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世佳：第三种唯美的诞生

刘卫东

如果你去过“秘密后院”，在上海的某个角落，看到一个敲打着拍子，一面填词，一面哼曲子的年轻人，如果他愿意邀请你坐下顺便聊聊这个城市的陈年旧事以及不断上演的喜剧，那么差不多就可以确定这个男主角的身份了：甘世佳。整个上海都是忙碌，他却是特立独行的，喜欢拿着地图或者去GooGLE非主流酒吧，茶馆，然后在某个早晨懒洋洋地带着笔记本穿街过巷，找到那个叫做“秘密后院”或者别的某某咖啡馆，开始一天的写作。

甘世佳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漫游者，虽然他更习惯在上海的弄堂、苏州河、南京路一带闲逛，而不是像一个冒险的诗人那样疯狂地把自己变成一个沙漠里的冒险家。当然，你如果愿意，可以想象写这些小说的时候，他有点类似安哲罗普洛斯(Angelopoulos)镜头下的那个“流浪艺人”，有一些孤独。他的冒险是在城市里，当然是属于悠闲、富有趣味的那种，在一天的闲茶和点心吃完的时候，他会和你谈论刚刚写完的歌词或者赛车、乃至15世纪的历史。

2003年的甘世佳喜欢和你谈论最新的热门游戏以及发烧级的机器配置的兼容问题，当然，还有扑克牌、小说、美食、舞步。几年后，甘世佳的歌词乃至小说的写作都已经于上海这个城市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当年的甘世佳，还在写《十七岁开始苍老》、《道明寺》这个系列的小说，如今摇身一变，准备写“毒药系列”小说了。就好像他当年是历史学科的探花，而今是一身逍遥自在的小说家，带着他的思考和期待不停地转移阵地，寻求新鲜的空气和灵感，他不是那种激情的理想主义者会对周遭报以冷嘲热讽，他就是他自己，是不需要媒体用一个词语定义和囚禁的。你若是准备拍摄剧情片，寻找这样的主角的话，那么你可以现在就去那个某某路的某某花园和茶馆里把他请过来。

他是这个城市里一个忠实于生活，寻求自我的漫步者，闲散的时候就去逛逛酒吧街，去教堂看看19世纪的建筑，或者找个茶馆坐下来，敲敲诗歌，偶尔也去南京路的一茶一座，吃一些小吃。这种生活方式是小报记者或者那些过于严肃的作家们模仿不来的，它的本质上是属于心灵上彻底的自由者的。他玩玩音乐，练练填词，更多的时候你是可以把他当做一个艺人来理解和看待的。他的小说就是这样，从不会弄些正儿八经的词汇来吓唬你，偶然会抛出一首《歌星与猩猩》这样的词，但也不是哄你开心，他就是这样悠悠然地写了，带着那种说不清楚的所谓“上海味”。但你历数一下他的圈内趣事以及曾经去过的咖啡馆，写过的小说篇目，就知道这个漫游者并非是30年代上海的公子，他是勤勤恳恳地写小说的，他的小说或者音乐，都有一种华美和无拘无束。或者说这种唯美并非纯粹，也不是上海独有或者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们钟爱，但是他的文字里却是将这种柔和给融化并用来安慰心灵。

只是甘世佳的小说和散文，仍旧是值得一读的。他每天就是这样像个上班族一样，晨曦微亮之时带着早点和笔记本寻一处靠窗的地方坐下，或者乘地铁去外滩、南京路的某个小店，当然要安静点的，然后就是写一些喜欢的词和小说。这样的作品你可以再扎西顿珠的曲子里看到，甚至在某个八卦点的小报，一个你已经好一阵子没有读过的杂志上出现，总之这个小说家是不遵循所谓的世俗的惯性势力的，虽然他并非是一个我行我素的小说家。他不求华丽，只求文字的美，不求茶水的境界，只求身心的自然自在，这大约正式所谓的小说家们缺少的生活气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