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逸曼
夜已经深了。我站在高台上,遥望远处,是山朦胧的剪影;仰望苍穹,繁星满天。不说前边那座闻名的天台山,单是这纯净的空气,就足以让人心旷神怡。
这里真是清净。我听见我的眼睛在说。
到第二天天大亮的时候,我的国清寺之旅也就此开始了。
沿着蜿蜒的山路下行,不远处就是一片黑瓦黄墙。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温暖了岸边的鹅卵石及清溪,小鸭的黄蹼探着水温,忽鸣笛声起,惊起一片水花。
刚踏进寺门,只觉清幽,两旁稀疏的篱笆,错给人误入农家之感。过了雨花殿,顿觉香气氤氲,抬头一看,好一座雄伟建筑!面前一扇朱漆大门,高九尺,宽五尺,匾上“大雄宝殿”四个大字闪闪发亮。楼台上四棵古树已高得不见其顶,偶见几只灰色的松鼠跳跃于枝叶间。
再往前走,却蜂拥着一帮人,中间是一只被抚得发亮的宝鼎。我诧异,不由耳听得“太平盛世香火也旺”的说法。我点头。
过了宝殿,世界仍旧清静。回头见得,飞檐上镀着一层金光,面前的钟、鼓楼,一片蝉鸣的深沉与悠扬。我感叹,感叹自然与宗教的空灵。
信步而上,只见一梅,一亭,一山壁。这株隋梅,树干是时光磨砺出的粗糙,树叶却是饱受阳光雨露的细滋慢长。历经千年,想必已看破人间繁华。抚摸山壁而上,指尖说,这儿饱经沧桑。
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藏经阁楼下。对面殿堂中,听见僧人们齐声诵唱。猛然间,我感到了什么,就如柳公权在山石上一挥毫的洒脱。
我定了定神,却发现自己似处于闹市,殿前人声鼎沸,还有人探头伸颈。
我终是忍不住了。曾几何时,国清寺已渐渐远去,一同离去的还有鼎盛一时的宗教文化和人们清静的心。国清了,唐诗中那禅意的寺庙却离我们远去,真不知人类是在迫思宗教艺术还是在驱逐这千年历史。若千年后,也许这样的古刹也只能在缥缈的云海中出现了。
我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