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话鸟语

李勇明

春暖花开闻鸟啼，生机盎然，但有谁能懂得鸟语呢?传说中国古代有一个叫公治长的人懂得鸟语。不过鸟语和科学技术，尤其和电脑技术结合起来，还是当代的事。目前世界上有一门“鸟语学”，美国和俄罗斯对鸟语的研究已走在前面。

美国植物学博士彼得·马勒在研究植物的过程中对鸟语发生了兴趣。他认为：“鸟语也有方言”。他系统地研究了白头雀的各地方言，从而又获得了“鸟语学博士”的称号。

马勒发现，鸟语和人语一样，生活在不同地区的鸟群，也得学习各自地区的“鸟语方言”。比如，同一种白头雀如果从两地飞来，那么彼此很难“交谈”。

马勒把刚出生的10只白头幼雀隔离培养，不让它们听到成年白头雀的鸣叫和歌唱。之后，再把这些白头幼雀分为两组，每组5只。使第一组避免听到任何雀声，八个月后这一组白头雀象哑巴一样，只会简单地发出叫声，却不会唱歌。同时，在第二组鸟笼周围播放从野外收录的白头雀歌唱的录音。结果，这一组所有的白头雀只学会这种地方调的歌唱，而不会其他。此外，他还发现，在其出生后10～50天学会的这种地方调，若50天以后停止播放录音，直到八个月后所唱的声音仍是以前学的那种地方调。除此以外，这些被人为隔离的白头雀较之野外自由飞翔的白头雀，其唱歌能力要差得多。

马勒后来发现，鸟儿歌唱是为了求爱。如果不会歌唱只会鸣叫的鸟是找不到对象的。更有趣的是，用地方调歌唱的鸟，只能找到当地的对象，其他地方的鸟是听不懂的，因而也就找不到外地的对象。他还发现，一般求爱总是雄鸟先歌唱，雌鸟总要在雄鸟的引唱下应答。只要雌鸟听懂了雄鸟的歌唱，便会自动飞来相配，而对外地的“牛郎”则很难接受。

美国动物学家贝尔为了验证马勒的发现，特意把唱不同地方调的同一种鸟捉来放在一起，让它们鸣叫歌唱，相互求爱，结果发现，凡是成双配对的雌雄鸟，都是同乡，没有一对是千里姻缘。

鸟语学家们还发现，除了人类之外，鸟类是用嗓子最多的动物，名列世界第二。鸟可以发出两种声音，一种是叫唤声，另一种是歌唱声。歌唱声主要用来求爱，而叫唤声好比人类讲话，有各种功能，如惊叫表示危险，通知同伴逃跑；“吱吱”、“唧唧”，表示找到了食物，通知同伴共享。而且看见老鹰和看见猫头鹰时发出的惊叫声各不相同；雌鸟对“丈夫”和“子女”的叫唤声也不一样，对前者温柔，对后者亲切。

现已查明的近9000种鸟，几乎都会发出叫唤声，然而兼会歌唱的却只有近5000种。其中雄鸟和雌鸟都会叫唤，但通常只有雄鸟会歌唱，而雌鸟会歌唱的不多，即使会歌唱，也唱得不好。鸟的歌唱有简单，有复杂。白头雀只会唱一支歌，苍头燕雀会唱四支歌，鹪鹩会唱上百支歌，褐色长尾鸣禽可唱2400支歌。

鸟的叫唤声有的很简单，有的也很复杂。例如苍头燕雀有14种叫唤声，白头雀只会4种。然而，鹦鹉的学舌能力则特别强，能模仿人说话，是其他鸟无法比拟的。令人惊奇的是，人们用长笛对着红腹灰雀吹奏，不一会儿，它便会吹奏出同样的曲调。此外，有的鸟还会口技。

英国播音员路特柯赫，在世界上首创鸟语录音。他从上世纪30年代开始，已录下了大量的欧洲各种鸟的叫唤声和歌唱声，一直储存至今，随时可以播放。但是这种录音只能听，不能作深入的分析。后来，美国贝尔的电话实验室研制出声谱仪，可将录下的鸟声显示出声谱来，被称为“声谱图”，与光谱图相似。这种声谱图可把各种声音显示出来，呈一系列不同组合线条，也可以显示出各种鸟声的声振动曲线、振幅、频率和相位角，能作定量计算。这样才使鸟语研究进入了科学领域。

现在各种鸟声鸟语不但都有录音，而且都有各种声振动曲线，及表达曲线性质的振幅值、频率值和相位角度数值，并为此编纂成一本“鸟语辞典”，可供查考。每一种鸟的特定叫声或歌声，都有特定的曲线和一组特定的数据相对应，并可以查出它所代表的意思。因此，只要听一听鸟语录音，查一查鸟语辞典，便可以通晓鸟语。所以从事这种工作的人被称为“鸟语翻译”。

20世纪70年代后期，电子计算机被引入鸟语研究中。马勒教授与人合作用电脑研究鸟语，可以显示出鸟语的音节结构。同时，又把所有鸟语信息全部输入到电脑储存装置中。

鸟语不但有方言，而且有感情。鸟类学家杜林用心电图曲线来研究鸟的情绪和感情。他发现，当沼雀听到同类鸟的叫声，心跳正常，心电图曲线波动比较平稳：如果听到歌雀的叫声时，心跳便会加快，心电图曲线波动幅度也就会变大。这说明，听到异类鸟声容易惊慌，加强了心脏跳动。惊慌也是一种感情。如果让沼雀听老鹰的叫声，则心动过速尤甚，惊慌更大。

研究鸟类的动物学家还发现，鸟脑和人脑一样，也有语言中枢。人脑的左半球控制语言，而苍头燕雀也是用左半球控制语言的。如对左半球受伤的金丝雀和右半球受伤的金丝雀进行比较，很明显，前者歌唱能力丧失严重，而后者对歌唱能力影响极微。但是如果在学唱前先把其左半球损伤，那么鸟语中枢便自动转移到右半球上去了。这说明语言中枢是后天形成的。

研究鸟语学对我们日常生活用途甚大。如播放麻雀惊叫声唱片，可驱赶晒谷场上的麻雀；用雄鸟的歌唱唱片，可引诱雌鸟集群迁徙；在飞机场上播放表示危险的鸟语声，可以避免飞鸟撞击飞机，减少事故。另外，还可以利用鸟语预报气象、地震及外袭险情。