而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爱他。面对心爱的人不辞而别,她伤心极了。她每天吃很少的东西,之后不停地在日记上写着什么。她写完之后,就把它们锁进箱子里。这是秘密,只有她知道的秘密。她甚至在心底诅咒他。当她收到他的来信时,惊喜万分,不能自己。
他出去采访一周,报社派给他的任务。任务结束的时候,他接到了撤社的电话,说一位女士找他,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他满脸灰尘地回到报社,看见一个亭亭玉立皮肤白净的女孩正站在办公桌旁注视他。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睛里含着泪水。
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再揉,确认没有看错。他扔下采访包,一下子就把她抱在了怀里。他没想到她会找到西藏,会走进喀什……
毕业一年了,他无时无刻不思念她。可是,在这里她只能成为一个美丽的回忆。
一年来,她没有一时一刻不挂念这个不辞而别的人,她深爱着他。毕业后,她在一家公司做了秘书。她厌倦这种重复的生活。一年来,她把所有的思念写成音符,标在五线谱上,细细地弹奏成一种相思的痛苦。一年来,她终于明白他是她今生要找的人,她要不顾一切地去找他。
她只身找到了西藏。她要看见他。她要和他生活在一起。
简陋的房子里,住着两个大学生志愿者,他们把青春写进了这片神秘的高原,他们用爱解读了什么叫永远。
责任编辑白玛娜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